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洗完澡後隨手抓起條浴巾裹了,打開冰箱取出一瓶冰水來,一樣脖子灌下去大半瓶,然後又從冰箱裏拿出兩根火腿腸、兩個雞蛋和一把青菜。青菜估計已經買了好幾天,早就不新鮮了。費柴隻得把黃葉子和爛葉子都摘了,結果也就剩下了一小把。


    到廚房燒了開水青菜抄了一下,然後又燒一壺新鮮的,同時把雞蛋和火腿腸都油煎了,泡了兩盒方便麵,用托盤托了,端到樓上客房。


    蔡夢琳渾身酥軟地側臥在床上,隻在腰間搭了一條毛巾被,一臉滿足的表情。


    “吃點東西。”費柴說著,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彎腰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


    蔡夢琳撐起身子,看了一眼方便麵碗,撒嬌說:“我不吃蛋黃~”


    費柴笑道:“沒事,你不吃我吃。”於是蔡夢琳就用筷子把蛋黃挑了出來,放進了費柴的碗裏。


    兩人吃完了麵,蔡夢琳說:“渾身膩膩的,想洗澡。”


    費柴說:“想的話就去啊。”


    蔡夢琳說:“不行,軟軟的動不了。”


    費柴知道她想做什麽,於是笑了一下,把她抱進浴室,又鴛鴦戲水了一番。


    蔡夢琳久旱逢甘雨,有些不知節製,可費柴卻還是要迴家的,特別是已經在這裏混了一下午,眼看著天都快黑了。


    看著費柴穿衣準備離開,蔡夢琳忽然覺得有些傷感,於是就問:“你有什麽需要我幫你做的嗎?”


    費柴說:“沒有。”


    蔡夢琳不甘心地又問:“一定有,昨天你可都坦白交代了,你和我交往就是圖我是個副市長,能幫著你。”


    費柴穿好衣服,又返迴床頭坐下,蔡夢琳不失時機地蹭了過來,把他結實的大腿當了枕頭。費柴撫摸著她的頭發和臉頰說:“那是以前,現在我不圖你那些。”


    蔡夢琳問:“你不圖那些,那你圖什麽?”


    費柴說:“什麽也不圖。我已經得到很多了。”說著他拿起蔡夢琳豐胰的手來,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


    蔡夢琳覺得很滿足,一個女人自身得到心儀男人的認可,遠比通過權勢與金錢得到認可更讓她們感到自身存在的價值。她抱住費柴的腰說:“我不想讓你走,你走了,就又剩下我一個人……”


    費柴寬慰她道:“我會常來看你的,我還得來給你上課呢.。”他說‘上課’的時候語調略帶調侃,任誰都聽得出那種上課不僅僅隻是上課而已。


    “一周兩次……”蔡夢琳顯然覺得不夠。


    費柴掛她的鼻子說:“別不知足,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


    要不怎麽說男人是理性動物呢?在任何情況下都知道權衡利弊,懂得取舍。蔡夢琳了解麵前的這個男人,知道再說也不會有什麽作用,於是隻得再糾纏了他一會兒,任由他離開了。


    人生就是如此,當你想得到什麽的時候,往往卻因此落入了別人的陷阱,尷尬地受人擺布,可當地決心舍棄一切的時候,暮然迴首卻發現,你早先已經決定舍棄了東西一樣不少地全迴到了你手裏。費柴關鍵時刻寧願舍棄一切,也不願受他人鉗製,反而讓他絕處逢生得到了先前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離開蔡夢琳家時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先前的抑鬱一掃而空。迴到家裏,尤倩看了出來,就問他:“不鬱悶啦?問題解決了?”


    費柴笑著答道:“趁講課的時候跟蔡市長說了,她給解決了。”他這番話真裏帶假,假裏帶真,可不都是蔡夢琳解決的嗎?


    尤倩見丈夫恢複了先前開朗的性格,也十分的高興,晚上入睡前又準備把前一天的功課做完。費柴原以為下午與蔡夢琳那個超級榨汁機的連番大戰早讓自己彈盡糧絕,本隻想盡力應付一下妻子,誰知身體卻亢奮的不得了,無論如何也不交槍,到讓尤倩最後連連求饒,最後喘息著說:男人,果然是心情很重要啊。


    自此之後,費柴每周都要去蔡夢琳那裏上兩次課,偶爾也多一兩次。而蔡夢琳在遇到凡是跟地質沾一點邊兒的事,也要叫他過去做智囊,相關的會議也帶上他。雖然費柴從未請求蔡夢琳利用職權幫他做過什麽,蔡夢琳也從沒有主動幫他解決過什麽具體的事情,但往往就是如此,隻要你和某個領導走的很近了,又有一些親密的傳聞,你會發現你再做什麽事情都變的非常容易,別人會非常的給麵子。而且通過和蔡夢琳參加一些會議,費柴又認識了很多人,人際關係的圈子不但擴大了,而且檔次也提高了。甚至有時候張市長遇到了什麽相關的事情,也會對蔡夢琳說:“這個問題嘛,讓地監局的小費去處理,他專家啊。”有幾次還繞過了蔡夢琳,直接給費柴打電話下命令。當然了,費柴自己也爭氣,好幾件別人看起來頭疼的事,他都辦的幹淨利落,在圈內落下了不錯的印象。


    每次去給蔡夢琳上課,蔡夢琳表現的都像個小女人般,而費柴對她也是百般寵愛,雖然她的歲數比費柴大,可在費柴麵前卻是一副弱勢的樣子,隻有在眾人麵前或工作場合,她才是一副領導和大姐的模樣,就像是一個雙麵人。不過因為每次上課都做了其他的事情,知識是一點也沒學到,沒奈何,費柴又給她下載了國家地理頻道和探索頻道的節目,讓她平時看看,關鍵時刻也能拿出來充充數,沒想到她一看還真看進去了,有時不明白的也讓費柴給解釋解釋,逐漸逐漸的,她居然把有些東西作為會議講話的內容用了,這麽一來,每到某些迴憶到她發言的時候,大家都聽願意聽的,因為蔡副市長講話不是那麽幹巴巴的,知識性和趣味性都很強。而她自然又把這些歸功於費柴了。


    轉眼間過了中秋,地防處的三層辦公樓的框架也基本打好,接下來就是是內外裝修了,每天上下班的時候,費柴總要在此駐足凝望一陣子,一想著這裏即將成為自己理想騰飛的地方,越看越是歡喜。


    魏局在負責地防處辦公樓修建的方麵,可謂盡心盡力,用他的話說這是他退休前衛我國的地質事業做的最後一件大事,一定要竭盡全力,就算拚上老命也在所不惜。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且不說這個工程給他帶來了多少好處,因為未來的地防處要直屬一個探針示範站,魏局正活動著想把秦嵐調迴市裏來,已經在費柴麵前暗示了好幾迴。反正他的老伴兒也去世了,秦嵐雖說出身低,但若真能成就一段姻緣,老夫少妻的倒也不錯。


    既然魏局退休已經成了定局,那麽局裏副局長的位子就空了一個出來,不少自我感覺良好的中層的眼睛不由得綠了。


    費柴倒是沒往這上頭想,畢竟他迴來還不到兩年,就已經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地質工程師成為了處長,行政級別也跟風箏似的一路往上飄,並且地防處現在的地位很超然,儼然成為了地監局的第一處,還有屬於自己的小辦公樓,這麽好的待遇,還惦記著那個勞什子副局長幹什麽?而且做了副局長,就算還主管地防這一塊,可畢竟離他一手創建起來的‘地質模型’係統隔了一層,他在心裏上還接受不了。


    朱亞軍也不想讓費柴競爭這個副局長,因為他發現費柴現在逐漸的羽翼豐滿起來,在也不是那個需要他罩著的老同學了,現在市長,副市長,省裏對口部門的領導有事往往直接找費柴,都不通過他這個局長,無論如何,這也讓他心裏很不舒服。好在費柴這個人謙和低調,不跋扈,總算讓大家麵子上都還過得去。


    朱亞軍私下裏找費柴談了幾次,交換了一下意見,發現他真的對這個副局長的位子沒什麽興趣,心裏大感安慰,目前隻是個處長就已經混的風生水起了,若是成了副局長,那下一步豈不是就沒有我混的了?看來該壓的時候,還是要壓一下的,不能一味的捧著。


    不過有些事情即便是想壓,也得壓得住才行,多虧了費柴本人對這個副局長沒有興趣,不然朱亞軍就是想壓也壓不住。


    蔡夢琳自從認識了費柴,對地監局的各類事情就特別的上心,關於魏局準備退休這件事自然也逃不過她的法眼,雖說她還從未直接為費柴謀求過些什麽,可是這麽好的事情送到了嘴邊,焉有不下嘴的道理?不過她也知道費柴是個有主意的男人,於是就在一次‘上課’後,在枕邊把自己的想法跟費柴說了,誰知費柴居然對此沒有興趣,還說了一大套理由,雖說不是一點道理沒有,卻叫蔡夢琳驚詫了一下子,奇道:“怎麽還有你這種人啊,這種人別人已經削減了腦袋在鑽啦。”


    費柴說:“人不能太不知足,進步是好事,可是進步的太快,難免會摔跤。而且地質模型還沒有完全的成熟推廣開來,我不親手攥著不放心。而且……”他說著,看著蔡夢琳,給了她一個長長的,令人窒息的吻,然後才說“我已經得到很多了。”


    蔡夢琳見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幫他做這件事,後來張懷禮市長去省裏開會,迴來後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突然對她說:“聽說地監局的老魏要退休了,這塊工作是你分管的,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頂上這個位子啊。”


    蔡夢琳差點脫口而出‘費柴’,但忍住了,隻說:“合適的人選還是有幾個的,但是還需要綜合評定一下才行。”


    張懷禮說:“那個費柴咋樣?人年輕,又有能力。”


    蔡夢琳說:“小費工作能力確實很不錯,但之前一直是從事實際工作的,作為領導幹部的經驗還不多,我看還得在磨練兩年。”


    張懷禮笑道:“聽說你們私交很好,他還是你的老師,可你還真有點……怎麽說呢?嗬嗬嗬。”


    蔡夢琳也笑著說:“私交歸私交,公事歸公事。作為***的幹部,不能任人唯親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張懷禮聽了哈哈大笑,然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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