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吭聲。


    這時候都去看沈玨,等著他說話。


    沈玨覺著好笑,“都看我做什麽?”你們八大派的事不是應該找千幻忠嗎。


    千幻忠現在也是頭大,沈玨都拿不準的事,他更是拿不準,再加上大殿下出去之後就詭異的沒動靜了,心裏已經把秦向之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現在是一點好辦法都沒有了,也隻能寄希望在沈玨身上。


    “沈樓主,這絞殺大陣是黑樓的,你應該知道怎麽關吧!”有人問出了千幻忠的心裏話。


    沈玨卻搖頭,“都說了,這不見得是絞殺陣。”


    “那大殿下他們是怎麽迴事?”這話剛說完,前院就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就一聲,聽不出是不是大殿下的聲音,之後再度恢複了安靜。


    很多人被這叫聲嚇出了一身冷汗。


    “別緊張,也許是,他們遇到歹人了。”沈玨笑著說。


    “我看你就是最大的歹人吧。”有人卻被嚇破了膽,指著沈玨開始胡言亂語,“還說這不是絞殺陣,大殿下就是被這陣給殺了,你就是想把大家也騙過去。”


    “我把大家騙過去有什麽好處?”沈玨對這胡話還聽得津津有味,笑著問他。


    “各位,事情出在我盛陽山,理應是我們先去查探一下,還請各位稍安勿躁。”作為主人家的栗子理所應當地站出來。


    “胡掌門,你別被這沈賊給騙了,說不定他跟秦向之是一夥的。”


    沈玨沒忍住氣笑了,這是嚇得失心瘋了?他是不是忘了剛才殺秦向之的人是他沈玨啊。


    “你剛才問有什麽好處,那就是你恨我們正道八大派,想要把我們都弄死來報剿滅黑樓的仇。大家想想,是不是秦向之死了,才出現的這個陣法,秦向之又是被姓沈的殺死的,這哪樣都跟他脫不了幹係,還說不是他心懷不軌…”說話的人是個中年男性,屬於扔人堆裏沒有存在感的那種。


    “這位朋友,先別激動。”栗子幾步走過來,朝他抱拳道,“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出了事,先冷靜一下。”她準備帶著幾位長老先去看看再說。


    “主,沈樓主,尚年就麻煩你多照應了,我帶人過去瞧瞧。”她絕不能暴露跟沈玨的關係,否則,盛陽山就說不清了,她不能辜負胡淵鵬把這個重擔交給她的這番情誼。


    對沈玨,她心裏總是有幾分歉意的,今生恐怕再也不能叫他主人了。


    “放心吧。”沈玨笑著答應。


    “不行!”長老們也急,七嘴八舌地勸她。


    “這太危險了,萬一有個什麽。”他沒好意思說栗子那功夫不足以應對。


    “對,掌門,我們去吧,您留在這坐鎮。”他們盛陽山好不容易撈迴來個掌門,再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就是,我們幾個老家夥先去會會這個絞殺陣。”


    栗子心裏流過一陣暖流,她也算是被這些人看著長大的,以後這裏就是他們要共同守護的地方了。


    “放心吧,我能應付。”她賭的是沈玨沒反對她去,那就說明應該在她能處理的範圍內,沈玨不會讓她去送死的。


    -


    “要不,讓沈樓主走一趟如何?”千幻忠猶豫半天才說出來。


    “對,讓沈賊去。”


    “你不是說,這要是真的絞殺陣,正好你能化解,要不是,說明你還真沒跟秦向之勾結,正好證明你的清白。”剛才一直叫囂的人覺著這個主意是真的好。


    陳大眼一臉不屑,“這不妥吧,胡掌門去有危險,沈樓主去就沒有危險了?都說了這陣變化多端,怎麽能確定沈樓主就一定能化解。”他真是有些看不慣,要不是沈不然,說不準他們現在已經跟秦向之兩敗俱傷了。


    人家剛解決了秦向之,反手就要把人扔進坑裏去。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怎麽有臉說自己是武林正道的。


    靜涵師太也覺得陳會長說得有理,“不如這樣,我們幾個門派掌門跟沈樓主一同走一遭。”


    “一來有比較了解絞殺陣的沈樓主在,二來真遇上什麽事,我們也能相互照應一下。”最主要的是他們八大派要有一起解決問題的決心,才不會被人鑽了空子,惹人笑話。


    除了剛才叫囂的那個中年人。


    隻有千幻忠臉色難看,這顯得他像個壞人一樣,他也不是說要沈不然去送死,這不是一下子沒想那麽周全嗎。


    沈玨全程都沒發表意見,淡淡地聽著這群人嘰嘰喳喳安排,仿佛是個特別好說話的人。


    旁人不了解,唐倦知道,他不說話是因為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內,沒出乎他的意料,一般他都是這樣的表情。


    一瞬間,唐倦也稍微放鬆一些了,他又悄悄抓住沈玨的手,湊過去說,“一會兒我也去,不要想甩開我。”順道把清風訣又送一些到沈玨的體內。


    “好。”沈玨這次答應得特別痛快。


    -


    最後,智源大師加上靜涵師太、盛陽山越長老,再加上沈玨唐倦,五個人一同前去探查。


    跨過那扇黑門。


    躲在雲層裏的太陽總算轉出來了,有了陽光,連風都不那麽陰冷了。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四周依舊安靜。


    沈玨跟唐倦走在最前麵,跟著的是越長老,和尚跟師太斷後。


    除了沈玨之外,其餘人都時刻警戒著。


    可一路上什麽都沒有,花是花,草是草,身邊的人也還是身邊人,什麽陣法一點影子都沒看見。


    轉過這條小路,前麵連著的就是盛陽山各個長老掌門的住所,再往前就是議事廳,會客廳等公用建築。


    “好像,有血腥味。”唐倦鬆開沈玨的手,抽出了秋裳。


    在往議事廳的廊橋上,大殿下一行人,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看情形是自己人突然相互廝殺,基本上是你的刀刺入我心髒,我也趁機抹了你脖子。倒著的,站著的,無一例外都是死在自己人手裏。


    大殿下仰麵倒在地上,胸腹處至少有數十處傷口,一看就是有人接連不斷地朝著他捅刀子。鮮血已經流得滿地都是,震驚與不甘已經凝固在那張布滿死氣的臉上,這就是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全部的情緒。


    他身邊臥著被割喉的方管事,他手裏還緊緊握著染血的匕首。


    “看來殺他的是方管事。”沈玨半蹲在這對主仆身邊,查看了傷口與方管事的匕首,完全吻合。


    靜涵師太秀眉緊皺,“是絞殺陣讓他們產生了幻覺才相互殘殺的嗎?”這地上已經快被血鋪滿了,就算有陣法也看不出了。


    而他們現在還站在這兒,也沒感覺到任何不適。


    沈玨把匕首扔一邊,站起來用帕子擦了擦染血的手,道,“或許已經被這些人的鮮血破壞掉了,智源大師,去叫他們出來吧,已經沒事了。”


    他說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殿下的屍體,才抬腳往後山走去。


    他還有事做。


    唐倦抿了抿唇,緊緊地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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