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賊眾見己方大將連連被殺,早就已經膽顫心寒,此時見文遠橫戟立馬於陣前,士氣盡泄!


    三個黑山賊首深知到了此時,若不以殺此人,士氣喪盡,則廣年城再難弓弦,而見文遠如此旁若無人,耀武揚威,一個個惱羞成怒道:“上!誰給我殺了他!重賞百金!”


    四員黑山驍將爭相出馬,圍住文遠走馬燈一般奮力廝殺,文遠抖擻精神,青龍戟舞得潑水不進,竟絲毫不落敗象!觀戰之人,無不目瞪口呆!


    黑山四將見合四人之力還戰不下對手,暗自膽寒,手上不由的有些散亂,反倒文遠越戰越勇,他見其中一員使三股叉頭裹黑巾的賊將武藝不精,便收住周身,全力向這員賊將攻擊,每一戟刺出,都會讓賊將慌亂不已,戰至二十餘合,文遠一戟挑飛那賊將的三股叉,槍杆勢大力沉的就勢一掃,隻聽啪的一聲,那賊將直接撲倒在馬下,白花花的**和奔湧的鮮血濺了一地!


    對麵小將此時展現出的身手,雷公此時如何還看不出名堂,當即倒吸一口涼氣,麵如土色道:“你…你究竟是何人?居然…居然……使詐!”說話之間,剩下三將四散逃開,文遠打馬追上一將,俯身躲過那人的亡命一擊,輕舒猿臂,一把拽住那賊將的束甲腰帶,將之生擒或拿過來!


    其餘二將如何還敢去救,皆四散奔逃!文遠打馬迴到自家陣營之中,將那賊將狠狠往地上一摔,,睥睨天下之勢盡顯,隻聽他哈哈長笑道:“今日就讓爾等知道,我便是巨鹿太守,張遼張文遠!”


    “你!你就是張遼小兒!?”黑山三帥失驚道,黑山賊眾見敵將如此驍勇,一個個麵如土色,陣型一陣騷亂。


    文遠也不答話,戟尖一指敵陣,暴喝道:“我巨鹿軍——”


    百餘親衛氣貫長虹,高聲應道:“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竟義無反顧衝向賊陣!


    三百餘眾如潮水一般衝殺上去,黑山步卒本就不及文遠麾下親衛驍銳,剛一與親衛接觸,頓時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尤其是百餘親衛,就如同下山猛虎一般!


    不過此次隨三位大帥出戰的大多是黑山精銳,至少也是步卒以上的成員,三百餘巨鹿軍衝入敵陣,初開始還很順利,不過很快被十倍於己的黑山軍圍了起來,百餘親衛還能所想披靡,一往無前,而二百餘戰兵則受到越來越多的黑山賊的圍堵,傷亡大增!


    文遠領兵直衝入密密麻麻到處都是賊兵的郡陣,勢不可擋一個,又一個黑山賊兵被青龍戟終結!黑山賊畏其武勇,紛紛走避,竟讓其生出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


    文遠往來衝殺,突覺眼前視線一寬,竟然殺出陣來!迴頭望去,身邊隻有親衛百餘,再看陣中,二百多新兵被黑山賊團團圍住,已死傷慘重!


    “隨我衝!”文遠怒喝一聲,再度撥馬衝陣,身後上百親衛也齊發一聲吼,緊隨其後!


    文遠衝入陣中,隻覺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黑山賊兵,好容易循著喊殺聲才找到困在陣中的廣年守兵,兩邊匯聚,還剩下不到二百兵丁。此時死在他戟下的少說也有數十人,饒是他武力高絕,可經過之前三場鬥將,又在密集的賊陣中衝殺了那麽久,連續超過兩個時辰的高強度戰鬥,他的氣力明顯開始有些不足。


    三個黑山大帥眼看著不過區區百人便能在己方陣中往來衝突,勃然大怒!李大目喝道:“殺!殺了他們,我重重有賞!”說罷,一邊指揮士卒緊密包圍,一邊調動三部精銳馬軍二百餘騎向文遠猛力衝突!一開始混亂不堪的黑山賊此時已經被激烈的拚殺激發出了血性,在重傷的誘惑之下開始發起兇狠的衝鋒!


    如此情勢之下,文遠身邊壓力陡增,他試著帶領士卒突圍了幾次,竟沒有成功,反倒折損了不少士卒,親衛隊有鐵甲護身還好些,隻穿皮甲的廣年守兵一旦被刀劍砍翻倒地,立即會被砍成一攤狼藉的殘肢碎肉!


    “結陣!唿唿.......自守!”文遠大口的喘著出氣,拔掉釘在甲片上的幾隻箭簇,這種狀況,突圍隻會死得更快,他也隻能無奈的令士卒結圓陣防守。


    幾個親衛緊緊護在文遠身周,並不是他不想戰鬥,而是被親衛們強拉著坐在陣中,文遠開始還很不情願,後來冷靜一想,才默然坐在陣中,想要突圍,沒有自己的武力絕對沒有可能,自己能多迴複一些力量,可能就能多帶出一條人命!


    可是眼前的形勢卻在極度的惡劣之中,不足二百人的圓陣如同一塊堪堪突出海麵的礁石,在海浪的衝擊下隨時可能被淹沒,誰也不知道下一波海浪打過,還能不能冒出頭,而那數百馬軍的每次衝鋒,更是會狠狠的在圓陣上咬開一個缺口!


    聽著身邊步卒的喊殺慘叫聲接連不斷,望著頂在外圍的士卒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文遠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起身,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氣力還遠遠沒有迴複,這個時候,必須冷靜!


    從穿到這個世界以來,文遠還從沒遇到過類似這樣的絕境!不過對於出關迎敵,文遠沒有絲毫後悔,在那種士氣低落的情況下,隻有激發守城軍民的鬥誌,廣年才有可能能守住,否則以黑山賊二十比一的壓倒性優勢,恐怕根本不需要怎麽費力進攻,廣年城就必定失守!


    隻不過如今,他已經竭盡所能!


    城頭之上,民壯們看著城下被團團圍住的百餘士卒,神情充滿了慚愧和痛苦。


    這些人,很多都與廣年城的百姓非親非故,而其中更有他們年輕的太守,為了守護這座城市的兩萬百姓不受劫掠,這些人義無反顧,與十倍於己的敵人廝殺,百姓們何曾見過這樣為了百姓不計個人生死的軍隊、太守!


    眼看著被圍在內圈的己方官軍漸漸堅持不住,終於,有人哽咽出聲:“太守為我廣年城的老少困於險境,帶種的!就隨我去救太守!”


    此言一出,城上眾人齊聲應和!


    隻見廣年城南門大開,上千軍民憤怒的衝城中衝出!悍不畏死的衝向黑山賊眾,文遠見此情況趁勢而起,領百餘殘兵奮力衝突,如此兩麵夾擊,黑山賊終於抵敵不住,大敗而歸,折了許多兵馬,退三十裏下寨。


    文遠收得勝之兵迴城,繳獲兵馬軍器極多,廣年軍民見太守為百姓不惜身死!士氣大為振奮!當晚,王力引五百斥候輕騎趕到廣年,並稱慕容平的一千戰兵不出兩日就能趕到這裏,聽到這個消息,文遠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黑山賊遭此敗陣,主要是統兵軍官損失慘重,一連兩日不敢攻城,直到第三日才命數十支小隊到廣年四周搶收小麥,又被王力率騎兵四下衝殺,狼狽逃迴!


    自此,黑山軍再不敢輕攖其鋒芒,更不提攻城略地。


    文遠每日領兵道黑山賊寨前挑戰,黑山賊緊閉寨門不出,文遠兵少,也不敢強攻,隻令斥候騎兵四散巡弋。


    如此又過了四五日,廣年周邊小麥全部收割入庫,張頜慕容平馬延也陸續領兵趕到,文遠手中握有戰兵七千人,已有與黑山賊眾正麵一戰之力。


    可是就在此時,斥候騎兵卻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黑山於毒部攻破列人縣,掠其糧草數十萬斛,財貨無算,一縣青壯四五千口盡被俘獲,老弱婦孺兩萬餘哭天喊地,向北而去,賊勢浩蕩,如今又揮兵攻打斥章縣邑!


    文遠乍一聽此消息,頓時如遭雷擊!倒不是心疼一縣損失,隻是好生生的一縣百姓,眼看秋收在即卻遭此大劫!青壯被掠,口糧被奪,兩萬多婦孺老幼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園,這漫長的一年將何以為生計!?


    百姓何辜!值此亂世,戰亂連年,群賊環視,竟連生存都難以維係!


    一想到那些孤兒寡母,老叟殘嫗孤苦伶仃、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文遠的心在滴血,整個人無比羞愧,恨不能立刻掃平了這天下亂世,掃平了可恨的黑山賊寇,一個個將他們拉到列人城下生祭!


    良久,文遠才收拾起沉重的心情,狠聲向帳外喝道:“來人!擊鼓聚將!”


    不一刻,眾人便在軍中匯齊,田豐、沮授、張頜、牽招、慕容平、馬延甚至連典農都尉劉惠、宣慰從事郭敬都跟隨大軍來到這裏。


    話說郭敬自擔當了宣慰從事一職之後,每晚都給軍官們授課,專講一些忠孝仁義的道理,軍官們感於文遠恩義,軍戶屯田製又讓他們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因此對文遠忠心無二,感激涕零。軍中不服訓教,結夥私鬥的事情頓時少了許多。


    文遠見設立宣慰從事果然有效果,便令郭敬從軍中選拔出一批精幹之人,錄為宣撫佐吏,每屯下設一人,地位與屯長齊平,不管軍務,專做士兵的思想工作。


    文遠將斥候所報之事告訴眾人,而後問道:“各位有何建議?”


    眾人都低頭沉思,田豐輕搖一柄折扇進言道:“黑山賊賊勢浩大,而我軍兵少,分兵實為大忌,然而列人已被攻陷,斥章若再有失,則我巨鹿危矣,為今之計,隻有遣一員智勇雙全的大將領一偏師去救,主公在此率主力尋機與當麵之敵決戰,待殺退此地黑山賊,再救斥章不遲。”


    文遠看向沮授,沮授也點頭稱是。


    見兩位軍師都是這個意思,慕容平挺身而出,拜道:“主公,末將久在軍中效力,卻尺寸之功未建,我願領本部兵馬去救,若斥章有失,請斬我首級!”


    文遠輕輕將其扶起,溫言勸慰兩句,其實當他采納了田豐沮授的意見之後,心中早有定議,慕容平弓馬嫻熟,可算是一員沙場驍將,可若是要他獨當一麵,此時還不夠火候,牽招或許是個合適的人選,隻可惜他年紀太輕,還需磨礪,或許過上兩年,才能外放一地,軍中智勇雙全之人……文遠將目光投向張頜。


    張頜見文遠望向自己,糾糾出班,拱手拜道:“主公,末將願領兵一千兵馬去救斥章!”


    文遠慢慢將張頜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雋義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此去斥章,若不是另有一人執意要去,此行非雋義莫屬!”


    “何人!?”張頜表情一呆,不禁問道!


    文遠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肅容道:“就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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