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見到她滿身之傷,狼狽不堪的紫衣邪侯君應邪,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女人如此悲慘的模樣,才一時興起留下她一條命。讓她靜養在這裏。


    花魅轉身驅散那些毒蛾,才在花庭之間的涼亭裏坐下,狀似悠閑的喝起茶來。


    隻是她緊蹙的眉頭,和緊握茶杯的手,泄露了她此刻內心的疑惑和嘲諷,以及十分的怨懟和不甘。


    侯爺他居然帶了個女人迴來?她怎麽不知道,向來極度厭惡女子的他,會親自帶個女人迴來?娘子?為夫?那個女子,到底是誰?是她嗎?不。她此刻不是應該在去往方丈島的路上嗎?而且,還有焰王的護佑。


    哼!一蓮千染!她花魅不會放過她的!還有華王!她一定會讓他明白,到底誰才適合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居然輕視她!羞辱她!


    放下茶杯,她眯起眼的同時,十分陰冷的光芒從眼底一閃而逝,即刻便站起身來,身姿搖曳,朝著長廊盡頭徜徉而去。


    沒多時,她便望見曾經君應邪住過的庭院,此刻已經有人看守,立時便彎起嘴角笑了。嬌豔的笑容更是帶著些許冷意。紅衣女子?難道不知道她花魅最是好紅衣嗎?這是在挑釁她?她會讓她知道,到底誰才是美女!誰的實力才配成為王侯將相之妻!


    遠遠,看守庭院的兩個侍從便發現了她,連忙雙雙行禮:“見過,花魅姑娘。”


    “嗯。”花魅應了一聲,便作勢就要繞過他們直接進去。


    卻不料的是,兩個侍從紛紛轉身擋在了她身前,異口同聲的說道:“莊主在裏麵。”


    “嗯。本姑娘知道。”說著,她蹙眉之間,又轉到一側,準備繞過他們直接走進去,卻不料他們依然攔住她的去路,她登時一招手,一隻毒蛾詭異的出現在她手指之上,“滾開!本姑娘你們也敢攔著!不怕死嗎?亦或者,你們攔住本姑娘是莊主的意思?”


    她麵前的兩人當即頷首:“是的,姑娘。這就是莊主的意思。還望姑娘體諒我等職責所在。”


    花魅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當即陰測測的問道:“那位紅衣女子也在裏麵?”


    兩個侍從當即頷首:“是的,姑娘。莊主夫人也在。”


    “莊主夫人?誰告訴你們她是莊主夫人的?”花魅怒極,聲音不自覺放大了些,近乎有種嗬斥的味道。


    兩個侍從連忙鞠身,頭低的更低:“姑娘息怒。這是莊主親口說的。並非我等私自如此稱唿莊主夫人。”


    她這才收迴玄力,胸口悶極。不過嘴角的笑容卻是頃刻之間浮現了出來。


    原因無他。因為此刻的她,看到君應邪直直的站在庭院之中,對著她露出了一抹淡雅而邪魅的笑容。俊美的姿容,堪比嬌豔繁花,卻神秘無比。不過她也知道。這樣的男子是不會輕而易舉的給出真心。一如七王二侯幾人一樣。這也是她為何會甘心賴在他身邊的緣由之一。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才越是好東西。這樣的東西,她又怎麽能夠拱手讓人?


    兩個侍從此刻一愣,見到她的表情,才意識到身後有人,連忙轉身一看,紛紛上前行禮,稟告道:“莊主,花魅姑娘求見。”


    君應邪折扇收了收,示意他們下去,才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讓她進來。”


    “是。”兩個侍從得令,才走到花魅身前,“花魅姑娘,請進!”


    花魅眯眼,瞪了他們一眼,便一步一搖的移動著蓮步,優雅的走到君應邪身前,行禮道:“莊主。花魅有禮了。”


    “嗯。”他應了一聲,上下掃了她的身材一眼,心底頓時納悶了。


    如此的美人在自己身邊,為何之前他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卻對著那個女人覺得全身不自在。不過,奇特的是,雖然他有點厭惡那個女人,但也並不排斥肢體的接觸。而且,之前他還親自牽過她了。


    他餘光瞥見自己的右手,陷入沉思之後,此刻有點愣神。


    而他的一切,卻是都被站在她一側的花魅看的一清二楚。她眸光一寒,心底憤憤,冷意俱深。


    看來那個紅衣女子,這君應邪所謂的妻,的確有點本事啊!她都不曾讓他露出過如此的神情……當即,她心底嫉妒不已。更加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他乃是紫衣邪侯,就算背著那一蓮千染娶妻,能夠有資格的也是她花魅,還輪不到那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女人!


    “莊主,何時成親了?”她忽然笑問,大著膽子轉身,優雅的坐下,凝視著他。


    嬌媚的聲音劃過他耳旁,君應邪才陡然被這嫌惡的聲音拉迴現實,陰柔俊美的麵龐上,多了幾分陰霾,清越的聲音也夾隱了幾分戲謔嘲諷:“怎麽?本莊主的家事,花魅姑娘倒是關心的很哪!”


    花魅挑眉,笑的妖嬈魅惑:“莊主救了花魅,花魅關心一下,理所應當。”


    君應邪心底陰冷一閃:“是嗎?本莊主救你,不過一時興起。姑娘根本無需在意。如果姑娘沒有其他要事,就去休息養傷吧!”


    花魅一怔,心底大怒。他要趕她走?為了那個新來的女人嗎?


    也是這個時候,屋裏一個侍婢匆匆走了出來,稟告道:“莊主,夫人已經好了。請莊主吩咐。”


    花魅一聽,眼底怒火燃燒,狠狠瞪著那個侍婢:“那位紅衣姑娘在裏麵沐浴?用的是莊主的浴池?”


    那侍婢聞言,看了她一眼,才轉眼看向莊主,卻是沒有迴答,連忙低頭。


    花魅見此,氣急。就要出手的時候,卻是狠狠忍住了。她現在還不能動手。這裏不是她的地方,而是紫衣邪侯君應邪的地方。況且,看這個丫鬟應該是他培養的死士。殺她,隻會浪費她的毒液。


    君應邪此刻站起身來,一陣風的速度便消失在庭院,紫色華衣沒入了屋裏。花魅就要跟進去,卻被那丫鬟攔住。


    她狠狠瞪著那丫鬟,卻是不敢動手。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動手了的話,以他的脾氣,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她可還不想死呢!比起毒和蠱,他紫衣邪侯才是第一人!她也隻是屈居第三罷了!中間可還隔著一個解毒製毒解蠱禦蠱的高手——辰王,骨殞辰。


    浴池邊,三個丫鬟已經為千染擦拭好了,為她圍上了一件薄薄的毛毯。


    君應邪也是這個時候推門走了進來,正好瞧見她舒服眯眼的模樣,忍不住眸光黯色劃過,才嘴角彎起一個迷人的弧度,慢慢靠近她:“你倒是享受!”


    千染聞言,陡然睜開眼睛,便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樣,撇撇嘴:“是你叫我來的。不享受,豈不是對不住你?”


    “這倒是!”這個小丫頭,居然真的一點女子的自覺都沒有嗎?


    現在她可是隻圍著一條毯子而已。


    他驀然定定的看著她光潔的皮膏,玲瓏有致的身材,頓時又不自覺把眉一挑。


    “好了。我現在洗完了。你到底要怎樣?”千染瞪著他,沒好氣的問道。


    察覺到了他此刻的眼神,她心底沒來由的一緊,忍不住有點不自在起來。這個臭男人,到底什麽意思?該不是讓她享受了沐浴的快樂,便給她一個深坑打擊?小氣的報複她對他冷言冷語,不給她衣服穿吧!


    “你,去將那件衣裙拿過來!”君應邪吩咐道,隨後深深看了她一眼,陰寒的聲音飛掠到她腦海中,“最好別玩花樣逃走!不然,你tei的蠱,會告訴你逃走的下場!”


    千染望著他跟其中一個丫鬟離開的背影,心底“咯噔”了一下。


    隨後,她笑容滿麵,完全不將他剛才的話放在心上。蠱?她可是有小白在呢!小音自從晉級一次之後,此刻也在晉級。所以她不能放它出來跟著。隻好讓蠱後魍魎,她口中的小白出來透透氣了。隻是,她也知道,這紫衣邪侯的最強手段,便是蠱毒!她縱使有小白,也防不勝防。因為她不會如何辨識蠱啊!


    “主人放心,他騙你的。你沒有中蠱。主人的tei隻有小白。小白不會讓那些低等蠱靠近主人的。”


    聽到小白的傳音,千染更是眉開眼笑。這下好了。小白也會傳音說話了。而且,它還叫她主人了。那君應邪,她也更加不用提放了。不過,防的卻是他算計他們幾個。


    “小白,你醒了啊!”多久沒聽到小白的聲音了啊!


    雖然以前隻是“嘶嘶嘶”的叫。她根本聽不懂它到底在說什麽。


    “以前小白虛弱,所以沒辦法說話。後來主人提升了實力,小白由於要晉級,破除自身封印,所以才沒有跟主人說話。”


    “哦。原來如此。”她傳音道,突然發覺這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她保命的招,似乎又多了一個呀!


    “夫人,請站起身來。奴婢們為夫人更衣。”


    千染迴神,抬眸看去。剛才跟著君應邪離開的丫鬟此刻站在身前,沒有感情的笑容浮現,下一刻便消失不見。隨後,她被她們四個丫鬟擺弄了一陣,才從一陣恍然之中清醒。忍不住心底嘖嘖一聲——被人伺候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啊!


    隨著幾個丫鬟,她終於離開了這熱氣氤氳的溫泉浴池,推開門來到了廳裏。便見到廳裏除開軟榻之上斜臥悠然的君應邪那魅惑慵懶的姿態,冷豔不明意味的笑貌,還有一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女人坐在下位。


    花魅?千染心底笑了。這個女人在這裏啊!看來,華王的人並未找到她啊!亦或者,是華王真的將她親自送了過來。這君應邪居然沒殺她,到底她還有什麽利用價值?亦或者,他隻是臨時興起?所以沒有殺她泄憤?畢竟,自己的人被敵人重傷再送迴來,這無疑就是在掌摑他的臉,不是嗎?


    花魅此刻陡然展露出一個自認華美的笑容,站起身來,親熱的握住她的手,好似跟她十分熟絡的模樣:“想必,這位就是莊主夫人,果然是一位清秀佳人啊!莊主真是好福氣。叫花魅羨煞。夫人請坐吧!”她拉著千染坐下,為她斟滿一杯茶,仿佛自己才是這裏的女主人一般,“這裏也沒什麽好東西,夫人就將就一下。等收拾好了,夫人便不會覺得如此寒暄了。”


    千染嘴角一抽,才無所謂的一笑,顯得十分真誠:“無妨。反正我也不是非要一定留在這裏住。夫君已經決定在天元國住了。東璃國的別莊,應該會賣掉。”她喝著茶,沒有多看誰人一眼,表情淡然從容。


    花魅一怔,心底怒極。也十分詫異!把這裏賣掉?住天元國?夫君?這個女人……長的沒她好看,身材也沒她火,實力?她感知了一下,忍不住嗤笑,一臉不屑。簡直就是廢柴!她真是不明白,也猜不透,這紫衣邪侯到底在玩什麽?怎麽突然多出一個夫人?他的夫人不是那死胖子嗎?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


    君應邪慵懶的模樣一改,在聽到千染的話後,突然眯眼笑了。


    而聽到她嘴裏的那句“夫君”之後,更加是心情沒來由的攀升,愉悅不已。


    “夫人的話,就是聖旨。夫人要賣,為夫自然親自主持事宜。夫人大可放心。至於住天元國嘛!還是等去了方丈島,觀看九國爭霸賽之後吧!”他好聽的聲音劃過屋子,也帶著一種不可違抗的意味,叫眾人怔住。


    花魅和其他的侍從丫鬟一聽,察覺到這帶著幾分寵溺的語氣,忍不住看向他。紛紛又馬上收迴眼神。他們可知道他的習慣。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盯著他的臉看!不然,發怒的後果,將是他們無法承受的。


    花魅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也迅速抽迴眼神,狠狠的暗自咬牙,餘光投射到千染身上,硬是久久無法平息內心的不甘。


    這個無顏廢物女,到底憑什麽?


    見到花魅暗自吃癟般,一臉的鬱悶,君應邪似乎是發現了十分有趣好玩的事情,決定帶著花魅上路,一起去九國爭霸賽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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