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京城是冷的,含羞因著怕冷,早已是著了白色的狐裘大氅,窩在馬車裏,不敢妄動。王允恆知她怕冷,也不敢撩了簾子,隻抱著她,靜靜的等待著馬車駛停。


    及至京城無香閣,早已有人與了掌櫃守候門前,眼巴巴地望著這馬車行來的方向。墨煜駛停了馬車,九月便上前來道:“公子可在裏麵?”


    墨煜點點頭,取過馬凳,道了聲:“主上,到了。”


    聞聲,含羞挑了簾子,如玉素手輕撩玄錦車簾,且有無香閣掌櫃親自相迎。自是引得周圍人群不由偷偷側目,往了這邊瞧來。含羞慢慢下了馬車,抬起手瞧著那落在手上零星的雪花,道:“不曾想,這時候,京都竟是下了雪。”


    那圍觀眾人,自是不知她的身份,卻是都心裏暗道:這公子好生俊俏,不知是誰家二郎。及至王允恆下了馬車,檀心塚也跟了過來,那圍觀中但凡女子,皆是雙目含波,心如鹿撞,這京城何時來了這麽幾位俏公子。


    她話音未落,王允恆便執了她的手道:“外麵寒涼,先且進去吧。”


    掌櫃的自是往前帶了路道:“公子,此番路途顛簸,加之天寒,我早已準備好暖房,備好茶水。公子快些上去,暖暖身子罷。”


    她輕點了點頭,舉手抬足間,滿是風華,由著孫掌櫃在前帶路,直上了三樓摘星居。於是,這日無香閣內的食客,便皆是留意了含羞這一行人,早先這摘星閣非常人所能進。今日一大早有人來訂那摘星居,便被告知,今日這摘星閣不接受預訂。


    卻不曾,原來是早有人占了,隻是這人想來,非尋常之輩。當下便有人悄悄拉著孫掌櫃小聲著問了:“掌櫃的,今日這摘星居的是哪家的客人啊?這麽大派頭?”


    孫掌櫃隻是低低一笑,道:“那不是客人,是我們這無香閣的東家。”


    “東家?”枉義一怔,這無香閣其後原來還有這般人物,難怪會在短短幾年內,便成為京城第一家酒樓。


    瞧著他怔愣,孫掌櫃笑的有幾分得意,“我們這位東家可是了不得呢,你瞧著他年紀不過雖小,行事言辭卻是極穩妥的。不若,也沒有這無香閣的今日,不是?”


    枉義點點頭,心中卻是暗驚,這人看來絕非等閑,不若與之拉攏,成此大業。當下,他道:“掌櫃的,今日初識你東家,驚為天人,可否與我引薦一下。?


    孫掌故皺了皺眉,這東家性子素來清冷,不喜太過張揚,這可不知如何是好?可這枉義又是左相之子,也不好得罪,他沉吟許久,終是道:“枉公子,我且先上去問問,若是東家同意了,我便引你上去,如何?”


    “好。”枉義見著他許久不曾開口,隻當他不會答應,卻不曾想得了這麽個信,他當下微微笑了,“多謝掌櫃的引薦。”


    孫掌櫃亦是笑著迴他,“枉公子言謝過早,我且先去問問,您稍等片刻。”


    彼時,含羞與王允恆幾人在摘星居裏,正品茗烤火。烤火的自是含羞,身側王允恆與檀心塚皆是擔憂的看著她。這冬日一到,她體內的蠱毒,便是開始要發作了。這不過初冬,她連這大氅都裹上了。


    檀心塚皺了眉,出了聲道:“你這般難受,不若,我先與你度些內力。也不知,這許多年,你是怎麽熬過這漫漫寒冬的。”


    含羞卻隻是笑笑,自她與王允恆二人都表明了心意,她便是想著少受些檀心塚的助力。雖然,她知道,那些都是他自願的,隻要她要,隻要他有,他都會滿足自己。


    可是,有時候最難還的便是人情,她不想欠著欠著,最後還不起時,心內背負的壓力。於是,她開了口:“墨煜會替我傳輸內力,你的還是留著自己禦寒吧。”


    檀心塚的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她竟然這麽急著就與自己撇清,一時他有些無措。含羞不敢去瞧他失落的神色,別了眼,轉而抬手倒了茶。正在這時,敲門聲響,她輕道:“何事?”


    “公子,左相之子枉公子前來求見。”孫掌櫃說完,已然是有些後悔,方才公子的聲音很冷啊。


    含羞卻是斂了眉,這左相之子前來求見……她不由咧了嘴角,語氣稍有些柔緩,“你去領了他進來吧,記得添茶。”


    “是。”


    待斟滿茶盞,含羞轉而看向王允恆,輕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別擔心,這欠債總是要還的。而且欠了這麽多年,怕是連本帶息的,也存了不少了。如今,我們且一步一步慢慢討迴來!”


    “嗯。”王允恆淡笑著迴了她,眸中憂心浮現,“狗蛋,這事先不急,咱們還是先尋著那另一人的好。”


    知他擔心,她淺淺一笑,輕呷了一口茶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人自動送上門來呢,我不用去尋,豈不是省了許多事。”


    隻是,這話一說完,身側的檀心塚內心憂慮更甚了。她竟是這般想的麽,這話說的太過隨意,讓他一時有幾分錯覺。但見她眸中隱隱憂慮,不由輕歎,她看似不在意,心裏怕是極苦的吧。


    他得令之後,亦是發動了沚閆宮眾人去尋,卻奈何一直無果。他不由有些恨,恨自己為何不早早的就遇見了她,若是早些遇著,便能知曉何人給她下蠱,便也不用這般與那人爭搶。


    不過片刻,孫掌櫃已是領著枉義來了。枉義生的眉清目秀,穿的倒也斯文大方,他見了含羞眾人,當下拱了拱手道:“在下枉義,方才見著公子風華,以為天人之姿。故而,焉了孫掌櫃與我引薦,還請公子莫要怪罪在下唐突。”


    含羞微彎嘴角,迴了他:“早先聽說枉公子,生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如此,何有怪罪之禮,孫掌櫃你且先下去準備吧。”


    “是。”


    “坐。”抬手,含羞自請了枉義落座,枉義坐的也是端正。方才不過是驚鴻一瞥,如今靠近了細細的瞧,他始知,這公子果然風姿綽約,不染半分塵土。


    當下便是問了,“不知公子貴姓,可否告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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