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的爭奪從上午一直持續到午後,雖然守城器具並不是無窮無盡的,不過西涼兵終歸是第一次攻到城下,城上的滾石檑木料來三五天也未必能消耗幹淨,見城門前的攻勢受挫,張繡的目光毫不停留,轉而投向城牆上雲梯的攻擊進度。


    此時的城牆上的交鋒隻能用慘烈二字形容,在攀爬雲梯的過程當中,張繡一方受到的損失才算真正的慘重,不管你戰鬥經驗多麽豐富,戰場上的多麽沉著冷靜,沉重的滾石檑木都不是肉體凡胎能抵擋得住的,從上午一直攻到日暮,西涼軍一方折損了兩千多部眾。


    反之城頭上青壯的任務則比較簡單,他們雖依然緊張的要命,動作遲滯僵硬,不過在老兵們的不斷的喝令下,把木石扔下城去這項簡單的工作倒不難完成。


    他們此時的腦子裏一麵空白,眼神也緊張的近乎空洞,身體的行動完全是下意識的依著老兵們的指令而行,隻怕如果此時如果有人讓他們從城上跳下去,也會有人毫不猶豫的服從命令……


    “主公,天色就要黑了,要不要鳴金收兵,明日再攻城……”見士卒遲遲沒有進展,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身邊部將雷敘勸諫道。


    張繡冷冷的擺手道:“不,傳令下去,連夜攻城,”


    雷敘嚇了一跳道:“連夜……攻城,主公,連夜攻城傷亡會很大的啊,您是不是再仔細考慮一下,”


    張繡搖頭道:“不,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這城頭上分明是一幫沒經過什麽訓練的新兵和百姓,隻要能衝上城頭,近身一交手,什麽缺點都會暴露……”


    雷敘仔細觀察一番後道:“是了,果然如主公所言,主公慧眼如炬,小的佩服,”


    張繡擺了擺手道:“這些烏合之眾別看現在鬧騰得歡,但是如果一交手就會原形畢露,他們現在完全是靠著一腔血性支撐著,隻要咱們能在近身戰中取得優勢,洛陽城必被我軍所破,”


    雷敘連連稱是,張繡又道:“雖然都是新兵和百姓,不過也不可小覷他們的血性,這幾天攻城下來,守軍適應的很快,若是再耽擱下去,隻怕咱們就是拚光了家底也別想拿下洛陽城,所以,咱們必須快刀斬亂麻,張先不行就把他調下來,你帶著部眾向上衝,我不管死傷多少人馬,總之今夜一定要一鼓作氣攻下洛陽城,”


    “末將知道了,末將這就去集結部眾,”雷敘聞言領命正要離去,突然停住又道:“主公,您不是讓末將這五千兵馬在旁策應嗎,若是有河北軍援兵到,咱們哪裏還有人手應付,”


    張繡不耐煩的道:“哆嗦什麽,胡車兒已經殺敗了虎牢關方麵的援兵,哪還有敵援兵能趕到此處,還不快去,”


    “呃……遵命,”那部將再不遲疑,唯唯諾諾撥馬去了。


    張繡掃了一眼那部將的背影,又將眼光投入到如火如荼的戰場之中,喃喃道:“南陽,隻是我張繡暫時的棲身之所,洛陽,,才是我真正的安身立命之處,”


    …………


    今天對洛陽城可說是最漫長的一天,一片愁雲殘霧中的日頭掛在空中,半天就是不肯挪動。


    對這該死的日頭,洛陽百姓心中充滿了詛咒,他們隻等著太陽落下山去,城下的西涼兵好偃旗息鼓,收兵迴營。


    仿佛經過了幾個月那麽漫長,眼看著太陽斜斜的落到地平線上,守城的軍民青壯拚死苦撐,今日一戰雖然死傷了不少兄弟,但是憑借著胸中一股保護家園的意誌,他們頑強頂住了西涼兵猛烈的攻城,眼看著天色漸黑,想到這惶亂緊張的一天就要過去,有些人甚至漸漸露出振奮的笑容。


    可是就在他們眼看著天色漸漸暗淡,仿佛要看到勝利希望的時候,突然有人一聲驚唿,城外的西涼兵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已經點起了無數火炬。


    這是要幹什麽,西涼兵要幹什麽,所有人手上的動作為之一滯,怔怔的望向城外,一股厚厚的陰霾無聲無息的籠罩上心頭,城下無數的火把射出的光亮也不能掃清。


    “他娘的,西涼軍要連夜攻城,”有戰兵忍不住破口大罵一聲,更印證了眾人心中的猜測,眾人隻覺著胸口提著的一股氣突然一泄,仿佛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空。


    “當啷啷……”城頭上,竟有人下意識的扔掉了手中的刀槍,有的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而西涼兵被壓製在城下一整天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殺,,”嘩啦啦一陣甲葉碰撞響動,一個西涼先登終於登上了高高的洛陽城頭,隻聽他仰首發出一聲充滿野獸氣息的嘶厲狂吼,手中單刀橫劈,咕嚕嚕切飛一顆守城青壯的人頭。


    以這個西涼先登的出現為起點,城牆上西涼兵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冒頭,他們跳上城頭,發出陣陣嘶吼,揮舞著刀槍衝入守軍陣中,一陣摧枯拉朽,如虎入羊群無人能擋其鋒。


    麵對著這些如兇神惡煞一般的西涼兵,守城的青壯徹底的懵了,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兇狠的殺戮,何曾和別人以命搏命,有些人甚至打娘胎裏生下來都沒有和別人紅過臉、動過手。


    這些守城的青壯此刻完全就成了一群待宰的綿羊,而衝上城頭的西涼軍士,確確實實就是一頭頭饑腸轆轆的猛虎,隻是那麽一會,西涼兵已經占住了大片城頭。


    “兄弟們頂住,護百姓退下城頭,”任銘焦急的大叫著,這種情況下,協助守城的青壯根本沒有半點用處,反倒成了累贅讓軍士們施展不開手,他們慌亂的衝撞著戰輔兵散亂的陣勢,恐懼的情緒也隨著他們傳播至更廣闊處。


    “讓開,擋路者死,”


    戰兵伍長在洶湧的人流中艱難的排開一排五人槍陣,咬牙吼叫著亮起長槍,狠狠的揚起槍尖指向混亂的青壯守兵。


    這種混亂的狀態必須盡快遏製住,否則根本用不了多久,城牆就必然失守,戰兵伍長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也必須守住洛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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