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到荊紫關一線已為土橋一次所部控製,且該部正進一步南下,意圖與其他幾路日軍合擊湯恩伯、李宗仁兩部,南陽、老河口等地已然不可守。【w..cm


    |我||】隻要湯、李兩部一撤退,來自第11軍、第13軍的五個師團將沿土橋一次部所打通的道路,或經由西坪進擊陝南,或由盧氏北上側擊隴海線上的靈寶、函穀關一線。.


    而洛陽又已失守,吉木貞一所部三個師團及日軍戰車集群可沿隴海線徑直西進,在日軍航空兵的配合下對函穀關至潼關一線發動猛攻。


    如此一來,日軍將在潼關以東及陝南東部地區集中至少十個師團的龐大兵力,加上配屬該部日軍行動且機動力、突擊力極強的戰車集群,以及與之配合的日軍航空兵,壓向豫陝交界處的日軍兵力將達到二十多萬!


    相比之下,一戰區原在隴海線附近的兵力,除了一個在增援受阻後退向靈寶憑險固守的第三集團軍孫桐萱部外,其他部隊不是撤向了嵩山,就是撤向了豫西南的熊耳山、伏牛山等地,而湯恩伯部又遠在南陽一帶,可以,一戰區原本數十萬大軍除了傷亡和潰散的,剩下的兵力幾乎均被日軍隔離在函穀關至潼關一線的戰場之外!


    至於李宗仁部,在此前一個半月的苦戰中,能憑借雜牌和新兵硬撐下來就已極為不易。現在該部傷亡過半,又遠在鄂西北,顯然無力增援豫陝作戰。


    二戰區閻錫山部,雖擁有四個集團軍近三十萬兵力,稱得上是兵強馬壯,可閻錫山卻把老蔣的調兵電令置之不理,並迴電聲稱“華北日軍仍於晉東南等地對我防區構成威脅。且晉豫黃河兩岸日軍防範甚嚴,晉陝龍門以下可渡河段又為敵航空兵封鎖。我部急切間難以過河加入函穀關至潼關一線戰場。但抗戰為國責無旁貸。我部將在晉東南、晉中一帶發動攻擊,以牽製華北日軍兵力,策應前方作戰……”


    接到二戰區的來電後,老蔣雖氣的破口大罵。但對隔著黃河且與民眾黨關係曖昧,又把晉西南經營得鐵桶般的閻錫山。老蔣現在還真無可奈何。甚至老蔣還不得不放低姿態,言辭懇切地給“百川兄”連番去電,痛陳個中利害並懇請其“但為國家、民族計……”


    奈何。因老蔣此前幾年屢次派人打其秋風。且現在身側已無中央軍鉗製,閻錫山是鐵了心坐守晉西南,隻答應對晉東南及黃河北岸日軍進行攻擊,並同意動用手中的炮兵部隊隔河支援南岸作戰。至於派兵過河南下,閻錫山是咬定不鬆口!


    八戰區朱紹良、胡宗南部,雖距離戰場近。但該部本非對日作戰的一線戰區,在42年下半年時隻轄有第三十四、第三十七兩個集團軍。以及一些地方警備力量。而第三十七集團軍陶峙嶽部此前被調往五戰區,第三十四集團軍主力又被調往潼關一線,這不僅使得關中的兵力顯得空虛,直麵日軍土橋一次所部威脅的陝南更是兵力不足。


    一、五兩戰區已然損失過半,二戰區閻錫山另有心思,若是八戰區兵力也打沒了,那重慶當局的前景可就越發黯淡了。而若是湯恩伯、胡宗南這兩支嫡係也大光了,那老蔣的本錢可就不多了,現在的位置還能否繼續穩坐下去可就兩了。在如此形勢下,老蔣也就不得不考慮若是此戰戰敗,重慶當局及其自身將要麵對的一係列問題了。


    為此,老蔣特意密電朱紹良、胡宗南,要兩人在潼關一線堅守作戰的同時,將關中的一應戰略物資先轉移到陝南的漢中或是川北巴中等地,以利於長期抗戰。對於潼關以東和陝南東部的作戰,老蔣更明確指示道:“若潼關難守,則八戰區及前方有關部隊可在對敵作戰後,擇機退往陝南;陝西政府及關中武裝亦應同往,以憑山河險要拱衛川北門戶並作長期堅持準備。屆時,關中西有民眾黨,北有共黨,日軍勢必分兵應對,則我陝南可穩,川省可安!……”


    潼關一線還沒正式開打,老蔣卻來電要朱紹良、胡宗南做好撤退準備,並打著將禍水引向民眾黨和**,以求自身苟安的主意。也正是這封密電,才讓朱、胡這兩位八戰區正、副司令官閱後無言以對。


    “抵抗之後轉進到陝南,從軍事上來確實是可行之舉,但在政治上卻會失民心的。而且,這會給民眾黨和**進軍關中的機會。”沉默了一陣兒,朱紹良才悵然歎道,“特別是民眾黨武裝,一旦人民軍進占關中,固然會把鬼子給吸引過去,可我軍也再難北向!這對中央是很不利的!”


    胡宗南這些年隨著官階的上升,脾氣、傲氣也越來越大,但在八戰區同朱紹良這位主官的關係還算融洽。作為老蔣的得意門生,胡宗南自能把“校長”的真實意圖揣摩到幾分,隻不便對朱紹良得太過直白,遂苦笑著應道:“以日軍現在的架勢和投入的兵力,恐怕我們還真難守住潼關。一旦日軍進占關中,民眾黨同樣會以抗日為名出兵東進。若是我們現在把家底都拚光了,到時候,就是想退守陝南都不可得!


    權衡之下,我們先在潼關以東和鬼子打上一陣,這對國內和國際上都能交代得過去。隨後的轉進,也就不會過於引人詬病了!


    至於日軍盡入關中後分兵西進或北上,那可不能賴到我們頭上。畢竟,我們八戰區可沒替民眾黨和**看門、頂缸的責任!”


    “既然要以關中為代價,來確保陝南、四川的安全,那就隻能在東邊先打一兩場再了……”朱紹良雖覺得就此棄守關中有些不妥,卻也認為胡宗南所的有些道理,當下便搖搖頭歎了口氣,又接著道,“如果要準備撤退,那這事就瞞不過熊**。我看就由他出麵。以戰事臨近為由,將政府機構和一應物資先行轉移陝南。同時。地方警備力量也以演習的名義作好準備,以便隨時拉動。這樣,真到了潼關守不住的時候,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熊斌既是陝西政府主席。又是省保安司令,由他出麵組織撤退事宜確實合適。胡宗南想了想。也便點頭同意道:“那就這麽定了吧!我到潼關那邊盯著,西安這邊就拜托你們兩位了。”


    李宗仁、湯恩伯兩部忙著向陝南、川北轉進,胡宗南雖帶著第1軍頂上了潼關。可朱紹良和熊斌卻在西安也忙著落實轉進事宜。雖幾方都力求行事隱蔽。可各方之間往來的電波還是暴露了重慶當局的意圖所在。


    “老趙,從破譯的電報來看,重慶方麵準備棄守關中!”周明遠將手中的電報紙遞給趙振中後,又道,“老蔣這雖非投降日本,卻也明顯不懷好意啊!要是鬼子提前在月底前就拿下潼關。那我們的行動也勢必要提前了!別的都好,就是護衛軍在入冬前過黃河西進會有些麻煩!”


    趙振中仔細看了看那幾份破譯的電報。沉思了片刻,便極為肯定地道:“老蔣頂多迫於現狀,在事實上和鬼子達成停火狀態,至於就此投降日本,基本上沒這種可能!”


    趙振中做出如此判斷,主要有幾個方麵的原因:


    首先,在日本戰敗結局已可預期的情況下,老蔣不會如此不智,在這個時候跳上一艘注定要沉沒的破船。


    由於民眾黨武裝的存在,特別是該黨與蘇聯、英國就領土問題達成協定後,不少有識之士都認為,一旦民眾黨武裝將主力轉向國內抗日戰場上,那距離抗戰勝利就為時不遠了。加上珍珠港事件爆發後,日本又和以美國為首的盟國打得不可開交,在國內、國際形勢的影響下,老蔣隻要腦袋沒有嚴重進水,是絕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投靠日本的!


    其次,軍心、民心以及重慶當局內部不同派別之間的牽製,決定了老蔣不敢在此時輕言投降。從九一八以來,特別是自抗戰爆發以來,老蔣因為舉起了抗日這麵大旗才贏得了國民黨諸多派別以及**在形式上的擁護。一旦老蔣丟掉了這麵旗幟,這些年來因抗戰才壓製下來的種種不滿必將全麵爆發出來,把重慶當局徹底淹沒!


    多年的殘酷戰爭,已使中日兩國之間積攢了太多的仇恨,尤其是重慶當局統治下廣大民眾和基層官兵同侵華日軍之間的仇恨,注定了老蔣不敢輕易對日本投降。如果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那不用民眾黨武裝攻擊,重慶當局自身就會因內部不同派別在投降與否問題上的矛盾而陷入四分五裂的狀態。


    至少,閻錫山的晉綏軍,李宗仁、白崇禧所在的桂係,以及這些年裏數次躲過暗算並和西北之間頗有往來的劉湘,都不會給老蔣陪葬!而重慶當局統治下的廣大基層官兵,尤其是那些付出大量犧牲,卻咬牙堅持至今的雜牌軍們,隻要稍加鼓動,便會率先調轉槍口去打投降日本的老蔣!


    再次,老蔣這個時候投靠日本,日本人肯定會讓寧渝合流,而按照先來後到,老蔣及其追隨者勢必會屈居已被其永遠開除黨籍的汪兆銘之下,這是老蔣等人所不能容忍的!


    最後,民眾黨武裝已成為懸在重慶當局頭上的一把利劍,老蔣就是基於政權及其自身安危考慮,也不敢輕率投降日本而招致民眾黨武裝的大舉進攻。


    隨著民眾黨武裝的發展壯大,人民軍已不僅在甘南對重慶當局構成威脅,還在西康金沙江以西,以及緬北、滇南等地對老蔣存身的西南地區形成戰略上的包圍態勢。一旦老蔣選擇投降日本,那民眾黨武裝便可以“清除漢奸賣國賊”的名義,毫無顧忌地向老蔣及其死忠們發動武力進攻!


    老蔣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糾集其殘餘部隊退守一隅。在和日軍達成事實上的停火狀態之後,憑其中央政府的名義,等待日本的最終戰敗,並期待以美國為首的盟國幹預中國內部事務並對其施以援手,進而以國家、民族利益換得國際支持,打敗民眾黨武裝和**。恢複其在國內的統治。


    “聽你這麽一分析,還真是這麽迴事!要是留著老蔣給我們以後增添麻煩。還真不如他這個時候投降了呢!我們也好把這些混賬一股腦的打掃幹淨!”周明遠心有遺憾地咂了咂嘴。又道,“老趙,照這個架勢,我軍行動肯定要提前了。你看什麽時候發動合適?”


    民眾黨原定在12月下旬黃河徹底封凍後再發動“暴風雪”作戰,但一戰區各部此前敗退速度過快。日軍十多個師團正向函穀關、陝南等地集中,加上老蔣背後又在搞動作,日軍確實有可能在10底前進軍關中。


    如果民眾黨武裝隻是想解決華北問題。那此時發動也並無不可。但若要想在進軍平津的同時。打通隴海線並將日軍參與西安作戰的主力壓迫到華中,那趙振中等人勢必要多費一些心思,選擇好發動的時機不可。


    “若我軍在這個月底、下個月初發動,一旦日軍控製住鄭州黃河鐵橋,而黃河上又出現流淩,而護衛軍又按原定計劃西進。那確實會增加不少麻煩。”趙振中顯然也對這一問題有過全麵考慮,點了點頭後又繼續道。“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既然老蔣想以關中為代價拖我們下水,那正好省了我們出兵後與其打嘴仗的功夫。可由人民軍第二、第三兩個集團軍以主力挺進關中,沿隴海線從西向東打,而護衛軍西進兵力則從冀南越過黃河古道,進占豫北衛河與淇河以南、黃河以北等地,切斷華北日軍經由平漢線撤迴平津的退路!東西合擊,同樣可以達成原定的戰役目標!


    此外,鑒於戰況變化,西北、山東合擊平津以及通過空襲封鎖渤海灣、轟炸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西海岸的行動,可同時進行!隻要八戰區部隊撤離西安,我空軍部隊便可率先出擊,地麵部隊也可同時行動!”


    對蘇作戰前,人民軍隻有迪化、關內、榆林三個戰區共五個集團軍完成了裝甲化改編,各以一個編製有三百多輛坦克、裝甲車的裝甲師代替了原來的步兵師。而經過一年多的努力,人民軍在今年夏季又有四個集團軍完成了裝甲化改編,且這四個集團軍的單兵裝備也以西北製式的39式半自動步槍為主,並配有部分40式突擊步槍。


    趙振中所提到的第二、第三兩個集團軍便是此次四個進行裝甲化改編集團軍中的兩個,另外兩個則是榆林戰區所轄的第十一、第十二兩個集團軍。


    完成裝甲化改編後,每個集團軍下轄三個摩托化步兵師,裝甲師、炮兵師、防空旅各一個,加上集團軍直屬的警衛、偵察、通訊、衛生、輜重等力量,共約十二萬多兵力。


    此前,第二集團軍曾奉命去新疆參與對蘇作戰,但在今年春季,民眾黨和蘇聯就領土問題達成協定後,第二集團軍便於5月份從新疆調到河西走廊待命,同時在那裏接受新式裝備並與第三集團軍新組建不久的裝甲師一並進行適應性訓練。


    “許明毅、董必成兩部,隻要在甘南、隴東各留下一個師,加上當地的警備旅,就足可保證陝、甘、川方向我部防線無憂。其他二十多萬兵力在空軍的配合下,完全可以沿隴海線一直打到鄭州!”周明遠結合所掌握的敵我情況稍作對比,便做出了結論,並又問道,“關中南部,我們與重慶當局之間暫時將以秦嶺為界,可這北邊與**之間的界限又怎麽確定?他們雖不能和日軍主力硬拚,可趁我們進軍關中和鬼子大打出手的時候,出兵向南多占幾個縣還是不成問題的。總不成,我們在打鬼子的時候,還要和他們搞摩擦?”


    雖然自老毛在**主事後,民眾黨與該黨關係緩和不少,甚至此前兩黨在救助災民等問題上還進行過有限合作,但從**以往的作風來看,還真有趁機打醬油的可能。


    “隻要日軍主力進入關中,以老毛的脾性和**的作戰風格,肯定會避免與日軍正麵硬碰,並及早將能轉移的都轉移。至少,在確認我人民軍大舉東進之前,他們是不會南下的!”趙振中笑了笑,又道,“在我軍出兵後,憑我們的推進速度,等他們南下時,該占的恐怕早就被我們占了!不過,為了避免日後產生什麽糾葛,我們也要給他們留下點甜頭。這樣吧,關中北向界限,涇河北岸,我軍隻控製淳化、涇陽、三原三縣;渭河北岸,為了確保隴海線今後的安全,我們則要控製自關山向東,經羌白、大荔,直至黃河西岸的朝邑!


    出兵時,第二集團軍許明毅部主力從渭河南岸東進,第三集團軍董必成部主力則先從涇河北岸南下,再沿渭河北岸東進。至於西邊夾在涇、渭之間的地帶,就由第三集團軍負責。有空中配合,加上裝甲突進,董必成也多費不了什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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