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坯房外,有四五名暗哨,裝扮成無所事事的村民來迴溜達,觀察風色。


    土坯房內,沿著暗道前行將近一百米,是一個通風和光照都不錯的空間。


    這裏,是一處地下化學製劑廠。


    艾琳,那位在醫院槍戰中幸存下來的美國女子,正在接受治療。


    山腹內部空間又被人為隔成了許多相對獨立且封閉的小空間。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這裏,可以製造神經毒劑,可以提煉毒品,可以進行簡單的醫療,等等等等。


    這裏,生活著大概一支五十人的隊伍。


    很難把他們歸類。


    他們可以是某斯蘭國的聖戰者,也可以是俾路支某某軍,還可以是“北方聯盟”遊擊隊,也可以是地方軍閥的散兵。


    總之,他們的麵具有很多,視情況而使用。


    在阿富汗境內,像他們這種隊伍大概有幾十支。


    人數多少不定,活動範圍不定,襲擊對象不定,一切都以上麵的命令為準。


    他們的車輛,藏在山上林木掩映的地方,有專人看守。


    他們的食物,也有專人來運輸。


    不過,隨著“學生”的大幅反攻,他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尤其是在麵臨寒冬的時候,物資的缺乏和“學生”的大力度搜索,讓他們的危機感越來越重。


    即便“學生”不再搜山,可是他們這五十人所需要的糧食和物資不是一個小數目,要從哪裏來?


    更讓他們焦急的是,錢,也快沒有了。


    要是進城去搶,哪怕一次,估計這個據點就得廢掉。


    再想尋找下一個據點,難度翻倍。


    他們等著主子送來狗糧,可惜……主子從阿富汗撤離之後,糧道被斷了。


    艾琳,就是主子派來的聯係人之一。


    隻是沒想到在通往坎大哈的路上,被伏擊了。


    到底是誰幹的,到現在還搞不清楚。


    而艾琳一行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帶進阿富汗境內的神經毒劑濃縮液和操作手冊,丟了。


    這支隊伍守護且經營的這座化學製劑廠,是整個阿富汗南部最大的據點。


    神經毒劑如果順利抵達,可以在這裏稀釋,分裝,轉運到阿富汗南部的某些地區。


    可以由他們自己使用,製造事端。


    也可以轉賣給從巴基斯坦過來的老鐵們。


    畢竟“學生”在巴基斯坦也是有分支機構的,而且更加激進兇狠。


    要麽,還有俾路支那群瘋子買家。


    除了神經毒劑這種死全家的東西之外,他們這裏也會產出高純度的毒品。


    這個輸出的路徑就多了。


    南向,自不用說。


    向西,是近鄰中國。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中國是極為重要的市場。


    即便中國官方對毒品打擊力度空前強大,可是他們依然會想盡辦法將“新貨”輸入中國內陸,賺取蘸滿人血的錢。


    ……


    “中國人……他們是中國人,我確定!”


    剛剛重新包紮妥當的艾琳,眯著眼睛說道:“箱子,一定在他們手裏。”


    床邊,坐著一名阿富汗男子,眇了一目。


    倒是和“學生”的創始人,奧馬爾有幾分相似。


    “拉紮夫,一定要把東西奪迴來!”艾琳道,“我冒了這麽大的風險,不能就這麽結束。”


    那兩箱神經毒劑濃縮原液,是這支隊伍繼續製造恐怖的手段之一。


    製造恐怖,就能向“學生”當局施壓。


    能夠施壓,就能獲得一些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比如……通道。


    這個號稱“帝國墳場”的國家,這個美軍剛剛撤出的國家,這個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的國家,發生的絕大多數駭人聽聞的事情,都是有前因後果來龍去脈的。


    在其中的人,無法看透。


    隻有將視角從事件本身抽離出來,站在更高一層樓俯視,才有可能看到些許麵貌。


    燈塔國撤走了。


    可是它養的一群狗卻依然在這個國家境內活動,替他們的主子爭取利益,施加壓力。


    這支躲藏在山腹中的隊伍,就是其中之一。


    狗,是需要狗糧的。


    可是燈塔國的離去,讓這些狗的狗糧通道瞬間斷掉。


    想要繼續維持日常供給,有,且隻有兩條路。


    第一條,南向巴基斯坦,從阿巴邊界獲取給養,以渡過這個難熬的冬天。


    但是,這條路目前已經斷掉。


    其實,本來是可以保留的。


    可惜,在頭一年的夏天,巴基斯坦境內發生了一起針對普通人的襲擊,直接將車炸進了河裏,造成人員傷亡。


    這件事,直接點燃了某個國家的怒火。


    在更多隱秘的層麵,雷霆手段接踵而至。


    強大的壓力之下,南向通道……斷掉了。


    第二條,北向通道——戰鬥民族的祖國。


    隻要這隻毛熊高抬貴手,讓物資通過它以及它傳統勢力範圍進入阿富汗,就能夠到這些狗們的手裏,幫助他們熬過冬季。


    可惜……現在的毛熊也不好惹,正在跟狗主子較勁,死咬著不放。


    兩條通道都堵死了。


    向西,伊朗橫亙麵前,毫無可能。


    向東?


    癡人說夢。


    於是,狗急了。


    沒有狗糧會餓死的,到時候連跳牆的力氣都沒有。


    狗主子也急了。


    這麽多年,辛辛苦苦培育了這麽多狗,到處去咬人,成績斐然。


    萬一就這麽被餓死了,那就虧大了。


    所以,一邊是狗主子和同等級的對手們打嘴仗,掰手腕。


    一邊是狗狗們努力自救。


    弄點兒聲音出來,搞點事情出來,讓“學生”感受到壓力,投鼠忌器,同時唿應狗主人的動作。


    這就是背景。


    無論多麽大的棋局,落子在棋盤上的時候,總是由一件件小事兒組成。


    艾琳小隊護送毒劑濃縮原液,就是其中一件小事兒。


    而王輝和劉丹本著救人的想法,就這麽無知無覺得被卷入了大國之間的博弈角力之中。


    “知道了,我已經派人去尋找線索了!”隊伍負責人拉紮夫冷著臉點頭,“該死的中國人!”


    “那到底是誰襲擊了你們?”拉紮夫又問。


    “不知道……他們似乎不能公開露麵,所以沒有靠近。”艾琳百思不得其解。


    一名士兵匆匆忙忙走過來,遞給拉紮夫一張紙條。“中國人,把箱子交給坎大哈了。”拉紮夫氣得將紙條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該死的中國人,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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