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河北,冀州治所鄴城必然是第一站,自河內出發,張文遠先往東行,接著北上,經武德,獲嘉,汲縣,朝歌,入冀州境,過蕩陰,便可到達鄴城。


    這一日張文遠眾人進了獲嘉城,找了一間客店。


    頭頂上的太陽火辣辣的,文遠眯著眼手打一把折扇,頗為愜意道:“店家,找幾間空房給俺們弟兄歇歇。”你沒聽錯,就是折扇,因為天氣實在炎熱,文遠就尋思著前世高考時那人手一把的折扇,折扇製作簡單,以韌竹片為骨,由於當時紙還不普及,文遠以絹為扇麵,用時撒開,成半規形,聚頭散尾,合時寬僅二指許,攜帶甚是方便,本來文遠做成這扇子的時候雅興大發,想在扇麵上提幾個字看看,無奈實在書法不精,隻寫了“文遠”二字便歎息作罷了。


    不過這東西一出,頓時引得身邊親衛一陣讚歎,爭著讓文遠多做幾把來。


    文遠心中也在幻想,若是日後諸葛大大出山,手持一柄折扇,那畫片真是……嘖嘖,忍不住壞笑起來。


    正安排著住店之事,突然見身後一隊人馬風塵仆仆的從西麵過來。店主本來正殷勤的答應,突然見那隊人來,忙招唿道:“哎呀,軍爺您稍等,小老兒去去就來!”說完屁顛屁顛的迎出店外。


    文遠向外看去,隻見那隊人全副皮甲,手握刀槍,趕著上百輛裝滿黑色大箱的馬車,想必是哪個世家大族的私兵部曲,人數足有三百。


    這些人個個魁梧精壯,兵甲精良,領頭的一個五十多歲管事模樣的老頭騎在馬上,雖非穿的綾羅綢緞,卻也幹淨整潔,頗顯大族氣派。


    管事之後有一雙馬拉著的大車,馬車裝飾華美,身上掛著竹簾,文遠看不清裏麵是什麽人,不過想來有數百人護衛的派頭,車中人的必定非凡。


    那店家對管事甚是恭敬,點頭哈腰了半天,就領著一行車仗往店來。


    “店家,你這是?”文遠看這一群人的架勢,上前問道。


    店家又是作揖又是打恭的問道:“哦,不巧得很,今日我們東家要在此住下,這位軍爺還請另尋別處借宿去吧。”


    “這麽多人?住你一家店?”文遠折扇一合,皺眉道。


    店家見文遠麵色不悅,忙解釋道:“東家一個人愛清靜,這些人又隻是我家東家的下人,自然隻能宿在店外。”


    “我擦!一個人住一家店?”文遠身旁的親隨張馭忍不住大聲道。


    張馭是張文遠同鄉,今年二十三歲,從小便跟著張文遠做貼身親隨,從雁門到晉陽,再到洛陽,現在又到了這裏。


    那管事聽張馭喊聲,目光移向文遠這邊,見文遠這二十餘人個個軍伍裝扮,眉頭一皺,和店家輕聲詢問起來。


    問過之後,管事有轉向車中之人迴稟,隻因管事限於身份不敢進車,隻在簾外說話,文遠依稀聽到了“小姐”字樣來。


    “咱們主仆幾人住不了幾間,讓給他們一些也不妨的。”隻聽車中主人聲音,稚氣未脫、如黃鶯出穀、甜美清脆,竟似個還長成的小女孩,而那口氣,知書達理,也非一般女娃兒。


    管事點頭答應,轉身對文遠道““既然我家小姐心善,如此就送於你們一間院落,店家趕緊打掃房間讓小姐休息,明日我們還要趕路呢。”


    文遠心中一動,上前行禮問道:“我等是往鄴城公幹的軍士,敢問這位老先生是往何處去,若是同路,不如一起趕路,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說完,取出證明自己都尉身份的印鑒。


    獲嘉是河內屬縣,河內則是隸屬大漢京畿的一個郡,可是這兒現在還真不好說是歸誰管,各城之內雖有守軍,可是一旦到了城外,就成了黑山賊的天下,占山為王的小股盜寇更是星星點點。


    張文遠之前隻走了三日,就碰上好幾波小股的強盜,屬下雖沒有折損,卻也不勝其煩。


    尤其是黑山賊人數眾多,號稱百萬,文遠和麾下二十幾個親兵走在他們的地盤上怎麽也得悠著點,眼下若是能和這支三百人的隊伍同行,也可省去不少麻煩。


    誰料那管事婉轉迴絕道:“原來是都尉大人,小人失禮了,不過車仗中攜有女眷,實在多有不便。”


    由於天氣炎熱,第二日文遠等人照常早早的起來準備趕路,出了店門,不想那隊車馬此時也已經停在門外,文遠不覺駐足觀看,隻見一個小女娃兒正由兩個侍婢裝扮的漂亮小娘扶著上車,無意中往文遠這邊看了一眼。


    隻見那小女娃兒一頭烏黑的頭發,挽了個公主髻,臉色晶瑩,膚光如雪,鵝蛋臉兒上還有一個小小酒窩,雖然隻有十二三歲歲年紀,卻生的小巧玲瓏,粉雕玉琢,竟有楚楚動人之感。


    文遠的心髒不爭氣的急促跳了幾下:“不是吧!偶自從來到這之後就沒沾過女色,難道竟急色到這般,連小蘿莉都不肯放過?”


    那女娃兒似乎也感受到文遠的目光,臉上並無半分異色,掀開簾子進到車裏麵。


    文遠心不在焉的領著一群親兵出了城門,可巧,小蘿莉的車仗竟然也是向北。


    文遠有意的放慢速度,倒並非是急色為了多看小蘿莉兩眼,而是有這三四百私兵在後麵,一般的小毛賊便不敢來找麻煩。


    果然這一路上平靜了許多,再沒有盜匪攔截。


    午後,天氣實在燥熱難耐,整個大地就如同蒸籠一般,一行人口幹舌燥,好在此時已到了淇水岸邊,文遠尋了片樹林茂盛之地,讓親衛們下馬喝水吃些幹糧,再把馬牽到河邊,等太陽不那麽毒的時候再上路。


    烈日當空,雖有樹蔭遮頭,河風拂麵,文遠扇著扇子仍覺著燥熱難耐,便下到岸邊去洗把臉。


    由於數月不雨,水位下降了好一些,文遠頗費了番功夫,才下到河邊,河水清澈見底,靜靜的流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粼粼波光,文遠心情大好,捧起一把清涼的喝水敷上臉麵。


    “爽!”品味著河水帶來的清涼和甘甜,文遠忍不住一聲讚歎,記得後世到處都是垃圾飄滿水麵,氣味難聞。哪有古時候的河水這般清澈?


    這麽熱的天,倒不如……文遠心中一動,脫去鞋襪“撲通”一聲跳到水裏麵,反正天氣悶熱,上了岸衣服沒多久就會幹。


    一入水中,一股清涼就包裹了文遠的全身,徹底與外麵熔爐一般的熱氣隔絕開來,文遠暢快地在水中遊啊,渾然忘了周圍的一切。


    正遊得歡暢,水麵上一條長長的黑影突然蜿蜒著遊向近前,其快如電!文遠定睛一看,竟是一條粗如兒臂、長逾五尺的大水蛇向自己襲來!


    文遠心中一驚!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時上岸取劍已是不及!那大蛇張開猙獰大口,向文遠胳膊處咬來!


    關鍵時刻!文遠出手如電,一把攥住了大蛇脖子!


    那大蛇反應也是極快,剛剛被扼住脖子,長逾五尺的身軀立時纏上文遠的右手!轉瞬之間即已收緊,文遠頓時覺著一股劇痛從手臂上傳來!


    文遠左手用力試圖將蛇身掰開,奈何那蛇滑如泥鰍,根本掰不下來!


    文遠氣極,一點點望岸邊遊去,心忖:“等上了岸,就把你這畜生切成鱔段!紅燒!”


    眼看就要到了岸邊,大蛇剛一離水,頓時一陣掙紮,文遠分神,手頭一鬆,手臂上頓時被咬了數個血洞!文遠大怒,奮力一把將大蛇甩上了岸!


    文遠緊跟著上岸,想到水蛇一般無毒,便也不包紮傷口,提起佩劍沿著追趕,隻見那水蛇上了岸動作也極為敏捷,文遠赤著腳追,一時竟追至不上!


    大蛇慌不擇路而逃,文遠怒氣衝衝,發誓要將畜生做成晚餐,眼中隻盯著長蛇行蹤,其餘看也不看緊緊追趕,不知不覺跑出數百步外!


    “啊!”隨著幾聲清脆的尖叫,文遠一驚,抬頭看時,兩個衣衫不整的十四五歲的丫頭侍婢不知為何站在河邊!不對,是三個,二人身後用絹圍成一圈,裏麵站著個美貌小蘿莉!正是文遠清晨所見!


    隻見那畜生慌不擇路,蜿蜒向三個女孩靠近,兩個婢女開始見文遠揮劍靠近,還以為是劫路強盜,齊聲尖叫,待看到一條大蛇過來,又是一陣驚聲尖叫,手中水盆一扔,連小姐也不顧,慌不擇路撒腿跑開!


    而那畜生依舊遊向帷幕,轉眼之間已到帷幕五步之外!


    小蘿莉站在帷幕中,隻露出半個頭,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待文遠舉劍衝到近前才發現!不過她雖然極為驚駭,卻硬是沒叫出聲來,隻是以手掩口,麵色蒼白!


    文遠顧不上欣賞,這大蛇眼看就要鑽進帷幕,到時候小蘿莉說不定也要受到傷害,文遠一念及此,也不顧腳下生疼!長身躍起數步,手中長劍直向蛇頭劈來!


    噗的一聲!長蛇被一劍斬成兩段,蛇血四濺,帷幕頓時被弄汙了一大片,小蘿莉此時才驚叫出聲!盈盈珠淚從粉嘟嘟的臉頰上滑落下來。


    文遠手足無措道:“小蘿…呃小妹妹別哭,隻是一條大蛇,已經被我殺了!”說著將血淋淋的蛇屍一提,給小蘿莉看。


    “啊!”小蘿莉又是一陣麵無人色的尖叫,文遠忙將蛇屍藏在後麵。


    “多謝叔叔相救!宓兒謝過了。”小蘿莉情緒恢複的極快,雖有些臉紅,卻能立即以禮相謝!文遠不由暗暗稱奇,一個小女娃,竟如此知書達理,一副大家閨秀氣派,世道紛亂,竟然隨著商隊跑那麽遠,若非她此時還無甚男女之防,文遠根本不敢相信他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娃兒。


    隻不過這個叔叔的稱唿,頗讓文遠抑鬱了半天。


    “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怪蜀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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