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兩分鍾,時間不斷的流逝著,小次郎緊閉的雙眼一直沒有睜開,握在刀柄上的右手也紋絲不動,有隻鳥兒洛道了他的頭頂,用鳥喙叼起了小次郎的幾根頭發,似乎把頭發當成了築巢用的雜草。


    陸明輝看到鳥兒的動作,知道小次郎已經完全收斂了殺氣,他活動了一下被唐硯接好的手臂,開始在心中盤算。


    四人都吞食了一個精魄,隻要再吞食一個就能完成任務,理論上他們四人有兩人能夠離開,但是如果每次有人完成主線任務都要發布支線任務的話,下一個支線任務就隻有兩人參與,難度會幾何倍的增加,說不定連支線任務都完成不了,所以要想活下去,必須要在四人中第一個完成任務。


    現在四人中最占優勢的是陳憶年,因為小次郎的出現,使得他成為了完成支線任務最關鍵的人,三人都不予餘力的保護他,讓他能夠布下一個空間陣法,這樣的陣法在正常戰鬥中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陳憶年也因為這個陣法立於不敗之地了。


    雖然陳憶年和唐硯組成了聯盟,但是在陳憶年對他們三人都產生威脅的情況下,他確信唐硯一定會倒戈相向的,隻是,有用嗎?連小次郎都奈何不了這個空間陣法,他們三人聯手也是希望渺茫。


    陸明輝低頭看了眼手表,支線任務是要他們在小次郎的攻擊下存活一小時,離時間結束還有二十分鍾,要在這個時間裏相處對付陳憶年的辦法才行。至於小次郎,他如同雕像一般已經站了十分鍾了,陸明輝完全不把他當做威脅了。


    危機感!


    陸明輝忽然有了巨大的危機感,像是被天敵鎖定了一樣的危機感,他用目光極快的掃視四周。


    小次郎動了,他的睫毛在微微顫抖,是要睜開眼睛的征兆,沒有多想陸明輝迅速的離開了所在的位置。


    陸明輝移動的刹那,小次郎睜開了眼睛,拔劍,劍光一閃,陸明輝的半張臉被削去,鮮血淋漓。他已經占據了先手,卻還是沒有小次郎的劍快,隻要再慢一絲,這一劍就能結果他的性命。


    一劍過後,小次郎又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又變迴了一尊雕塑,被殺氣嚇飛的小鳥再空中盤旋了兩圈,它不明白為什麽有一刹那會覺得這個雕像散發出了危險,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小鳥想著又迴到了小次郎身上。


    沒有人敢再任務小次郎沒有威脅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從陸明輝心中升起,小次郎在之前不間斷的揮劍,已經記住了所有錯亂空間的位置,閉上眼睛並不是在修養,也不是放棄擊殺他們了,隻是在計算該如何出劍。


    噠,噠,噠。


    手表秒針跳動的聲音像是死神的腳步一樣敲打著陸明輝脆弱的神經了,無疑他被小次郎當做了第一個目標。


    一直在感悟劍技的陳憶年從地上戰了起來,現在陸明輝還不能死,他們不確定被小次郎斬殺的話,陸明輝的精魄能不能被他們吞食,如果不能的話他們就又少了一個完成任務的名額。


    陳憶年說道:“劍給我。”


    四人中隻有陸明輝是用劍的,他也別無選擇,隻能把劍遞給了陳憶年。


    陳憶年握著劍,劍尖點地,再次閉上了眼睛。這時候唐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小次郎一樣的氣息,遠處的小次郎嘴角上浮,也露出了讚賞的微笑。


    重傷的玄武再一次展開了防護罩保護四人,這次的防護罩要小很多,龜縮在陳憶年的陣法之中,勉強籠罩住幾人。唐硯再為陸明輝治療傷勢,不時瞅瞅玄武,再思考是不是要為玄武也治療傷勢。她並非真的不能治療玄武,隻是如果有玄武在,他們中根本沒人能奈何得了吳釗,隻能得到一個精魄的話她和陳憶年的同盟也會土崩瓦解。


    沉默中又經過了十分鍾,小次郎再次出劍了,是三道劍影,是燕返!陳憶年的空間陣法對他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了。


    三道淩厲的劍破開而來,叮,叮。兩聲同時響起的聲音後,防護罩徹底奔潰,玄武仰天痛吼一聲,死角一蹬,這隻神獸還未成長起來就失去了生命。


    僅用了兩道劍影就擊破了防護罩,燕返的最後一道劍影直奔四人而去,唐硯已經退開了,她不想陸明輝死在小次郎手裏,但是一定要有一人死的話,死道友不死貧道。


    吳釗還在心痛玄武的死,沒了玄武他是幾人中最弱勢的,這次就算僥幸活下來,以後的任務中也是危機重重,而且朝夕相處半年之久,玄武又是他唯一的同伴,他已經心灰意冷,沒有去躲那一道劍影。


    就在陸明輝準備祭出殺手鐧承下這一劍的時候,陳憶年動了,手腕微微擺動一下,燕返的最後一道攻擊就被攔截了下來,劍尖還是點在地上,隻有地上的劃痕顯示陳憶年手中的劍曾經動過。


    小次郎笑了,很開心的那種笑,“我還以為你成長不起來呢,給你三分鍾調整。”


    陳憶年緩緩吐出一口氣,“唐硯,幫我治療右手。”


    唐硯這才從震驚中迴過神,注意到陳憶年的右手在微微顫抖,剛剛的出劍對他的負擔太大了,經脈,肌肉都受到了損傷。


    “時間到了,我出劍慢一些,遠一些。”


    小次郎說他出劍遠一些是真的遠一些,以往劍影都是直接出現在要攻擊的目標上,這一次的三道劍影離三人足有五十公分遠,不過慢一些,唐硯就看不出一點區別了,隻有在陳憶年眼中,燕返的三道劍影不再是同發同至,而是先後之間略有間隔。


    陳憶年指甲法力,微調劍的方向,然後帶動指腹,五根手指對劍柄施加了不同的壓力,五道力量匯集到手腕後牽引了手腕的動作,這股力量一直延伸,依次影響手臂、胳膊、肩、胸、背、腰、腿、腳。三道劍影由此飛出,在外人看來它們幾乎是同時出現的。


    叮。第一道劍影在五十分分的地方被攔截。


    叮。第二道劍影在三十公分的地方被攔截。


    最後一道劍影被攔下時候已經是貼著陳憶年的胸膛了。


    和燕返在現實世界一閃,然後無視空間和時間重疊出兩閃不同,陳憶年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揮劍三次,可是再短的時間也有間隔,所以次三道劍影再不同的位置被攔截。這一次揮劍讓他傷上加傷,整隻手臂都在顫抖,甚至那樣的顫抖浮動,說是跳動也毫不誇張。


    “傷得更重了,讓你休息四分鍾吧,這個陣法對我已經毫無作用了,不用再費力維持了。”


    唐硯收起了自己周圍的毒霧,全力為陳憶年治療,陸明輝也在為陳憶年疏通經脈,吳釗更是拿出匕首,咬著牙在插進了玄武的傷口,撬開龜甲,捧了一捧玄武心脈上的血液撒到了陳憶年的手臂上。


    由不得他們不這麽做,陳憶年已經撤迴了維持陣法的靈力,空間陣法已經奔潰,如果陳憶年死在小次郎劍下,他們三人也都難逃一死。現在的小次郎一心要和陳憶年一戰,無暇顧及他們,三人才能苟活下來,否則他在和陳憶年對戰的空暇中揮一次劍就足夠抹殺三人了。


    三分鍾,在幾人的感受中過得飛快,他們以為隻過了一分鍾不到時候,小次郎開口了。


    “在下的時間不多了,這一次就全力出手了,不能見證你成為劍道大師,真是遺憾呢。”


    離支線任務結束隻有三分鍾,好不容易熬到現在誰也不甘心就此失敗,唐硯三人四下散開,殺機都鎖定了小次郎,他們知道小次郎對劍道的執念已起,擊殺陳憶年前不會對他們出手,他們要做的是盡量對小次郎造成幹擾,讓陳憶年能活過這三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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