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星火燎原(四)


    軍政大學在培養未來西北、山東兩地的組織領導力量,而一係列科研項目又在為民眾黨所領導的力量夯實科學技術和生產力方麵的基礎。不過,僅有這兩方麵是不夠的,西北和沂蒙要想發展起來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要解決,那就是人口規模。


    在社會發展過程中,人是最為關鍵的因素。而對於戰爭年代的集團或者勢力來說,民心向背又是實實在在的走向勝利的關鍵。西北、沂蒙兩個根據地要想盡快發展壯大,就離不開充足的人力資源。


    山東在1930年的時候,全省108縣就有人口3690多萬,這還不算每年去東北闖關東幾十萬人。就沂蒙根據地來說,到34年底,現有的6縣區域,人口已達到382萬。這一數量在這個年代絕對不少,就是同山東全省108縣平均人口數量相比,沂蒙各縣的人口數量也在前列。


    但考慮到將來抗戰時期武裝力量以及建設力量所需要的人力規模,沂蒙現有的人口數量就顯得有些過少。好在沂蒙之外的山東各地有龐大人口資源可用,隻要把握好時機,以沂蒙根據地為基礎,民眾黨在山東乃至周邊省份還是大有可為的。


    就西北來說,人民軍現在掌控區域內的人口還不到900萬,即便將來再完全控製青海、新疆兩省,總人口也就在1200萬左右。除去其中年老體弱、婦孺、殘疾等,真正適齡合用的青壯可就不多了。西北要想盡快發展,勢必要在短期內增添大量合用人口才行,而這靠自然增長是無法解決的。


    與西北鄰近的陝西、山西、綏遠等省,人口多的不過千萬,少的才四百多萬,加上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人民軍要想靠武力從這些地方大量獲取人口是不現實的。


    經過分析後,趙振中將解決西北人口短缺的希望放在了連年災害所導致的流離失所的災民身上。


    從民國以來,國內就天災不斷,而各方勢力基本上都屬於隻管壓榨、破壞,不管建設的,不但各地連年混戰、水利失修,甚至還有勢力逼迫民眾民眾不種糧食種罌粟,以謀取利益。


    就拿曾在陝西作威作福的吳新田、井嶽秀來說,前者在陝南曾逼令民眾將40的耕地種植罌粟;後者則對民眾輪替耕作中的“白地”也照收田賦。


    至於寅吃卯糧,在這個年代那都應該算是愛護民眾的。就趙振中眼下所知,四川軍閥混戰,為了籌措軍資,就有軍閥把田賦預征到了幾十年後的這已遠遠超出寅吃卯糧的標準。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地方大員為了維護自己地盤上的利益,製造、擴大災害,使鄰近省份民眾淪為災民無家可歸的。


    1933年夏,黃河洪峰過境之時,為了保證開封一帶的安全,省主席劉峙派出軍隊到蘭封黃河大堤,名義上說是護堤,實際上卻掘開河堤,致使黃河在蘭封決口。洶湧的黃河水沿決口奔流而下,將魯西的荷澤、壽張、曹縣、濟寧等地共22縣、6581個村莊淹沒。這次決口造成山東210萬人受災。水災過後,無家可歸、悲憤莫名的魯西菏澤、壽張等縣災民代表致電南京當局,控告劉峙。


    可劉峙乃老蔣得力幹將,南京當局自然不會對其如何。即便這個案子因大公報在33年8月份報導而轟動一時,最終也是不了了之。數以千計的被淹村莊,數以百萬計的災民,如此大的損失,南京當局對災民代表的控訴竟沒有任何明確的正麵迴應


    按照周安舒所整理出來的資料,今年不但黃河依舊會泛濫,使沿黃省份受災;四川等地自今年開始還會出現連續兩年多的大旱,受災人口將數以千萬計。而抗戰若是按照原來曆史軌跡爆發,還會有大量的戰爭難民出現。


    既然南京當局及其治下的各省地方無視災民性命,那西北不妨接收臨近的陝、晉、綏、川等省的災民。這不但給了民眾一條活路,也為西北增添了新的力量。


    不過,要想使災民順利進入西北,趙振中還要解決好三個方麵的問題:一是從災區召集災民並協調各方,打通通向西北的通道;二是有足夠的糧食儲備,能應付西北劇增的人口;三是有足夠的管理人員,對來自不同地方的龐大災民進行組織、梳理,並對其進行基礎教育,使其能適應西北的生活和工作。


    糧食儲備方麵,人民軍控製寧夏和甘肅兩地已經有4年多的時間,已經修建起完善的農田水利設施,僅憑這兩省耕地出產,就足以維持兩千萬左右人口每年的生活需求。若是把新疆、青海、陝北、晉西北等地出產的糧食算進去,那能承受的人口數量還會更多一些。這個數字是周安舒、田雲逸、鄒德貴幾人帶領有關人員費了一番功夫統計出來的,應該不會差。


    管理人員方麵,西北控製區域內已經建立起了區、縣、鄉鎮等政權管理體係,加上有部隊配合,對分批抵達的災民進行妥善安置是沒問題的。而隨著西北區域內教育的推廣、學校的增多,抽調人員對災民、難民進行適當教育也不難做到。


    剩下的就是最為關鍵的開辟從鄰近省份災區到西北通道的事情了。這個事情若是由人民軍來做自然是行不通的,不過,趙振中心目中已經有了最為合適的人選,那就是朱慶瀾老爺子。憑著朱老爺子在國內多年救災所享有的聲譽,以及他在南京當局和各省地方的人脈,趙振中相信,收留並轉移鄰省災民到西北安置也不難做到。


    在趙振中的期盼中,朱慶瀾在4月底來到了保德。這是保德被人民軍控製後,朱慶瀾第一次到訪。


    來之前,朱慶瀾心中是有些擔憂的。盡管朱榕信中說在這邊挺好,人民軍紀律嚴明,可誰知道那是不是朱榕在逼迫之下寫的?不過,既然人民軍想同自己協商一些救助災民的事情,並保證不涉及政治問題,自己現在無權無勢的,為了孫子、孫女也就走上一遭。


    朱慶瀾此行並未與他人同行,在神池經過人民軍哨卡時,報上朱榕信中所說的暗語後,便在兩名人民軍戰士的驅車帶領下來到保德。


    在路上,朱慶瀾也曾打量過兩名開車帶路的士兵,並詢問過一些問題。那些關於西北的泛泛的問題兩人都有迴答,可涉及關鍵時兩人卻笑著告訴他“不知道”或是“不能說”。


    見人民軍兩個戰士處事嚴謹、作風幹練,朱慶瀾想想所見的國內各路軍隊中人的作風,不由得對人民軍暗自稱讚。


    第二天下午,就在朱慶瀾催問人民軍接待人員時,接到保德這邊通知的趙振中、朱榕從海原趕到朱老爺子麵前。


    見到趙振中,朱慶瀾就是一怔:“振中,你怎麽也到這兒了?我聽說你去年出國了,什麽時候迴來的?”


    趙振中笑了:“朱老,您別急,我們坐下慢慢說。”


    朱慶讕坐下後,又問朱榕:“就你過來了?孩子呢?”


    “爹,惠仲帶著孩子在蘭州那邊,離這遠,我就沒讓他們過來。”朱榕連忙解釋道,“不過,我已經打電話過去了。振中和我是來接你過去的。孩子們都在那邊等著呢,明天就能見到。”


    朱慶瀾見自己兒子神采飛揚,沒有半點被扣押的樣子,忍不住問道:“等等,你這樣子可不是被人民軍扣押了,你先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朱榕撓了撓頭說道:“爹,我去信隻說有救助國內數以百萬計災民的要事請您過來麵商,可沒說我被扣押啊。”


    說話間,朱榕朝趙振中遞了個問詢的眼神,趙振中則點了點頭。


    聽說自己兒子一家都沒事,朱慶瀾心中放了下來,隨即氣道:“你個混帳東西,這邊被人民軍占了幾個月,你一家大小都在這,有事情不迴家和我說,非要我過來,那不是被扣押是什麽?”


    見朱榕不敢迴嘴,朱慶瀾又問:“說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爹,我說了您可別生氣。”朱榕小心翼翼地看著朱慶瀾道,“我現在加入了人民軍。”


    “你加入了人民軍?”朱慶瀾心中一驚,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盡管朱慶瀾現在沒有權勢,可好賴也是被南京當局尊為國民黨元老級別的人物,又曾在南京當局的中央掛過名號,可他兒子朱榕若是加入了人民軍,那豈不是成了“亂黨”?朱慶瀾從清末到民國,以前主政一方的時候可從來都是追著土匪之類的亂黨砍殺的,到老了,自己兒子卻加入了國內眼下最大的亂黨,這實在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說你這是為什麽?”朱慶瀾沉聲問道。


    盡管朱榕現在正當壯年,朱慶瀾已進入老年,可身為長子,朱榕小時候沒少被朱慶瀾管教過。見自己父親沉著臉,朱榕心中有點發虛,吞了口唾沫就要開始解釋。


    “朱老,望溪兄加入人民軍是我同意的。”見朱榕神色緊張,趙振中心中有些好笑,忙插話解圍,“而且,我就是人民軍最大的頭子。”


    本來,朱慶瀾問趙振中的問題沒有得到迴複,隨即就被自己兒子加入人民軍的事情把注意力給引過去了。在他心目中,趙振中出現在保德應該是剛迴國不久就來看這邊的產業的,畢竟,保德這邊的一切可是凝聚著趙振中很大心血的。朱慶瀾怎麽也沒想到,一向奉行實業救國的趙振中會和人民軍有什麽瓜葛,更不會想到趙振中竟是人民軍的最高領導者。


    “你?這怎麽可能?小兄弟不是開玩笑吧?”朱慶瀾眼睛瞪得溜圓,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見趙振中把話接了過去,朱榕鬆了口氣,心中嘀咕:“以前光知道老爹生氣時眼睛瞪得大,沒想到吃驚時瞪得也不小。”


    “這個,真不是開玩笑。人民軍確實是我一手創立的。”趙振中坦然說道,“在民國19年春節後和朱老一起拜訪閻錫山後,我本想盡早在西北這邊以工代賑,創辦實業。可當年卻因中原大戰給耽擱下來。直到19年年底,閻錫山兵敗下野,才再次同山西當局達成協議。


    西北本來就連年天災,可那些政府大員們為了爭權奪利,不顧民生,竟大戰了多半年時間,生生把北方數省給打得民生凋敝。從那時候,我就想在西北創立一個能真正為底層民眾說話,真正為實現國強民富而奮鬥的政府來。


    幸好,我因創辦四海實業有些便利條件,加上同美國華美公司有不錯關係,在創立人民軍並建立地方政權上還算順利。”


    朱慶瀾實在難以相信,占據西北數省、讓南京當局要員食不甘味的人民軍,竟然僅僅是因趙振中不忿當局所為而一念之下的結果。可趙振中實在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再想想以前和他一起在晉、綏、陝救助災民時,趙振中激憤之下,要把“貪官汙吏”和“壓榨盤剝民眾的人都清除掉”的話語,加上華美公司、四海實業的實力,朱慶瀾心中已是信了大半。


    怔然良久,朱慶瀾心中五味雜陳,喟然歎道:“真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個樣子。”隨即又問:“不過,望溪又怎麽會加入人民軍呢?”


    朱榕是被趙振中派人從東北救迴來的,又是趙振中送他去美國的。朱榕和趙振中這個一手創立人民軍的人接觸之下,進而加入人民軍並不奇怪。不過,朱慶瀾心中有一點疑問難以啟齒,若是趙振中從救朱榕開始,就存著拉他入夥的目的,那這個年輕人心機未免太重了,還是敬而遠之得好。


    “爹,我是在美國偶然間接觸到民眾黨思想,後來經人介紹好不容易才加入民眾黨的。迴國找到保德才發現,振中是民眾黨和人民軍的創立者,我也就厚著臉皮擠入了人民軍。”朱榕補充解釋道,“人民軍裏比我水平高的能人,比比皆是。我可沒有什麽值得振中貪圖的。”


    朱榕說的話,又讓朱慶瀾有些頭大。趙振中不但創立了人民軍,竟然還搞了個民眾黨?這要是讓南京蔣某人知道了共黨尚未消滅卻又出來個民眾黨,恐怕又是不小的風波。


    不過,朱榕的話也有道理。朱慶瀾想想,也覺得實在有些過慮了,自己無權無勢的,除了因救助災民而獲得了個好名聲外,實在沒有值得人民軍算計的。況且,趙振中能創辦四海實業、打理華美公司在華產業,又創立了民眾黨、人民軍,稱得上家大業大的,也實在用不著算計自己什麽。


    “唉……老了。隻聽了這點消息就覺得震驚不小。”朱慶瀾歎息著搖頭。接著,又神色複雜地看著趙振中說道:“不過,我該怎麽稱唿你才好?”


    “朱老,父母給我起的名字叫振中,您老還是照舊叫我名字就是。再說,我和望溪兄也一直兄弟相稱的。”


    “好吧,就叫你振中。”見趙振中語出坦誠,朱慶瀾也不多客套,接著問道,“要我到這邊來,不是說還有救助災民的事情麽?”


    “朱老,在說救助災民的事情之前,我和望溪兄這幾天一起陪您老到西北看看。讓您老了解一下我們這幾年建設的成果,也好明白我們是真的想救助災民。”趙振中卻並不著急,“保德這邊朱老以前也曾來過幾次,我們就不看了。按現在時間算,今晚趕到榆林,明天中午過後就能到蘭州。”


    ……


    在通過黃河浮橋時,朱慶瀾看著兩座能承載載重5噸卡車通過的浮橋,不由感歎起來:“這浮橋的變化可不小,比以前結實多了。”


    “爹,你以前來過陝北和甘肅,我敢保證你現在到了肯定還會吃驚。”朱榕一邊開車,一邊滿有信心地說道。


    似乎是為朱榕的話做注解,過河之後,朱慶瀾看著新修不久的寬廣公路,以及公路邊田間地頭上麵帶笑容勞作的民眾、正在灌溉農田的柴油機水泵,心中很是感慨。曾幾何時,陝北這邊在井嶽秀治下,民眾臉上隻有苛捐雜稅所逼迫出來的愁苦,哪有現在如此舒心的笑容?


    “榆林東邊這幾個縣,是春節之前才被我們掌握。開春後把地分了,家中困難的都由政府提供了補助,農閑時又在原來基礎上整修了道路。當然,按照慣例,我們新掌握地區都要實行最低兩年的免稅,除了大額交易商稅外,免除一切稅賦。”趙振中在一邊解說道,“榆林往西,我們掌握早的地方還要更好些。等明天一早朱老就會見到的。”


    一路上聽著趙振中和朱榕的解說,看著路邊的景象,以及來往運送物資的車隊,朱慶瀾真的難以相信這是自己所多次往來並熟知的陝北。


    快到榆林時,朱慶瀾看到天空中在飄著的風箏和曠野裏奔跑嬉鬧的孩子,不由脫口讚道:“好一幅農園景象”


    “嗬嗬,今天是星期天,這個年齡正是貪玩的時候,在學校裏關了幾天,估計現在正抓住機會撒野呢。”趙振中笑道。


    隨即,趙振中就把現在推行的免費強製教育解說了一遍。當朱慶瀾得知,人民軍控製區域內凡是年滿7周歲的兒童必須去學校上學且不用家裏負擔時,便連聲叫好:“這個措施好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可是事關國家興旺的大事,輕忽不得。不分貧富貴賤,一體教育,好啊”


    “爹,象這種措施,我們人民軍政府可太多了。估計你要是下車和路邊的老農嘮起來,能說上幾天。”朱榕一邊減慢速度接近榆林,一邊興奮地說道,“自從我到這邊了解到我們黨的政策,見識到我們黨領導下的民眾生活,我就知道,這就是我以前所向往的,也是我今後要為之奮鬥的。”


    聽朱榕毫不掩飾自己對民眾黨、人民軍的擁護,心中還是有幾分複雜情緒。畢竟,人民軍可是在當局那邊掛號的“亂匪”。可這“亂匪”治理之下的民眾生活,卻比國內那些自詡“模範”的省份強出太多了。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朱慶瀾在趙振中、朱榕的帶領下,走馬觀花的參觀了海原的西北軍政大學、已經竣工的靖邊黃河大橋、即將完工的寧夏—蘭州鐵路和已經修成的蘭州—酒泉鐵路、仍在施工的劉家峽大型水利工程、永昌以北的鋼鐵冶金基地等一係列大型工程建設成果。


    當然,在此期間,朱慶瀾也曾抽空親自詢問過幾個不同地方的農民、工人的生活情況。而得到的情況卻又再次證實民眾黨、人民軍是真真切切的在為民眾謀利益。甚至就連幾戶家中土地被政府征收的地主,也對人民軍稱讚有加。這實在讓朱慶瀾有些奇怪。


    “你家中的地被征收,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怨言?我聽說人民軍曾經清算、處置過不少地主,你就不擔心?”朱慶瀾問一個在蘭州一家小酒店結實的鄉紳。


    “要說沒有一點怨言,那肯定是假的。畢竟自己的產業被征收了嘛。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曾在報紙上見過朱慶瀾照片的李姓鄉紳很健談,“說起來,人民軍還是講道理的。在按照家中人口留下一定耕地供我自用外,其他征收的土地雖然我當時沒有拿到現銀,但卻在其他方麵予以補償,比如說,鼓勵你興辦工商,並按照征收田畝數量一定年限內免除一定數額的稅收。或者按照征收你的田畝數量作價入股,成為政府控製下一些大企業的股東,等企業贏利後可按年分紅。這兩種方式,可比白拿強太多了。”


    “我原本經營了一家店鋪,就入股了毛紡企業,人民軍占領這裏近4年時間,我的店鋪一直免稅,企業那邊也拿了兩年紅利了。”李鄉紳撚著胡子,笑眯眯地繼續說道,“從大清到民國,經曆的多了,對比之下,覺得還是人民軍這幫娃娃說話算數,不孬”


    “至於被清算、處置,甚至被槍斃的,確實有不少。不過,那些人被處理了,這附近的百姓心中卻在叫好。那些人,不是身有血債,就是當過慣匪,做過販賣鴉片、巧取豪奪、逼良為娼等惡事的,而且對這些人的處置都是經過民眾大會公開進行的,沒有冤屈。”


    頓了頓,李鄉紳有些自得地說道:“我以前家中雖然地產不少,可那都是祖輩辛勤勞作積攢的。而且,一直做救濟災民、修橋鋪路等善事,人民軍還給我家門框上釘了個‘開明士紳’的牌子表揚呢。”


    ……


    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解下來,朱慶瀾對人民軍、民眾黨的所作所為有了比較清楚的認識,也打消了對朱榕加入民眾黨、人民軍的那一絲不滿。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使朱慶瀾意識到,民眾黨、人民軍在西北的作為已經是民心所向。


    在民國這個充滿各種陳腐氣息、爾虞我詐的社會裏,民眾黨和人民軍這樣一股新生的勢力宛如一股滌蕩塵埃的清風,正展現其越來越強大的生命力,也勢必在中國未來的局勢變化中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朱慶瀾知道,自己是應該和趙振中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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