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迴到南泉家裏,一周未與尤倩相見,兒子女兒又都迴家了,按理是該一享天倫的時候,可是他心中有事,所以總有點心不在焉。多虧了萬濤有會議夥食,兩人約定了晚飯後找機會見麵,不然這赴任雲山歸來的第一頓團圓飯還吃不上呢。


    吃過了晚飯,費柴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妻子尤倩聊天,一邊擺弄著手機,等萬濤的電話,就這樣,從晚飯後一直等到十點多,眼見天色已晚,萬濤不會再來電話了,可就在這時萬濤卻突然打來了電話,說話有些結巴,想必已經是喝了不少了。


    見他已經是這樣了,費柴還猶豫了一下,在這種情況下和他談話是否適合,可萬濤似乎對和他談話很上心,很幹脆地就定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尤倩見他要出門,就說:“這麽晚了,開車去。”


    費柴吻了她一下說:“可能要喝酒,還是不開了。”說完就出了門。


    見了萬濤,費柴見他果然麵紅耳赤的,顯然與人喝了不少,費柴就笑著和他握手說:“不好意思啊萬書記,這麽晚還把你叫出來。”


    萬濤雙手握了他的手說:“自家兄弟還這麽客氣幹嘛?”


    兩人隨後就在茶樓換了包房,待房內隻剩下他們兩人時,就到了該說正事兒的時候。


    費柴也沒那麽多客套話,來了一個單刀直入,把曹龍說的事跟萬濤說了。


    萬濤原本帶著幾分醉意,但經費柴這麽一說,立刻就正色起來說:“這事兒啊,有,幾個當事人都羈押著,我也正為這事兒頭疼呢。”


    費柴笑著說:“本來你是主管司法的副縣長,又是政法委書記,我本來不應該過問的,可是這裏頭不是還有個教育局的科長嘛,這文教衛……”


    萬濤笑道:“你說著話就見外了,咱們之間啥關係?還不是都為了能把工作做好嘛。”


    費柴忙說:“那是那是,不過出了那個科長外,我主要是擔心那七個孩子,還都是在校學生呢。”


    萬濤搖著手指說:“不不不,不是七個,是十一個。七個,可能隻是雲山縣中學的數。二中還有兩個。這十一個裏有兩個也給羈押了,不是在校生,也不是什麽好孩子。”


    費柴暗自一算,就算有倆不是好孩子,可受害人的數目也增加到了九人,於是又問:“能說仔細點兒嗎?”


    萬濤說:“是這麽迴事,這些女孩子啊,都是些貪吃好玩的女生,其中有個叫王鈺的,初二那年就沒上學了,整天在外頭混,爹媽也管不了,可在外頭混也需要用錢啊,於是就賣,先是自己賣,後來又介紹同學去賣,其實照我看那,受害的遠遠不止這幾個人,她都賣了一年多了,哪止這幾個人啊。”


    費柴聽了點頭道:“是啊,可具體這案子是以什麽罪名辦的呢?”


    “難就難在這兒了,我怕這案子有影響,特地留了心,強-奸肯定是算不上了,最小的那個出事那天剛過了生日兩天滿了十四歲。而且根據案情來看,雖說有的女生也有些反抗動作,但更像是那種半推半就的,說不上是完全的強迫,後來有幾個還又發生了幾次關係,並且還收了禮物和錢的。”


    費柴說:“畢竟都是些孩子,這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啊。”


    萬濤說:“你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你說啊,都是男人,好色咱理解,哪個男人不好色,可是再怎麽也不能對孩子下手啊。下麵報上來要按‘唆使,收容婦女賣-yin’來辦,我開始就差點批了,可後來一想不對呀,要是辦了王鈺和教育局的那個科長,這些孩子豈不就成了妓-女?所以啊,我也正為這些事兒頭疼呢。”


    費柴一聽萬濤這麽說,就知道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不了了之,可自己不是法律專業出來的,也不知該怎麽辦,於是歎道:“這可怎麽辦,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呢,真有個什麽處理不當,一輩子就毀了啊。”


    “我又何嚐不這樣想啊。反正啊,我是決定了。”萬濤的話音忽然慷慨激昂起來“就算我不當這個官了,也不能讓這些家夥走了幹路。”


    費柴心想:原來這家夥早就把刀磨好了,隻是這一刀子進去,出來的不是鮮紅的血,而是叮鐺作響的金銀。但他現在在雲山立足未穩,這些事又不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呢,所以就說:“嗯,老萬你的人品和能力我曆來是拜服的,多虧了有你辦這事。”


    萬濤說:“說起工作能力,我哪裏能和老費你比啊,哈哈。”


    費柴連連擺手說:“別別別,隔行如隔山,論起司法工作來我是一竅不通的,總之,有你這根擎天白玉柱,我是非常放心的。”、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笑畢,萬濤手拍額頭說:“今天真是喝的太多了,好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了,這樣,等周一迴到了雲山,我讓辦案的兄弟帶著案卷來你那兒匯報一下,你要看看案卷就留下看。”


    費柴忙擺手說:“不不不,這不和規矩。”


    萬濤說:“什麽不和規矩啊,你也是縣裏的主要領導之一,而且這個案子真要是處理不好影響會很大,前幾天範縣長還說實在不行,縣委一班人幹脆開個會研究一下呢。”


    費柴見時機到了,就說:“不管怎麽說,我看案子肯定是不合適,就算看了也看不懂啊,我看啊這麽著,我主要是擔心案子裏的幾個孩子,其他人怎麽樣,那不關我的事。我隻了解一下和我這攤子有關的。”


    “嗬嗬。”萬濤笑著說:“範縣長早就說過了,現在是全縣工作一盤棋,在正式的縣長還未到任之前,咱們就當著搭夥也得把這些工作都做起走啊。”


    費柴又說了兩句客套話後,忽然覺得自己忽然沒話跟這個家夥說了,於是就借口晚了要告辭,萬濤卻說:“哎呀,出都出來了,咱們不如到夢鄉去找孔胖子玩玩啊。”


    費柴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這個啊,真的不方便,在雲山待了一星期,這次迴來得盡盡義務才行啊。”


    萬濤哈哈大笑說:“哎呀,瞧我,忘了你迴來是要交家庭作業的。也罷,看你在雲山也守身如玉的,晚上迴去得好好退退火才行啊。”


    兩人就此分手,費柴徑直迴家。迴到家時,尤倩已經睡了,費柴想起和萬濤說的家庭作業的事,又見眉目緊閉,睡姿撩人的尤倩,心中頗有澎湃,於是就匆匆去洗了個澡,迴來撩撥尤倩,尤倩卻哼哼唧唧地說:“哎呀老公,夫妻這麽多年了,你還算不清人家的日子啊,不方便呐。”一句話就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今晚,或者明晚甚至後天的作業,估計是交不成了。


    不過尤倩畢竟也算是個賢妻,見自己掃了丈夫的興,也不顧自己睡意未消,就轉過身來說:“雲山可是你的老地盤,你這次迴去人家沒好好款待你,給你個一條龍的服務啊。”


    費柴說:“倒是提起過,可是那些地方,實在是沒興趣,而且家裏已經有個好老婆了,再看其他女人,也打不上眼。”


    尤倩心道:打不上眼?連蔡夢琳那老女人你都看得上,口味也實在是重。可是她同時也深知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的道理,特別這可是自己的老公。尤倩可不想跟別的女人似的,有個什麽問題了就把以前的事情拿出來敲打丈夫,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早晚會有個大大的反彈,到時候可就不可收拾了。


    既然有如此的覺悟,尤倩也就不再就著這個話題下去了,就說:“要不我給你解決下?”


    費柴笑道:“不用,其實我就是有點想你了,睡覺。”


    尤倩說:“那你可別後悔,錯過了你可能要熬到下周迴來了。”


    費柴說:“哪裏要的了那麽久,實在想你了,扯個謊就溜迴來了,實在迴不來你也可以過來看我啊,大巴也挺快的。”


    “嘻嘻。”尤倩笑著,她對費柴的話很滿意,但仍然說:“你就不怕我不打招唿就擅自來查哨啊。”


    費柴說:“你是我老婆,查哨也是理明正份的嘛。”


    尤倩被他說的開心了,翻身坐了起來說:“瞧你說的好聽,這次去雲山赴任,就如同鳥兒出了籠,我可管不了你,隻好給你上個保險了。”


    費柴忽然一下想起了夫妻笑話中那個‘警察看門’的段子來,忍不住笑著說:“幹嘛啊,你難道還要給我畫個警察?”


    尤倩對著他嫣然一笑說:“我才沒那麽無聊,隻不過是把你榨幹就是了。”她說著俯下身和丈夫吻了一陣,然後就順著脖子、胸腹一路的吻了下去。


    費柴閉上眼睛,享受著妻子的服侍,可腦子裏閃現出的居然是一幫腦滿腸肥的暴發戶,懷抱著一群臉發育都未完全的少女的場景,又聽得尤倩在下麵傳來一聲說:“哎呀,可惜了,這麽硬。”


    “是啊,可惜了。”費柴也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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