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家的路上,費柴幾次想跟楊陽搭話,可是見她總是把臉向著車外,隻好幾次欲言又止,除了剛上車時那句“現在的老師玩兒起來可真夠瘋的。”之外,隻剩了一路的沉默。隻是到了家,往車庫放好車後,這丫頭趁費柴不注意,上前摟了他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然後笑著跑掉了。


    費柴摸著臉,自言自語地說:“一個疑似情人終於出嫁了,這丫頭心裏指不定多開心呢。”


    管好車庫的門,卻聽到有人嘻嘻的笑,借著路燈一看,原來是邱奇兩口子,隻見邱太太笑道:“多溫馨的一幕啊,讓我們看見了,還是養閨女好啊。”


    費柴也笑著和他們寒暄了幾句,一起上樓迴家。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的早早要去參加秦曉瑩的婚禮,小米卻不大高興,因為他周末曆來睡懶覺,這下破了他的好夢,自然心懷不滿,況且秦曉瑩又不是他的老師,自然提不起半點興趣來。


    費柴於是對小米說:“你若是實在不想去也沒關係,兩條路,要麽送你去外婆那兒,要麽自己在家煮麵條吃。”


    小米說:“不去外婆那兒,每次去了我走哪兒他們就跟哪兒,嘴巴不停的說說說,煩死了。”


    費柴就說:“那就自己在家煮麵條吃。”


    小米說:“不是說好了,上了初中才學做飯的嘛,還好幾個月呢。”


    費柴笑著說:“那我們可不管,反正今天你不想跟我們走就自己安排生活,爸媽可管不了你一輩子。”


    小米嗯嗯哈哈的不幹,又跑到尤倩那裏去撒嬌,尤倩就是這點好,好多時候都是按著費柴安排的套路在做事,所以自然也是費柴說的那一套話,沒轍,隻得又去求姐姐,本來已經說動了,誰知費柴一句話:“楊陽,不準幫弟弟,人家現在是小男子漢了,沒啥擺不平的。”這下楊陽也不幫他了,氣的小米一個人迴樓上生悶氣去了。


    可不管他怎麽生悶氣,一家人還是說走就走了,隻把他一個人留在了家裏。


    秦曉瑩的婚禮很熱鬧,同時也是極其普普通通的那種,畢竟現在都是請婚慶公司,於是就如同工廠生產線上的商品一樣,出來了一大溜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主持人,說著差不多的吉祥話,走的也不過就是差不多的婚禮程序。不過讓費柴眼睛一亮的是,那個新郎很高跟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很富,不然高富帥就算是占齊了。


    婚宴結束後,費柴要趕迴雲山去參加王鈺家人團聚的會議,尤倩就讓楊陽帶她去看秦曉瑩的新房,女人嘛,都好這個。


    費柴辭別了眾人,縣政府的車也到了,於是上了車問:“王鈺的父母接到了嗎?”


    司機答道:“這是雷局長他們負責的,我不知道啊。”


    費柴見這司機不知變通,就有幾分不喜歡,於是就打了個電話給雷局長,雷局長說已經接到了正在往雲山趕。費柴於是就吩咐司機稍微開的快點,畢竟人等人急死人,他離開可是個守時的人。結果趕迴雲山時,他們居然還先到了二十多分鍾。


    見麵會的地點就設在縣政府,參加見麵會的人除了王鈺和她父母外,幾乎各方麵頭頭腦腦的相關人員都到齊了,除了費柴和萬濤,範一燕也來了,此外還有公安局雷局長、關工委的劉培中主任,縣中學的校長馮慶忠和王鈺的指導老師司蕾。原本作為縣中學的教務主任趙梅也是應該參會的,但是費柴臨迴來時問過她,她說既然已經有了那麽多人,那麽也不多她一個。費柴了解趙梅,知道此女不但身體柔柔弱弱的跟林黛玉一樣,脾氣上也是有幾分類似的,所以也就由得她去了。


    王鈺的父親長相的一般,皮膚黝黑,母親卻很漂亮,顯得很乖巧,看來王鈺小巧清純的樣子多半是遺傳自母親的,隻是母親現在有著七個月的身孕,嬌小的身子挺了個大肚子,臉上又生了些斑,再怎麽美,也美不起來了。


    整個會議亢長而乏味,幾個領導依次先講了話,反正是該批評的批評,該鼓勵的鼓勵,後來司蕾又向大家(主要是對王鈺的父母)匯報了王鈺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和學習情況,整個會議期間,無論是該說話還是不該說話的時候,王鈺始終都低著頭,王鈺的母親則一言不發,隻有王鈺的父親還說了幾句,也都是套話,無非是自我批評一下,然後是感謝黨,感謝政府感謝領導感謝老師的一陣感謝。費柴暗想,自己因為開會是總是說祝賀,所以得了個外號叫費祝賀,那麽這個人就應該叫王感謝了,想著入了神,居然很不和適宜地的麵帶微笑了起來,範一燕見狀,趕緊在桌下掃了他一腳,他這才連忙把那笑容收了起來。


    會議開到後半截,領導們就都沒什麽事了,於是又說了些勉勵的話,費柴就迫不及待的提出:還是讓人家一家人單獨待一會兒。大家也正都坐的無聊呢,於是紛紛退場,王鈺卻一下子緊張起來,身邊又沒旁人,就一下子拉了司蕾的手,恰好被費柴看到,於是就說:“司蕾老師,要不你再陪幾分鍾,一會兒再出來。”於是司蕾就留下了,其餘的人都到另一間會議室休息聊天喝茶。


    大家正聊得起勁,忽然聽到樓上會議室傳來一陣女孩子的哭聲,雷局長就是一愣,範一燕也一時沒穩住,隻有劉培中主任笑道:“好啊,哭出來就好了,這家人啊,是家長不會做家長,女兒不會做女兒,希望這次過後都能吸取點教訓。”


    大家聽了紛紛點頭稱是,萬濤又對馮校長說:“你們的思教改工作總結可要抓緊啊,爭取明年再全縣開展起來。”


    範一燕笑道:“老萬,你過界了,文教衛工作可是貴老費負責的。”


    萬濤笑道:“我肯定不會跟老費搶飯碗兒啊,隻是這個思教改啊,其實跟我們的工作還是有很大關係的,雷局長才做了這小半年的工作總結,自從思教改工作開展以來,轄區內青少年的犯罪比例明顯下降,這就是聯係啊。”


    劉培中主任說:“自從範縣長在我們縣主持工作以來,大力推行全縣工作一盤棋的工作方略,現在看來真是遠見卓識啊。”


    範一燕一看馬屁拍上來了,趕緊謙虛道:“哪裏哪裏,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啊。”


    費柴一麵和他們敷衍著,一麵豎著耳朵聽樓上的情況,聽得哭聲漸漸的小下去了,心裏才鬆了一口氣,又沒過一會兒,司蕾迴來了,大家就問:“情況怎麽樣?”


    司蕾說:“沒事,畢竟是親生的,開頭中間有個隔膜,隻要一捅破,後麵的親情自然就出來了,事情也就好辦了。”


    馮慶忠校長作為一校之長有他的擔心和顧慮,畢竟這段時間王鈺的學費書雜費以及夥食費都是由學校墊付的,一直是他一塊心病,於是就說:“各位領導,大家看啊,今天的見麵會效果目前還不錯,咱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下下一步的工作了?”


    範一燕對費柴說:“這是你分管的工作,你先說說。”


    費柴說:“我有什麽好說的,一切按程序來唄。我的意思啊,主要還是尊重當事人本人的意見,畢竟王鈺的父母也在省城做生意一段時間了,好多事不是說辦就能辦的,總之無論是以後想讓王鈺轉學去省城,還是他們迴來謀生,我希望大家還是多多的予以協助,畢竟這件事辦到現在效果一直還不錯,後麵也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大家對此都沒什麽意見,隻有馮校長因為費柴沒直接提到學雜費的問題,心有不甘,可他剛要說話,司蕾卻搶先說:“可無論如何,我覺得有必要還要跟王鈺的父母單獨談談才行,畢竟他們都沒上過家長課程,萬一他們要帶王鈺迴省城去讀書,一個弄不好,咱們的工作就又前功盡棄了,很是劃不來。”


    萬濤笑著說:“我同意司蕾老師的意見。”然後對雷局長說:“雷局,若是司蕾老師需要,你們公安部門也要予以大力的協助啊。”


    雷局長當即拍胸脯說:“那好說,怎麽咱們也是共建單位呢。”


    當晚,王鈺的父親請大家吃飯,大家先開始客氣了一番,但最終還是去了,不過王鈺和王鈺的母親沒參加,說是在酒店說說話,其實這種杯盤交錯酒氣衝天的場合也不適合王鈺這樣的女孩子參加。


    費柴原本既不願意去的,可是作為思教改的倡導者,又直接介入了王鈺的案子,自然是主賓,更何況雷局長不止一次地對王鈺的父親說:“老王啊,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費縣長,要不是他,你的女兒就完了!”如此這般費柴又如何推得脫?


    席間馮校長終於按耐不住,直接對王鈺父親說了學雜費等費用的事兒,汪雨的父親當即就掏錢包要付款,費柴離得近,見裏麵也沒幾張票子,卡倒是有一些,可也看不出有錢沒錢啊。就說:“老馮啊,今天是周六,出納會計都不在,又是在吃飯,周一再說。”


    大家也紛紛附和,馮校長也隻得就此罷了,反正周六也好,周一也罷,隻要定下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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