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他如此,他們也無法想明白。


    國師預測天機,必然不能撒謊。不然會遭受病魔入體的天罰。而殺戮,也是忌諱。不然便會遭受永恆的封印,永遠變成一個無法修煉的廢人。


    “當然是嚴苛遵守了天地法則。本王從未親手殺過誰人。雖然如此,的確也是幫兇。但,天地法則也還未規則的如此細致吧!”他笑道,眯眼的一瞬,一股冷意迸發而出。


    沒錯,這是屬於一個藩王才有的殺伐之氣。這殺伐之氣雖然單薄,但是卻還是有那麽一絲味道在其中。凜然,威嚴,厚重,不可侵犯!


    他們三人各個臉色變化的極快,也極度的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如此一來,其實跟她定親的人,就是七王二侯囉?這人數上,居然湊齊了。而現在這種局勢,是否太詭異了些?說到底,如今他們不單單是敵人,倒還是情敵了!


    “凝虛,你到底想怎麽做?這個局麵……”亡文夙璃挑眉,藏著一絲怒意,問道。


    凝虛笑容依舊,臉色並未有一絲變化,倒是語氣越發的誠懇:“我其實一直都不希望七王二侯成為敵人。不然,九國的帝王可會開始有小動作了。對於染兒來說,是極其有害的。你們說呢?”


    一蓮焰似乎看出了一絲端倪,忍不住怒問:“莫非,一開始你給我們幾人測算之時,你就已存了這份心思?”


    幾人聞聲身體明顯一僵,反倒是都明白過來。是啊!那個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國師就是華王。而國師的確是因為華王才引薦給天元國帝王的。最後才被重用。如果是他的話,這心思的確容易達成。


    凝虛不予置否,反而大膽承認:“的確。我的確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隻是,未曾想過,你們會真的這般做!現在,我都有點感覺像是騎虎難下了。那件事情,似乎不得不做。如果不做,就太對不起現在的局勢。”


    “局勢?”骨殞辰移開視線,幽寂的眸子更加暗沉,“你是說,現在的局勢,會帶給她災難?莫非,她及笄之時,真的有一劫?”


    凝虛頷首,眸色一冷:“她是特別的。及笄必須朝祀,以通告天下,接受天地法則洗禮。問題就是,怕有人搗亂,讓不該洗禮之人接受了洗禮。還記得前朝,莫名出現的兩個聖女嗎?結果,接受傳承洗禮的那位才是假冒之人,白白讓她得了傳承,才有後來的破國。當然,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今日的九國格局。”


    聽他這麽一說,他們各自的心中也大致明白了今後要走的路是如何的艱險。九國帝王都將成為敵人嗎?為了她?這樣值得嗎?


    遲疑的眼神一閃而逝,當幾人看向凝虛和一蓮焰的時候,卻紛紛啞然了半晌。他們看到了什麽?一蓮焰他在笑,那笑容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堅定。而凝虛的笑容雖然一直都掛在唇邊,而這一瞬間卻十分的溫柔,這清澈見底的真切可以讓人看的一清二楚,似乎兩人便是以這了然會心的笑,一霎做出了某個決定,達成了協議!


    “以後,本王絕對助她!你可以隨時來找本王。”一蓮焰留下話,轉身沒入暗夜之中。


    凝虛隨後看向呆滯的兩人,忽然問道:“你們呢?給個話吧!到五王密謀的時候,本國師好跟那第五人談條件啊!”


    聽到他暴露出的這一訊息,他們立時會意,紛紛邪惡的笑了起來。不言而喻,他們肯定也是和一蓮焰同一個意思。這一下,凝虛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不覺在心底喟歎一聲——丫頭啊丫頭,為她,他居然做到了這個地步!到時候,她一定得加倍的補償他才行。


    千染此刻已經到了皇宮。雖然已經將近黎明,卻顯得思維十分清晰。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半夜不睡覺啊!問題是,她睡不著,尤其是見了那幾個家夥之後。知道了那些事情,她又怎麽睡得著呢?


    一個人坐在琉璃瓦上,她突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是馬上告訴皇帝皇甫燁這個消息呢?還是明早,不,現在已經是今天了。


    “丫頭,老遠就知道你來了。”身後,突兀而熟悉的聲音靠近。


    千染沒有轉頭也知道是誰人的聲音:“一重哥哥,是你啊!”


    “怎麽了?你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這麽晚了怎麽還逗留在皇宮裏,也不怕我的屬下們抓了你?”他笑道,其實早已收到了皇上的消息,讓他在這裏等待著她。


    他之前覺得奇怪,但是現在他明白了。看來,皇上料事如神,知道她一定會深夜來此。可是,她既然是來找皇上的,為何不進去呢?非要坐在屋頂上?


    陡然看了他一眼,她驀然發覺了一件事情,忍不住上下瞧了瞧他熟悉冷峻的側臉,才轉頭不看他,問道:“是他吩咐你在這裏等我的嗎?他知道我要過來的吧!是不是?”


    澹台一重整了整被夜風吹亂的發絲,俊朗的麵容上劃過一絲哀傷:“是。是陛下料事如神,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幾天前便叫屬下在屋頂上等候你來。”


    “什麽!幾天前?”這丫丫的死皇帝,指使他做事也就算了,還讓他大半夜的不睡覺的執行任務,這是要他作死的嗎?


    澹台一重以為她不樂意見到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壓製心底的一份酸澀:“皇上在禦書房等你。你快去吧!我去巡邏去了。”


    見他要走,她立時攔住他:“一重哥哥,他是不是還指使你半夜就必去去執行任務?太可惡了。這人不睡好怎麽辦事?他以為你是傀儡呢?不知道累呢?”


    澹台一重一聽,頓時僵直了身子。她,她這是在擔心他,關心他的身體?


    心底一喜,他連忙笑道:“丫頭,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你不要擔心。我是男子漢。可不比你一屆女子差!女子再強,體格上還是比不過男子的。”他自信的一笑,居然笑容裏還帶著一絲靦腆。


    千染眨了眨眼睛,心底樂了。這澹台一重雖然不是絕頂美男子,那也是很可愛的啊!瞧瞧這瑟瑟的味道,嘖嘖嘖,隻怕還是個雛兒吧!額,嘛!好吧!她一瞬間邪惡了!


    “哦。那我去找他了。”她隨後肉肉的身板一彈,消失在屋頂。


    望著那掠過的身影,澹台一重很是苦惱,卻也無能為力。畢竟,她馬上就要嫁人了。嫁的人還是那幾位大人物!他又如何能夠及得上他們半分?或許,祝福她,才是他如今應該做的事情吧!


    一進入禦書房,那一抹燭光映襯之下的明黃華衣,此刻似乎累的不輕,飛揚的眉宇透著一股子怒意和陰鷙之氣。那長袖不住的被他的一隻手緊握,握了又緊,緊了又鬆,看起來好似在擔心什麽一樣,有種惴惴不安心神不寧。


    “你怎麽了?”


    皇甫燁聽到這幾度思念的聲音,忽然飛身離開了龍座,一把抱住那軟綿綿的小胖墩:“你迴來啦!染兒!我,我想你了。沒有你,我好似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你是我的開心果,果然是不假啊!”


    千染有點懵了。抬起頭看向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方才的霸氣和怒意居然一瞬間消失殆盡再尋不到,他水龍頭嗎?這都能即開即關的?


    不過,他身上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聞。這龍涎香,還真配得上他!


    “咳咳,你勒死我了。快點放開。”她故意怒道,扒開他的手,跟他保持距離,“有消息帶給你。任務算失敗,也算成功。各占一半吧!你聽不聽?”


    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態度,在見到他之後……


    但聽到她居然說起了任務,他忍不住好奇,也忍不住壓製了心底那份酸澀和怒意,淡淡的問道:“說吧!為何說隻是成功了一半?”


    “你真的要聽?”她挑眉,一瞬覺得他似乎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我自然是要聽的。隻要是你說的話。”他依舊淡淡的迴應著,心思卻是迴溯到了之前的事情上,忍不住眼底劃過一絲寒意。


    千染明顯嘴角抽了抽,他這是什麽意思?


    “咳咳,那個,華王和國師其實是同一個人。他自己已經承認了。而且是辰王牽線搭橋的。所以,我的意圖,他已經知道了。還叫我帶話給你。”她說道,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此刻有些驚愕的模樣,忍不住暗自挑眉。


    他這是沒預料到呢?還是……


    皇甫燁心底震撼,沒想到他的直覺居然如此準確。幸好,他沒有草率行事。否則,他將永遠失去談條件的資格。


    抬起眸簾,他複雜的眸光落到她呆呆肉肉的麵容之上,深深歎了口氣。丫頭啊!他可真是辛苦啊!做皇帝做到他這個份上,是不是太窩囊了點?不過如是為了她的話,他倒是不太介意的。畢竟,她將來也將是他的人。想到此,他就忍不住一陣歡喜。但是麵容上卻沒有表露一絲出來,依舊是麵色如沉,晦暗不明。


    “你剛才說,有話帶我?是華王還是國師?”他淡漠的問道,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千染驀然笑了,盯著他這張俊美略帶儒雅之氣的臉,仔細瞅了瞅半晌,才氣定神閑的問道:“你猜?”


    皇甫燁這才不淡定的笑了,居然有點討好的味道,滿眼的寵溺,調侃道:“朕的小郡主是越來越調皮了。都居然敢在朕麵前如此大膽,居然讓朕來猜!你說朕要是猜中了,朕的小郡主要如何迴報朕呢?沒個獎勵,朕可不依。”


    千染全身一陣雞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肉肉的小身板,嘴角狠狠抽搐,才幹幹一笑:“嗬嗬,那還是我自己說吧!是國師!”雖然華王就是國師,但是這一次見她,他卻是用的國師的身份不是嗎?


    所以,迴答國師,應該是不會有錯。


    皇甫燁心底失望,有點氣惱這小家夥經不起挑逗,隨後也釋然了。反正她還小呢!長大了就知道了。現在,還是可以慢慢調教的。


    他笑眯眯的轉身,迴到了龍座上坐下,才看向她,天子威嚴之氣一瞬壓製過去:“既然是國師的名義,那便說吧!到底何事?”


    千染心底被他的氣度所震懾,忍不住投去一抹欣賞的眼光,馬上低頭盈盈一拜,一副傲然之態,不卑不亢,道:“迴稟皇上,臣女受了國師拜托,前來傳話。請皇上三日後國寺通正殿見。是關於雲王,有些事情想與皇上商討一番。到時候,還請皇上通知焰王、華王、辰王、璃王一起。”


    沒想到她也一瞬改變了姿態,如此的嚴肅認真迴答他的話,讓他心底一瞬滋味複雜,竟然有種惱怒自責,氣惱自己居然在她的麵前,還放不下帝王姿態,難道是因為他坐上這個位置太久,習慣了?還是他舍不得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哼!至高無上嗎?不盡然吧!身為皇帝,才是最無法自由自在的。連這基本的權利都無法達到,他作為帝王可謂最失敗。


    壓製了心頭氣惱,他含笑頷首:“朕知道了。現在,我們談談私事吧!染兒,你過來。”他朝著她招了招手,眼底充滿笑意,流華隱隱。


    千染詫異了。這就算說完了?他什麽都沒有問呢!難道他不奇怪嗎?不好奇她為何能讓辰王牽線搭橋?具體的說,其實是他們幾個設計了她。現在想起來,她心底倒是有點不舒服了。


    她隨後搖搖頭:“不想過去。站在這裏,你不也一樣能說話嗎?”


    要她過去?她還不想被這家夥欺負!上次的事情,她可還記得的!


    該死!記得個屁!應該忘記!最好什麽都不記得才好。


    皇甫燁蹙眉,忍不住用天子威嚴壓她:“你是不聽朕的話了?還不快點過來!”


    千染撇撇嘴,才慢慢朝著他走過去,嘴裏嘟囔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皇帝嗎?就會用皇帝的頭銜壓人!”


    “哦?你是不滿朕拿帝王名頭壓你?那你倒是給朕弄出一個比朕強的頭銜出來啊?或者說,至少也能與朕平起平坐的?”他挑眉,眼尾帶著一絲笑意,揶揄道。


    她十分不滿,狠狠瞪了他一眼,站到了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好了。臣女過來了。陛下有話直說。”


    “還真是一點禮貌規矩都沒有。”他故意挑刺道,才又命令道,“向前跨出三步。”


    千染怒了,低聲怒道:“皇甫燁,你真以為我怕了你嗎?”


    聽到她終於敢叫出他的名字,他心底出奇的感覺到一絲甜意,渾然沒有了天子威嚴,桃花眼眯了眯:“你這是怎麽說話呢!從前還從未有人敢這般對我說話!你倒是第一個。丫頭,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以至於你可以在我頭上興風作浪了?”


    千染沉默無語了。定定的看著他這一副,既熟悉又不熟悉的麵容,陡然劃過萬俟流雲那張極度清雅絕倫幹淨,卻鑲嵌著兩隻桃花眼的俊美麵容。偏是儒雅瀟灑的姿態,由於這桃花眼,改變了些許氣質,竟然有那麽一霎好似這妖孽……額!這到底是她魔怔了,還是咋地?居然看到皇甫燁這丫的眼睛,想到了那家夥!


    不過,她好似又發覺似乎是有那麽一點相似。覺得十分親切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在萬俟流雲身上曾經出現過。尤其是在學院的那晚。


    等等。華王可以是國師?那麽萬俟流雲為何不可以是皇甫燁呢?一想到這裏,她忍不住震驚。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大半西疆國已經是天元國的掌中物了?


    她更加是好奇了,於是靠近他,一隻手忍不住撫上他英俊的側臉,使勁兒的捏了捏,疑惑的搖了搖頭:“奇怪!”這是真的,沒有易容。


    等等。莫非也是用的易容玄陣?她隨後放眼在他周身肆無忌憚的尋找,卻還是一無所獲。難道說?在裏麵?那易容玄陣印刻之處,隻要是物件都是可以的。


    看到她目光灼灼,似有無數言語,卻又沉默不發,眸光在自己身上打量,現在居然還盯著他微微敞開在衣袍之外的胸口肌膚……他暗自疑惑。她到底在他身上找什麽?


    已然發覺自己的目光太過直接,他肯定是已經發現了,她也不矯情,直接問道:“國師提到了雲王。你和雲王什麽關聯?”或者說,是什麽關係?


    皇甫燁心底一震,卻不動聲色,忍不住挑眉,笑問:“那染兒以為呢?”


    “其實,我是想問,你是不是就是他?你的眼睛跟他一模一樣。”尤其是看她的眼神,清亮清亮的,很美,很誘惑啊!


    好吧!她不敢說。說出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啊!她現在還真付不起這個代價的!


    皇甫燁難得心底羞澀,忍不住多看了她美眸兩眼,不自然的別開,卻還是那般不做作,絲毫看不出到底他是什麽心思:“為何染兒會覺得我跟他相似?緊緊隻是因為眼睛?”他好奇,更加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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