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隻要一想起楊陽,費柴的心總是暖暖的。他看了一下時間,想給女兒打個電話,可又怕女兒封課,猶豫了再三,還是耐不住思念的心情最終還是把電話撥通了,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待接音樂,他居然有些緊張,生怕楊陽一張口就是:爸,我急著去上課呢,空了給你打迴來啊。


    可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電話裏傳來的倒是楊陽欣喜的聲音:“爸,你時間掐的真準。”


    好嗎,去北京讀了一學期的書,口音都有點京片子味兒了,隻是‘時間掐的真準是什麽意思?’還沒等他想明白,楊陽的電話似乎被另外的人搶了過去,然後就是嬉笑的裝模作樣的聲音說:“先森……你猜猜偶是誰?”


    這聲音費柴可不陌生,於是他笑道:“不就是吉米嘛,別裝怪了,你和楊陽在一起啊。”


    吉米咯咯笑著說:“算你有良心,還記得我。我可是謹遵您的命令照顧楊陽呢,現在我們就在機場裏,你要是有心開車來省城接我們呀。”


    費柴聽了又驚又喜:“你們,你們今天就迴來?”


    吉米說:“那是,你來不來接?”


    費柴想都不想就說:“來來來,馬上就出發。”


    吉米又笑著說:“那說好了一言為定哦,安檢了,迴來再見。”說完話,費柴還聽見楊陽在一旁說:“讓我再跟爸爸說幾句……”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費柴自言自語地罵道:“這個吉娃娃,搶我女兒的電話。”


    放好電話,費柴就對尤太太說:“我要去省城機場接楊陽,她今天迴來。”


    尤太太聽了也是一喜。其實這老兩口平日裏也不怎麽喜歡楊陽的,畢竟不是親外孫女,可是自打尤倩去世,楊陽上大學這麽一走,老兩口到也沒少念叨。但聽說費柴這就要去省城,不免有些心疼說:“你才到,又要開幾小時的車,要不歇會兒再走。”


    費柴笑道:“不行啊,飛機可不等人。”於是走到門邊就要換鞋,老尤太太也跟到門邊問:“那趕得迴來吃晚飯嗎?”


    費柴又看時間說:“估計不行了,反正最遲明早或者今晚上我就迴來了。”說著就出了門開車走了。


    他心裏高興,恨不得把汽車插上翅膀當飛機開,他曆來開車是求穩妥的,可今天甚至還稍微超了一點點的速,因此比往常還快一點到了省城,但他沒進城,而是選擇走環城高速直接去機場,可誰知他犯了一般人的通病,隻道是自己快一點到機場就能早點看到楊陽,卻沒想到能快點見到楊陽最關鍵的問題是飛機也得快點到才行啊,而飛機的事兒卻不是他能做主的。


    在停車場停好了車,費柴就去機場接機口那兒等著,坐立不安的不停的看公示牌,卻發現航班有點誤班,還得等兩個半小時才能到,心裏更是毛焦火辣的。


    正在他焦急等待的時候,小米又打來電話問姐姐接到了沒有,費柴隻得壓下自己的性子,還得勸小米別著急,又想起當初小米戲言長大了要娶姐姐的事,其實若不是楊陽差不多大了小米六七歲,說不定這事兒還真能成,到時候一家人永遠都不用分開,到也是美事一樁。


    正滿腦子胡思亂想間,忽然覺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一迴頭居然是沈浩那張胖賊臉,就笑道:“你怎麽在這兒,接人還是飛?”


    看得出沈浩是心裏高興臉上卻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說:“接吉米。唉……女人心海底針,這都這麽久沒和我聯係了,忽然一個電話讓我來接她,我也是正好來省城辦事,順便就來了。”


    費柴‘哦’了一聲說:“那我們是同一趟航班,楊陽和她在一起。”


    沈浩說:“那正好,晚上一起吃飯,也別急著迴去了。”


    費柴說:“我倒是想早點趕迴去呢,小米想姐姐的很。”


    “那也不趕這一晚上啊。”沈浩說著,忽然手機響了,忙去接了,言語之間極具曖昧,半天都說不完,倒也不避著費柴。


    費柴耐著性子等他講完了電話,笑道:“死性不改,又標上了?”


    沈浩笑著說:“男人嘛……嗬嗬。”


    費柴也笑著說:“那哪天帶出來瞅瞅?看你現在的檔次如何?”


    沈浩道:“行啊,別說瞅瞅,你要是不嫌我用過,用用也可以的。”


    費柴說:“你這也太大方了。”


    沈浩說:“女人如衣服嘛,大家都是兄弟,你穿穿,我穿穿,還不就是那麽迴事。”


    費柴說:“當年吉米跟你的時候你可不這樣,我多看一眼你都瞪我。”


    沈浩笑道:“那兒有的事兒啊。”說完頓了頓又說:“你還別說,雖然這些日子我身邊走馬燈似的換,可吉米那樣兒的還真沒有了,真是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迴來。”說著,居然傷感起起來。


    費柴見他如此,隻得勸道:“算啦算啦,吉米雖然好,但盤子條子也就那麽迴事,以你的條件,啥美女找不到啊。”


    沈浩居然還揉揉眼睛,但顯然不是擦眼淚,勉強笑了一下說:“沒錯兒啊,要不今天晚上把他們安頓好了,你跟我走?我也給你安排個。”


    費柴為了哄他高興,就說:“行啊。”心裏卻說,搞不好今晚你們還會鴛夢重溫呢,那可既沒我什麽事了。


    兩個男人就這麽在機場傻待著,一會兒坐,一會兒站,有時也來迴走幾步,又或者聊幾句油鹽沒味的閑天兒,熬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熬到了航班著陸,兩人立刻就隨著人流到了接機口伸長了脖子往裏頭看,費柴忽然想起自己當年剛調迴南泉的時候,楊陽還特地逃了課來接自己,也是這麽伸頭伸腦的,想著,心裏覺得甜滋滋的。


    可連過了幾波人,都不曾見到想見的人,兩人心裏不免有點發慌,沈浩先沉不住氣問:“費局啊,你說會不會是她們誤班了,沒趕上啊。”


    費柴心裏也是慌的,但依舊穩著說:“不會不會,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在過安檢呢。”


    “哎呀,不會是過安檢的時候帶了不該帶的東西給扣住了。”這個沈浩,想象力還真豐富。


    兩人雖然說著話,但眼睛可是一刻也沒有閑著,把個接機口裏頭的通道盯的緊緊的,忽然沈浩伸手一指興奮地說:“來了來了!”


    其實費柴同時也看見了,隻是並排走著的是三個人,除了她倆還另有一個女人跟著,可那若是是楊陽的同學,年齡不符,若是是吉米的朋友,裝束上又不配,而且楊陽走在中間把兩人隔開的。費柴隻覺得那女人還有幾分眼熟,卻一時又記不得在哪裏見過。


    “嗨~~”費柴和沈浩同時招手喊道。


    楊陽也看見了他們,眼睛頓時一亮,拖著箱子一路小跑就奔了過來,急匆匆出了接機口,然後鬆了拉箱子手,一猛子就紮進費柴懷裏去了,過了好幾秒才抬頭,第一句話就是:“爸爸我想你。”說著頭還歪了歪,嫵媚的樣子煞是迷人。


    費柴把她緊貼的身子往外推了推,然後騰出手來在她的腦頂輕輕拍了一下說:“我也想你,快鬆開,咱們擋著路了。”說著幫她拖起箱子。


    旁邊沈浩也接到了吉米,看到一旁楊陽正膩著費柴,就笑著說:“吉米,咱們也那麽親熱一下?”


    吉米看了這邊一眼說:“那怎麽行?人家是父女。”


    沈浩厚著臉皮說:“那咱倆還是兄妹呢。”


    吉米說:“誰跟你兄妹啊。”說完看著沈浩那一副失望的樣子,噗嗤一笑說:“好好好,親一下親一下。”說是親,其實隻是湊過臉去在沈浩的臉上稍微貼了那麽一下,不過沈浩還是伸出兩隻胖手在他腰上摟了一摟。可就在他還意猶未盡的時候,吉米卻像隻蝴蝶一樣,輕盈地脫離了他的懷抱,飛到費柴那邊笑道:“來,也給你一下,以示公平。”說著,真個在費柴臉上也貼了一下,沈浩的心咯噔一下就落入了穀底,立馬就覺得四肢發冷發麻——原本還有點鴛夢重溫的意思,現在想想,怕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費柴右手拖了行李箱,左臂卻被楊陽緊緊挽著,忽然發現跟著楊陽和吉米一起出來的那個女人不見了,他四下一看卻見那個人正在出機場的大門,此時正迴頭看了這邊一眼,卻被費柴看個正著,也是靈光一現,忽然想起,這個女的不就是當時在雙河鎮招待所值班的那個女人嘛,就是她打了電話叫人來打他的。費柴又想起黃蕊說的蔣瑩瑩去雙河鎮找她說情的事兒,不由得心中暗歎:哎呀,手夠長的啊,都伸到楊陽這裏了。於是問楊陽:“楊陽,跟你們一起的那個女人是怎麽迴事啊。”


    楊陽才要說話,吉米就搶著說:“哎喲,不見了啊,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才叫了老沈過來接人,果然,一看我們有人接,就跑了。”


    沈浩一聽慢埋怨道:“你怎麽不早說,早說我扣著他我。”


    吉米說:“我不是也沒把握嘛,她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跑出來,說是費局的好朋友,同事,受了委托過來接楊陽迴家的,我正好去看楊陽,覺得有點可疑,這才決定和楊陽一起迴來,可又擔心真有什麽事發生,這才叫了你過來嘛。”她說著,頗為親昵的把手往沈浩身上一打,沈浩立刻覺得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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