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一片金黃燦爛的油菜花田開遍了漫山遍野,宛如山間灑滿了璀璨的金子。幾個衣著樸素的婦女手提籃子,穿梭在金黃的花田裏,臉上浮現出幸福的微笑。


    馬蹄兒輕輕地扣在泥濘的小道上,一匹雪色的白馬緩緩地穿過偏偏花田,悠揚地漫步在鄉間的小路上。白馬胸前,紅纓似火,乘於白馬上的白衣少女,頭戴鬥笠,笠上遮著白紗,看不清她的容貌。芊芊玉手牽著馬韁,少女一邊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一邊緩緩地前進。


    穿過金色的油菜花田,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城鄉之間的一片荒山野地上。似乎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城鄉之間的空地往往是最荒涼,也最容易聚集壞人的地方……這不,少女的馬蹄才剛剛踏上這片土地,心思還沉浸在那漫天金黃的美景之中,耳邊就這樣冷不丁地傳來一陣尖叫聲。


    “啊——救命啊——!!”


    馬頭微微一轉,隻見那路邊的蘆葦叢中突然竄出一個神色驚慌的女子。那女子頭發散亂,雙手後背著,一邊沒命地跑,一邊驚恐地大喊道:“救命啊!!快來人救救我啊!”


    見狀,白衣少女皺了皺眉,便驅著馬,往前走去。


    “死丫頭!!哪裏跑!!”


    兩個虎背熊腰,橫眉豎眼的大漢亦緊隨其後,一邊粗魯地撥開那擋在身前的蘆葦,一邊追趕著前麵的女子,大聲吼道。


    “救、救命……”女子的雙手被麻繩縛在身後,跑起路來時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眼看就要被那兩個大漢趕上,她的眼睛害怕地溢出淚花,腳下卻依然不甘心地跑著。


    “哼,死丫頭!看你往哪裏跑!”腳快的那個大漢已經追了上來,一手扯住女子的胳膊,用力一拉,她便禁不住力氣倒了下來。看著身後麵目猙獰的男子,女子不放棄地、依然用肩膀匍匐著前進。見狀,那抓住她的大漢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將她的臉轉過來,一巴掌甩過去就是一個耳光。“媽的!賤人!讓你再跑!讓你再跑!”


    幾個耳光接二連三地甩過去,那女子被打得嘴角流血,腮幫十分誇張地腫了起來。那大漢本就猛狀,女子被打的幾乎要失去直覺,這時,後麵跟上來的那個大漢又一腳踩在她的頭上,往地上啐了一口,說道:“下三濫的東西,讓爺爺我追了這麽久!媽的……你要是跑了,讓爺爺我今晚迴家吃什麽?”說著,厚實的腳掌毫不客氣地在她的頭上揉搓了起來。


    於是,某少女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


    簡短的三個字,卻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聞言,那兩個大漢木然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女子。白馬,白衣,白紗……一身的白色在這荒涼背景的襯托下,卻刺得他們睜不開眼睛。愣了半天,那一腳踩在女子頭上的大漢這才反應過來,低聲吼道:“你是誰?少多管閑事——”


    那“事”字聲還未落下,之聽“嗖”的一聲,一顆小黑點突然從少女的手中飛出,狠狠地落在大漢的鼻子上。“哎喲”一聲,那大漢顫抖地摸了摸自己的塌鼻子,看著手上的鮮血,大聲吼道:“你——”


    又是話音未落,一顆小石子便已從她的手中飛出。這次,遭殃的不再是他的鼻子,而是他的眼睛。


    “哎喲!!”


    另一個大漢見情況不對,便立馬站了起來,抽出腰間的大刀,揮霍著喊道:“哪來的女人,敢阻你爺爺我的生意,不要命了?!”


    “哼。”冷笑一聲,那少女低下身,對著身下的白馬低語幾句,便跳了下來,抬起頭藐視著眼前的兩人。


    那白馬“唿哧”幾聲,便就懂事地向後退去。


    “不知死活的小婊子,幹脆把你也抓去算了!”那大漢大吼一聲,便斜眼看了那捂著眼睛叫個沒完的另一人,低聲罵道,“喂,你也來幫忙啊!”


    那大漢捂著眼睛,一臉驚恐的搖了搖頭。見狀,大漢一氣憤地罵了一句,而少女也忍不住低聲輕笑了起來。


    想抓她?門都沒有~


    “哼!惹上我‘黑旋風’算你倒黴!看招!”說著,大漢操起大刀,麵目猙獰地便朝她揮去。


    見狀,少女的嘴唇微微一挑,玉足一點,便一個筋鬥從大漢的上方跳了過去。也隻是那一瞬間的事情,大漢便舉著大刀,停在了原地,雙目圓睜地看著前方,再沒有動作。


    輕盈地落下,少女穩穩地站在地上,右手舉起打了一個響指,那大漢便睜大著眼,直直地倒了下去。


    見此情景,另外一個大漢一手捂著眼睛,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愣了幾秒,便突然一個激靈,轉過身去拔腿就跑。


    “嗬,就憑你也配稱‘黑旋風’?那李逵大哥不該要活活氣死?”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人狼狽逃竄的背影,白衣少女無奈地搖了搖頭,走上前蹲下身,從倒在地上的大漢肩膀上拔出一枚精致的銀鏢,然後小心地收入袖中,便朝著那傷痕累累的女子身旁走了過去。


    “姑娘,你沒事吧?”拔出頭上一根銀簪,少女一手劃開女子手腕上的繩子,抬頭說道。


    “恩……”女子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點了點頭,“謝謝……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少女正想說“不用”,誰知那女子卻又欲言又止地低下了頭。看了那女子一眼,少女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對、對不起……”低下頭,女子的眼中又溢出了淚花,“我、我的姐姐,恐怕還在他們的手裏,我……”


    聞言,少女坐直了身體,迴過頭去,看了自己身後安然吃草的小白馬一眼。


    “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啊~”迴過頭,她看著她,笑著說道。


    “真的嗎?”聽見這話,女子簡直喜極而泣。跪下身子老老實實地磕了一個響頭,女子抬起頭,淚眼朦朧地說道,“敢問姑娘大名,姑娘的這份恩德,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哎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白衣少女抬起頭,笑著說道,“恩德就免了,你以後……就叫我琴子吧~”


    (————分割線————)


    夜晚,幽暗的山洞內,篝火明亮。那火光照出了十幾個長長的影子,隻見幾個少女同時“撲通”一聲,整齊地跪在地上,大聲喊道:“謝謝姑娘救命之恩~~謝謝~~”


    “你、你們別這樣,”見狀,琴子立馬走了上來,將她們一一扶起,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隻是我的舉手之勞,受、受不起你們這樣的大禮。”


    “姑娘,你千萬別客氣,”今日被琴子救下的少女走上前來,扶著另一名藍衣少女,感動地說道,“要不是今日有姑娘出手相救,我們姐妹倆……”說著,她便伸出袖子,擦了擦眼角。


    唉,要說一點也不得意,那覺得是假的。在禁鸞宮,琴子雖然也已學會了武功,卻一直像個傀儡一樣,完全沒辦法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現如今,她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第一次行俠仗義又受到了這麽多人感謝,她的心裏早就樂的開滿了花。


    “哎~也不能這麽說啦,要說也是那兩人倒黴,竟然被我撞上了,哈哈~”說著,琴子看了那被五花大綁捆在一旁的兩個大漢一眼,得意地笑了起來。


    哈,要不是那個大漢跑得慢,駕著那輛馬車也沒走多遠,她和她的小白馬可不會那麽快便追了上去。


    聞言,眾女子再次匍匐,如拜神一般參拜著琴子,大聲喊道:“恩公啊~~~”


    經過好一陣子的糾結,琴子終於說服了眾人不再將她當成觀音菩薩來看,摘下頭上的鬥笠,她隨意地扔到一邊,在一顆較為平滑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你們是怎麽被這些壞人抓住的?”


    “唉……”那第一個被救下的女子輕歎一聲,說道,“我叫夏桑,這是我姐姐春梅,我們姐妹倆本就是一對賣花女,本也沒什麽收入,無奈我那負心的姐夫整日賭博,接過輸光了錢,竟將我們姐妹倆給押了出去……”說完,那一旁的藍衣女子便再次俯下臉,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我們姐妹倆自小喪父,孤苦無依,誰知卻又遇上了這麽一個負心漢……”頓了頓,夏桑輕輕摟住了自己的姐姐,低著頭,哀傷地說道,“我們沒錢還債,又不能反抗,便隻好被他們捉去,讓他們賣入青樓賺些利錢。我那時也是以方便為借口,才從馬車中逃了出來,不幸卻還是被他們抓住……”


    “青樓??”聞言,琴子睜大了眼睛。


    這時,在場的眾女子便紛紛點了點頭,看來他們的過去也與這苦命的兩姐妹相差無幾。


    “可是……”眨了眨眼睛,琴子看著她們,疑惑地問道,“若是要把你們賣去青樓,在鎮子裏隨便找個不就行了麽?為什麽還要駕著個大馬車,行駛在這荒郊野外裏啊?”


    “咦,姑娘,你不知道麽?”聽見這個問題,夏桑睜大了雙眼,看上去似乎比她更為不解。


    “不知道什麽?”眨了眨眼,琴子抬起頭問道。


    “此地東去三十裏,便是穎州,俗稱‘煙花城’,”夏桑看著她,有驚又奇,“這穎州可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桃花源,就連皇上來了也要流連忘返的溫柔鄉……煙花三月下穎州’,這首詩姑娘該不會沒聽過吧?”說著,她又看了那兩個早已昏迷的大漢一眼,說道,“人販子們入了貨,當然是立馬就往穎州城裏送了。”


    聽見這話,琴子募地一怔,隨後才迴過神來,喃喃地說道:“這首詩……聽過是聽過……不過,我怎麽感覺我好像又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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