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教練叫蔣瑩瑩,是個高個兒,目測至少170以上,相貌平平,但一入眼就讓人印象深刻,因為她的體型確實太惹火了,四肢修長,上麵掛滿了疙瘩肉,細腰翹臀,胸部豐滿,她的出現一下打破了費柴對於健美運動員的常識——他曆來以為一個女性的健美運動員,胸部全化作了肌肉,即便是三點式也看不出有什麽胸來。因此費柴立刻就改變了對女教練的看法。


    蔣瑩瑩非但練就了自己的一身肌肉,健美體形,言傳身教的本事也不錯,當費柴答應了她的私教後,她就把費柴叫進一間小辦公室,裏麵隻有一桌一椅,一個體重器,桌上排放了幾本文件夾。一進去,蔣瑩瑩就說:“把上衣脫了。”


    費柴一愣:怎麽一進來就脫衣服?


    正想著,又聽蔣瑩瑩說:“幹嘛,害羞啊,男人怕什麽。”


    費柴莞爾一笑,於是就把上衣脫了,隻穿了條運動短褲。蔣瑩瑩就讓他站到體重器上去,稱了體重,又量了身高,還在他身上捏來捏去的,然後把數據全記在一個本子上說:“你身體挺好的,以前也鍛煉。”


    費柴說:“嗯,都是自己拿啞鈴拉力器隨便玩的。”


    蔣瑩瑩笑道:“要說鍛煉呢,是夠了,但是出來的效果不好。你看這樣行嗎,我先給你訂個訓練計劃和飲食計劃,明天就能弄好,到時候你先看看,看時間安排什麽的能不能吻合上,總之咱們共同商量著拿出一個我們都合適的計劃來。”


    費柴笑道:“我有的是時間,你做主就好了。


    蔣瑩瑩說話果然算數,第二天費柴來時,她已經和訓練計劃和飲食計劃都弄好了,除了文字計劃,還有實施表格,都是打印件。費柴隨便看了幾眼就簽上了名字。蔣瑩瑩就說:“你還是仔細看看,每次訓練和飲食如果因為你的原因不能正確實施,到時候訓練效果不好我不負責任的哦。”


    費柴就說:“昨天就說了,你做主就好。”


    蔣瑩瑩又說:“那你把食譜跟嫂子說聲,也好買菜和監督你。”


    費柴笑道:“我們家我做飯。”


    蔣瑩瑩笑著說:“耶,模範丈夫啊。”


    費柴說:“算不上,但對老婆孩子還算好。”


    兩人閑扯了幾句,就開始了第一天的訓練。


    就這樣,費柴自此後每周去四天健身房,平時買菜也發生了變化,吃飯還照著食譜做記錄,尤倩見了就問怎麽迴事,費柴就說了,尤倩聽了眼睛一亮,她最近又有些小肚子了,於是也跟著費柴去健身房,蔣瑩瑩自然不在乎多一個客戶,也為她量身打造了一份健身計劃和食譜,隻是尤倩吃不得苦,第二個星期就堅持不下去了,就問有沒有不用鍛煉,光用飲食調節的?蔣瑩瑩說有,就是慢些,而且要知道她每周每日的大概行程活動。尤倩毫不猶豫地就說了,於是蔣瑩瑩專門為她弄了份食譜出來,隻可惜尤倩不但是懶人,還是個吃貨,每周下來也沒個一兩天是按著人家的計劃來的,雖然每到月底就抱怨自己又胖了,但還是堅持不下來。


    費柴在健身房待了一兩個月,效果明顯,就連心情也好了起來,以前的陰霾也被一掃而空。為了表示感謝,費柴就想請蔣瑩瑩吃頓飯,蔣瑩瑩頗為為難地說:“這個……俱樂部有規定,不允許教練和會員有私下的接觸的耶……”


    費柴一看也不能為難人家啊,剛要說‘不行就算了’熟料蔣瑩瑩卻說:“大後天我休息,你到前街的街心花園那邊來接我。”


    費柴聽了就是一笑,看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條規矩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


    不過到了那天去的時候,費柴一家人全都跟上了,加上蔣瑩瑩,正好拉了一車。雖說蔣瑩瑩看上去有點失望,不過覺得這也在情理之中,再看費柴,妻子漂亮,兩人恩愛,子女懂事聽話又聰明,又想起自己已經二十七了,還是孑然一身,不免有些傷感。而尤倩多少也是有些八婆的,蔣瑩瑩怕什麽她偏偏就問什麽,諸如蔣教練今年多大了啊,有沒有男朋友啊,每問一句就像是拿小錐子在她心尖子上戳一下了,後來費柴都看不下去了就說她:“倩倩,你以為現在的年輕人像我們那時候一樣啊,人家這是隱私。”


    尤倩反唇相譏道:“知道是女人之間說隱私的事,你還伸著耳朵聽?聽倒也罷了,還插嘴!”


    兒子小米見老爸被老媽說,捂著嘴嗤嗤地笑了起來,費柴於是給了他一下,然後帶著他到餐廳的兒童樂園玩兒去了,留下尤倩、蔣瑩瑩和費楊陽說女人的隱私,因為楊陽是不說話的,其實也就是尤倩和蔣瑩瑩兩人說。


    晚上迴了家,尤倩對費柴說:“哎,我看蔣教練人不錯,你單位上有好的小夥子給介紹個啊。”


    費柴一聽腦袋都炸了,笑著說:“你還要做媒啊,上迴給東子和小金做媒弄了個一塌糊塗。”


    尤倩說:“那不一樣啊,一般本單位的人不容易成,而且上次的人都是常珊珊介紹來的,我怎麽知道那麽人渣啊,你單位上的人你都了解,應該沒問題的。”


    費柴說:“還是算了,做媒的媒和倒黴的黴發音是一樣不是沒有原因的。而且人家健身俱樂部有規定,不讓教練和會員私下有交往。”


    尤倩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還不是請人家吃飯了嘛。”


    費柴說:“這事靠緣分,到時候再說。”


    其實尤倩也是隨便說說的,並沒想真的想達成什麽目的,成不成也兩可,所以見費柴興致也不高,就也沒再往深裏說。


    雖說費柴把自己的小日子安排的挺舒服,可單位的事也隻落了一個勉強跟著走,在也不似以前那樣的勤勉。好在地質模型係統的本地區探測基本已經完善,值班製度也形成了慣例,所以隻要不是大規模的維護檢修,也可以順著走的,到也不需太費心思。


    吳東梓見費柴現在雖說算不上頹廢,但肯定和以前的那種積極進取判若兩人,有幾次想跟他好好談談,可話題才一挨邊就被他岔開,根本搭不進嘴去,於是去找金焰商量,金焰一聽立刻苦了臉說:“我也沒辦法啊,柴大官人那人,除了他自己,旁人誰勸得動?而且人家現在過的舒舒服服的,現在天下太平,一片和諧景象,咱們也犯不著讓他迴來勞心勞力,嘔心瀝血。”


    吳東梓說:“話是這麽說,可我總覺得他在這樣下去,就真的成廢柴了。”


    金焰搖頭晃腦地說:“子曰: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啊。”說著借口和蔣詩詩還要商量下周的電視節目,跑了。


    吳東梓見她跑了,也不知誰還和費柴說的進去話,原本幾個地防處的元老,除了自己和金焰,章鵬和朱亞軍走的很近,肯定不合適,錢小安已經死了,還有就是老鄭鄭如鬆了。遙想當初老鄭也是一副頹廢型,是費柴讓他恢複了朝氣,還成為了處裏的技術骨幹,現在費柴已經這個樣子了,老鄭總不能袖手旁觀?於是她又去找鄭如鬆,誰知鄭如鬆卻說:“一啄一飲,全是前世的因果,我遇到費處長那是我今生的際遇,所以我相信費處長也會遇到他今生的際遇的,人一生啊,也不可能總是順順暢暢的……”


    吳東梓聽了就火大,說道:“還因果,你最近和魏局一起去廟上了嗎?”


    誰知鄭如鬆笑道:“哎,你怎麽知道的,上周才去了一趟,青光禪師說啊……”


    吳東梓不待他說完就一甩手走了。“都什麽人啊,若不是費柴,大家都還混日子頹廢著呢,現在大官人自己有點抹不開,居然沒個幫忙的,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


    吳東梓聽說費柴最近常去健身俱樂部,就打聽了名字,打算自己也去辦張卡,琢磨著大家都在一個俱樂部鍛煉,說話的機會總多些,而且自己最近小肚子上也有些贅肉了,鍛煉一下也有好處。可還沒等他辦卡,上頭忽然來了個文件,魏局正式被免職,授予專職調研員的閑職,同時空降了一個副局長下來,居然是安洪濤。


    安洪濤學曆雖高,卻不是地質專業的,雖然早就聽說市裏準備給他安排一個好職位,卻沒想到給安排到這裏來了。安洪濤當初戀愛的時候在吳東梓和金焰之間跳來跳去,吳東梓一度喜歡他,可他卻愛美人喜歡上的金焰,還帶金焰迴老家,雖說兩人最終沒成事,但最終是在三人間落下了尷尬,現在又成了他們的上司,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相處啊。


    如此一來,吳東梓越發的埋怨費柴,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當初是多被看好的人啊,若是你爭口氣做了副局長,我們也不至於落到那個人渣手下嘛。


    其實不光是吳東梓埋怨費柴,尤倩在得知換了個別人來做副局長的時候,也免不得嘮叨了幾句,還譏諷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說,你們局的副局長非你莫屬嗎?怎麽換了別人了。”


    費柴其實心裏要說痛快也是不可能,不過他強顏歡笑說:“副局長有什麽好啊,弄不好就是個虛職,還不如這個處長幹的痛快;而且我現在有什麽不好?非得弄的跟以前似的,累的住院才好啊。”


    尤倩雖然覺得是這個理,但是依舊覺得遺憾,就說:“副局長怎麽也比處長要高一篾片兒嘛,再說了,咱家還沒換房子呢,你就歇氣了啊。”


    想了想又說:“小米幹媽也是,那個安什麽濤不是市府辦公室的嘛,好好那裏待著有什麽不好,來搶我們的位子……真是的……”


    費柴心說要是沒這個幹媽,說不定還沒這迴事呢,但他仍不動聲色地說:“小米他幹媽畢竟也隻是個副職,聽說要提拔安洪濤張市長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唉……”尤倩歎道“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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