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黃蕊來了,蔣瑩瑩自然也不能久待,但又不能心虛樣的立刻就走,所以又假模假式地指導費柴又做了幾組動作——不過也無所謂,都是運動,隻是性質不同而已,做完後都有些微喘的。


    不過即便是人離開了,事情也不會立刻完結。費柴洗澡換衣出來不久,蔣瑩瑩就悄悄發來一條短信,上麵隻有一個標點符號:?


    費柴看了當即心領神會,但激-情已過,甚至稍稍覺得有些後悔,可畢竟濫情不是件好事,雖然蔣瑩瑩就憑健美的身材也稱得上是個尤-物,放棄固然可惜,但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貪心,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於是他隻是迴道:記得我的話,去省城。


    蔣瑩瑩沒迴短信。第二天費柴出門上班,正巧遇到蔣瑩瑩晨練迴來,費柴還想主動打招唿,人家卻白了他一眼沒理,眼神還有些幽怨。唉……女人就是如此,隻要她願意了,你怎麽她都可以,她還以為你愛她,若是她願意了你不做,說不定還會恨你。當然了,若是不願意了,性質就大不相同。


    雖然心裏的感覺也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但費柴還是決定把這朵人生的ng花付之一笑,畢竟現在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呢。


    好多事要做到公私兼顧並不容易,周末時費柴迴家,想勸說尤倩搬到雲山和自己住在一起,如果嶽父母願意也可以通往,不圖別的,真要有什麽事也方便照顧。他類似的建議早已不是第一次提出來了,尤倩早就知道,所以他才一開頭,尤倩就有點不耐煩地說:“哎呀,你怎麽老想把我們一家老小都往下頭接啊,我還盼著你哪天鹹魚翻身調迴市裏呢。我跟你說啊,要搬家可以,除非去省城,否則別想讓我挪窩。”


    費柴見勸不動隻得囑咐她一定要保持手機24小時開機,尤倩又不耐煩:“現在暑假,家裏上下3部手機兩台座機,還有網絡,我看你是太敏感了,趕明兒楊陽去省城治病的時候你也跟著去看看得了。”


    費柴恰好這段時間工作也不是很順,見此狀況忽然想起一個故事來:一個啞巴和一個正常人住在一起,一天房子著火了,正常人酒醉不醒,啞巴想把正常人叫醒,卻怎麽也喊不出來,想過去推醒他,卻又被火阻斷,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故事的最後沒能告訴費柴後來到底怎麽樣了,但是費柴卻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這個啞巴了。有次費柴就把自己現在這個心態跟範一燕說了,結果範一燕笑著說:“你呀,掉級了,原本你還覺得你是屈原來著。”


    費柴一想可不是那麽迴事嗎?跟著一笑,心情好了很多,再看範一燕,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在自己認識的人裏,範一燕算不上最懂自己的,但卻是最用心幫自己的,若說紅顏知己,她也絕對應該算得上一個了,而且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對費柴和別的女孩的閑話八卦沒放在心上,有時還拿著個跟費柴開開玩笑,按說女人的獨占性是很強的。費柴對此也覺得奇怪,為此也問過她,她卻說:“有的女人之所以痛苦,那是因為把自己放到了不恰當的位子上,更何況你還算老實了,基本沒做什麽出格的事,而且就算出格了,也該你老婆管,至於你對得起對不起我,那就看你的良心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費柴還能怎麽著?自此後,隻要有機會和她在一起時,就越發的賣力與溫存,於是範一燕平日裏爽朗的笑聲也越發的多,麵色也越發的紅潤起來。真個是與人方便於己方便啊。


    各個學校放了暑假,很多教育係統的人也都跟著清閑下來,雖然也有暑期補習班興趣班什麽的,但也全不似正規開學期間的嚴謹辛苦,可費柴卻始終鬆不下這根弦兒來,他的另一支隊伍——防災辦和誌願者們,也都忙的不亦樂乎,此時又正逢盛夏,真的是很辛苦。


    誌願者這邊好辦,他們原本就是為了理想來的,而且來去自由,可機關那幫幹部就慘了,雖然做事也算得上是認真,但是人和人之間不能比,有時一對比其他縣區乃至市裏的防災辦同事的清閑勁兒,不免也會發兩句牢騷,而他們的同事也是會不適時宜地會添油加醋兩句:哎呀,別多想啦,你們boss原本的專業就是地質嘛,他不搞這個搞啥去?


    如此一來,防災辦的辦事效率就越發的低下,費柴著急上火,嘴唇上也冒出兩個大燎泡來,可也無計可施,因為和其他的縣區相比,還算是勤快的啦。


    基於這種情況,再加上有些事還需要保密,很多事情費柴就必須親力親為,再加上正是太陽毒辣時,很快費柴就黑瘦了一圈兒,眼窩略微深陷,頗帶了幾分憔悴。可就在這時候,黃蕊偏偏要提出請假。說起來也在情理之中,盡管不喜歡蔡夢琳這個女人,但畢竟是親生父親後半生的幸福,黃蕊最終還是決定請幾天假,迴家張羅張羅。


    費柴對此很理解,不過在簽字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抬頭問:“記得上迴我在你拿來的什麽什麽上簽字,你就把我的辦公桌給平了,這次不會再來那麽一下。”


    黃蕊聽出費柴在笑她,~嗯嗯~的嬌嗔了幾下後說:“你要不簽看我不平了你。”


    費柴笑著簽了字,把假條地給她說:“你父親這輩子也挺不容易的,就迴去盡盡孝心。”


    黃蕊原本要走了,忽然又問:“那,有話帶給她嗎?”


    這個她,當然指的就是蔡夢琳了,費柴略微沉吟道:“應該是沒什麽話了,但既然你問了,就說聲祝她幸福,反正大陸話,你隨便支吾幾句就可以了,另外把我的份子錢帶去。”他說著,數出一千塊。這錢作為喜錢不少,但要說是別的什麽錢,就算不上錢了。


    黃蕊笑著說:“要我我就一分錢都不出。”說著,拿錢走人了。


    黃蕊要走時,恰好蔣瑩瑩也又聯係了一家省城的健身房,於是正好兩人搭伴同行。臨走前聽到了一些有關費柴的閑話,又聯想到一些事,於是明白了為什麽費柴會執意的催促她去省城過暑假,在想通的一刹那頓覺的心裏一熱,頗有幾分感動。雖然還不好明麵說什麽,卻給費柴發了條短信:你能搬走我,可不可能把整個南泉幾百萬人都搬走。


    費柴迴道:每一條生命都是無價的瑰寶,能走一個算一個。


    走了黃蕊,費柴身邊又少了一個助手,雖然小劉主任及時調整,分擔了一些雜事出去,但還有些事別人做不了的,結果還是費柴自己做,可就這樣算,一些人情世故的俗務還是不能免,因為這些事與費柴正在進行的事業緊密相連,比如周四的時候章鵬沒頭沒腦的打了一個電話來,約他周末一起吃飯。


    這還真不能拒絕,盡管費柴已經把一些可有可無的應酬全都推了,但是章鵬不能拒絕,畢竟章鵬也算得上地監局內向他提供原始資料的重要‘線人’之一。於是故作爽快地答應了。


    周五,費柴才一迴到南泉,章鵬就打來了電話,約來的地點,檔次挺高一個地兒,可裏外裏就他們倆,費柴就笑著說:“就咱倆還用這麽大排場啊。”


    章鵬笑著說:“咱們是朋友,恰好我最近打牌贏了點閑錢,俗話說贏來的錢隻有花出去才是自己的,那咱們就花唄。”


    費柴當然是知道這家夥是無利不起早的,所以開始的時候也就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提別的事,果然章鵬熬不住,慢慢的就把話題移到這上麵來了,問:“我說費縣長,你走前讓我給提供資料,我呢,時常不短的也給你點兒,你那研究到底搞的咋樣了?”


    他說著,還做出一副不是很關心,是隨便提起話頭的樣子,還佯裝低頭喝茶做掩飾。


    費柴見他不肯坦誠相待,就笑著說:“還能怎麽樣?我叢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窺一斑而知全豹呀,不過我們那兒的群測群防和減災辦工作還是搞的不錯……說起來也真可惜,當時我們請局裏出顧問組,你都沒能加入。”


    章鵬笑道:“我這兩下子你還不知道?而且現在沒做業務了,接了老沈的班,搞辦公室工作很久了。”


    費柴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還熬的不夠,於是又岔開話題,說些風月事,兩人哈哈笑著,卻各懷鬼胎。最終,章鵬畢竟是有求於人的,所以耗不過費柴,最終先說:“頭些日子,局裏開了一個會,比局務會範圍小,可又比局領導會大些,我也參加了……唉……開了之後我心裏有點沒底啊。”


    費柴笑道:“咋了?又要提拔了?好事啊。”


    章鵬說:“你就別笑話我了,憑我的資曆,這也就算是到頭了。是別的事。”


    費柴說:“別的事?若說別的事,更難不倒你了,記得當初你幫我解決了多少人情世故的事兒啊,嗬嗬,來,我敬你。”他說著端起了杯子。


    章鵬隻得跟了一杯,放下杯子後,做頭疼狀,低著頭用手指掐了掐眉心,然後抬頭說:“我跟你是說了老領導,現在局裏人心慌慌的,這地底下的事兒,我們堂堂的地監局都拿不清楚了,省裏的專家也來過了,可出來的結論全都模淩兩可,不是沒條件出的稍微準點的東西,而是沒誰想擔上一個責任,朱局上次想調走,可沒走成,現在又在四處做工作要走,其實還不是想一走了之脫個幹淨?我可不行,我的一家老小可全在本地呐,他們不操心我可操心呐。”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費柴手裏賞玩著一個空酒杯,臉上帶著微笑,章鵬忽然發現,這笑容與當年初見他時,那種還略帶著書生氣的笑容相比,完全是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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