老尤’哦’了一聲,正要走,又坐下說:”你不去吃啊。”


    費柴說:”我馬上來,可還有點事要辦。”


    老尤點頭說:”那行,你快點下來啊。”說著剛要起身,卻又問:”那你的意思我和你媽啥時候搬走合適啊。”


    費柴說:”最好就這一兩天,不過也要看我聯係房子的事情怎麽樣。”


    老尤見他決心已下,而且現在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時候,隻得又站起來說:”那好,隻是突然要搬走,你媽那的工作……”


    費柴想也不想就說:”你去做。”


    ”好。”老尤微微歎了一聲,走了。


    等老尤出了門,費柴又掏出電話撥通了沈浩笑著問道:”老沈啊,病看的怎麽樣了?”


    沈浩說:”別提了,這個那個的,全是中醫術語,那老頭又有點方言,我是一句都沒聽懂啊,不過開了幾服藥,先吃吃看看效果再說……哎……不對啊,我說費局,你不會就是為了笑話我打這個電話過來。”


    費柴說:”那可能啊,是有事求你。”


    沈浩說:”咱哥倆還說什麽求不求的,有事你就直接說。”


    費柴說:”幫我在省城租套房子。”


    沈浩聽了大笑起來,”你呀你呀,昨天我說送你一套,你不要,今天又來這個……”說著,覺得話頭有點不對,忙問:”咋了?遇到啥為難的事情了?”


    費柴說:”一兩句說不清,反正你最好這一兩天給我辦好就是了,房租什麽的無所謂,關鍵是要離市場近,公園近,反正適合老年人住的,先住個半年再說。”


    沈浩說:”沒問題,不過說房租什麽的就遠了。”


    費柴說:”親兄弟明算賬,這事兒得聽我的,別害我。”


    沈浩隻得說:”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不想耽誤你,不過房租多少還是我說了算。”


    費柴說:”就算你要優惠,也別太低於市場價了,不然我這邊對別人說不起硬話。”


    沈浩說:”你果然有事,好,作為朋友,我無條件支持你,這件事你就交給我。”


    掛了沈浩的電話,費柴又出了書房去敲臥室的門,蔣瑩瑩自然還是耍脾氣不開,費柴就說:”我知道你想給我來個先發製人,我若來求你,你再托我辦事我也不好拒絕,你呀,算是把我給摸透了。不過雙河鎮的事情無論如何也由不得你。”


    雙河鎮果然是蔣瑩瑩的名門,費柴才一提,蔣瑩瑩就在裏麵說:”誰要和你說雙河鎮的事情了?我是氣你,我不過沒和你打招唿出去玩了兩天,迴來你也不至於鼻子不是鼻子臉兒不是臉兒的啊。”


    費柴說:”甭管為什麽,反正雙河鎮這件事,你別插手。”


    蔣瑩瑩說:”我才懶得插手呢,隻是人家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何必對人家趕緊殺絕嘛,就算是有點對不起你,人家不是也道歉了嘛。”


    費柴說:”不是他們和我有仇,是他們災後重建的賬目確實有問題,我是公事公辦。”


    蔣瑩瑩說:”公事公辦,可公事公辦的事情多了,若說賬目有問題,現在哪兒沒問題啊,你若真想查,怎麽不從雲山這邊下手啊,還顯得你大義滅親呢。”


    蔣瑩瑩雖說是不講理的胡說,卻也正說在理上,費柴隻得換了個角度說:”我現在是管一樁是一樁,誰先誰後是我的事。你就老實跟我說,你這次收了雙河鎮多少好處。”


    蔣瑩瑩啪的一下把門打開,氣鼓鼓地對費柴說:”好處是一分沒收,我這段時間手氣好,都是牌桌子上贏的!”


    費柴見她開了門,就把她往屋裏一推,然後自己也趁勢進了門反手把門一鎖說:”贏的?你說的輕巧,如果不是我現在在這個位子上,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鬼給你贏啊,你打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什麽時候一次給我贏個幾十萬啊,你真有那本事,我也不用在外麵拚命了!”


    蔣瑩瑩說:”你幹嘛啊,還想打我啊,就算是我借了你的名聲,我沾了你的光,贏點錢我過分嗎?我跟了你我落了什麽好了我,我想自己開個健身俱樂部還不是想幫你把這個家弄好啊,好心當了驢肝肺,你良心被狗吃了你!”


    費柴現在算是理解了什麽叫永遠不要跟女人講道理,人家可是有理的沒理的都摻到一塊兒跟你說,任憑你在外頭有多大本事,跟自己的女人,那是永遠也說不清楚的。


    費柴長歎了一聲,在床邊坐下,想了一會兒才對蔣瑩瑩說:”瑩瑩,我知道我虧欠你不少,我看這樣。你把雙河鎮的錢,甭管是贏的還是怎麽來的,都退了去。你要開健身房,我砸鍋賣鐵都給你湊夠本錢。這是一條路。”


    蔣瑩瑩冷笑道:”聽你的話茬還有另一條路啊。”


    費柴說:”是啊,不過我不想說。”


    蔣瑩瑩說:”你說,我到很想聽聽呢。”


    費柴說:”帶著你的錢走,至於後麵的麻煩我自己處理。”


    ”終於說出來了啊。”蔣瑩瑩聽了歎著,做到了費柴旁邊,忽然發了瘋似的在費柴身上捶打起來,哭道:”你早就嫌棄我了是不是?你早就想甩了我了是不是?”


    費柴捉了她的兩隻手,她又想拿腳蹬,也被費柴那腿按住了,兩人在床上搏鬥了一會兒,蔣瑩瑩終於崩潰了,她淚如雨下,手腳也沒了力氣。費柴也不勸她,卻又聽到門口尤太太喊道:”小費啊,你們沒事。”


    費柴走到門邊說:”媽,你先下去,我能處理。”


    蔣瑩瑩哭了一會兒,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對費柴說:”那行,你嫌我,我走,你給我多少分手費?”


    費柴一愣說:”分手費?我都讓你帶著錢走了,留下的可全是麻煩啊。”


    蔣瑩瑩說:”那不一樣,那錢都是我贏來的,我要是走了工作也沒了,我不能白跟你一場。再說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根本就不為我著想,還虧的我想著怕給你找麻煩,人家求我說情我都不敢跟你說,去找小蕊說的。”


    費柴歎道:”我都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笨了,說起錢來你比誰都精明,什麽錢你都敢要。你和小蕊說跟和我說有什麽區別嗎?她那差事是我委派的,有什麽事她不得向我匯報啊,你以為在她那兒一說這事就算過去了?後麵連著一大串兒人呢,你以為那麽簡單啊。行了,不說這個了,你說要分手費,說個數。”


    蔣瑩瑩顯然對費柴這麽痛快就說分手費的事有些意外,其實她也不是純粹的就想這麽分手走人,不過是拿錢的事做個周旋,誰知費柴一下子就答應了,心一下子就涼了,殊不知費柴的心思和她是不同的,不像她是的把金錢看得這麽重。於是她就說:”我們在一起雖然也就這半年,可我也算是盡本分伺候你,你能給我多少。”


    費柴想了一下說:”我也想多給你些,可是你也知道我情況,家裏開銷大,這次地震也損失不小……”他說著,咬咬嘴唇說:”我最多能給你五萬。”


    蔣瑩瑩聽了其實心裏也有些感動,因為跟了費柴這麽久,費柴有多少家底她還是知道的,五萬雖然不多,卻已經是費柴目前能拿出的最大的能周轉的資金了。可轉念一想,既然你拿不出錢來,也別怪我心狠,就說:”你可真是大方,五萬!”


    費柴聽出她嫌少,就說:”我也知道五萬確實不多,你還要多少,我盡量給你湊湊。”


    蔣瑩瑩說:”你才剛剛不是說你要幫我開健身房嗎?那個投資可是沒深沒淺的,我也不強求你,你就給我二十萬。”


    ”二十萬!”費柴眼睛瞪的溜圓”我哪兒給你找去?而且我說開健身房……”他原本想說開健身房是和蔣瑩瑩依舊在一起時的條件,可是又一想,她都這麽說話了,我還留下這個女人幹什麽呢?


    ”你哪兒找我不管,反正要是沒二十萬,我就抱著老孫給我這二十萬直接去你們紀委,我是受人錢財與人消災,老孫倒了,你也好不了!你別以為我幹不出來!”


    費柴怒目圓睜道:”你,你你你……老孫是什麽人!你為了他居然把我……”


    蔣瑩瑩說:”你現在知道難受了,可你為了一幫子不認識的人,又是怎麽對我的?你還真以為你自己是清官啊,能為民做主?切!”說完她不屑地一笑。


    費柴開始做深唿吸,他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很成功,他靜下來了。然後對蔣瑩瑩說:”瑩瑩啊,說起來你跟我的時候咱們還是板房地鋪,就是這房子,也還沒搬進來幾天,我確實有虧欠你的地方。罷了,二十萬就二十萬,不過你就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就算不給你這二十萬,我這件事還是能辦下去的,你去紀委沒用的。”


    蔣瑩瑩說:”你少威脅我,你剛剛還說沒二十萬,現在怎麽又有了?”


    費柴說:”怎麽籌錢是我自己的事,你用不著管。”他說著走出臥室,邊走邊拿手機,蔣瑩瑩跟在後麵,卻見他進了書房,正要跟進去,費柴卻把門關了,她想湊上去聽,卻往了書房的裝修和別的房間不同,特別注重了隔音,因此她是什麽也沒聽見。


    費柴進了書房,手機也撥通了,是吳哲的。吳哲接了電話笑道:”平時不見打來,今天這時候打來,不是飯局就是有事,說,什麽事。”


    費柴說:”我需要一大筆錢,能借給我嗎?”


    吳哲說:”老大,我也是給別人打工的,個人借款超過十萬我得和老婆商量。你要多少?”


    費柴說:”四十萬。”


    吳哲一驚:”哎呀,我倒是也聽說你的事兒了,怎麽了?”


    費柴說:”我倒是沒怎麽,家裏有人被下了套了。”


    吳哲說:”唉……都跟你說別和那些人鬥啦,個個都是手眼通天的,四十萬我有,一時給不了你。”


    費柴說:”你就當是行賄,我現在還在聯絡員這個位子上,南泉災後重建可是塊大蛋糕啊,我手稍微傾斜一下,你們的這點錢就迴來了。”


    吳哲的語氣嚴肅了起來:”老同學,這不像你啊。”


    費柴歎道:”現在太多的人不像自己了。我先說個賬號,你打20萬在這個號上,其餘的等我電話。”


    吳哲無可奈何地說:”好,看來你主意已經定了,既然你要跳火坑,我就在後麵推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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