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暗諷我跟胡淵鵬一樣的下場?


    秦向之看著那個扭曲的糖畫,眼神逐漸陰狠。


    “你說他大搖大擺地接了請帖?”


    “派出去的人說是主動找上門來的。”


    秦向之冷哼一聲,很像沈不然會做出來的事,自大狂妄。


    “掌門信物找到了嗎?”胡淵鵬為了保薑如水說出了他藏信物的地方,秦向之連夜派人去取,務必保證開山大典前拿到手。


    “胡淵鵬不會騙我們吧。”手下有點不樂觀,“他真的能為了一個女子就交出信物,當初拿胡尚年那小子威脅他都沒用。”


    “他不敢,薑如水捏在我手裏,他就不敢妄動。”秦向之這點信心還是有的,“你不了解我這個師兄,他可是個癡情種。”


    -


    燙金的封麵,上好的宣紙,沈玨捧著這張請帖的笑得意味深長。


    “怎麽了?”唐倦好奇地探頭跟他一塊看請帖。


    “這字,眼熟嗎?”沈玨指著上麵娟秀的字跡。


    “這字怎麽感覺在哪見過。”唐倦皺眉,確實眼熟,他一時想不起來。


    “這是唐夫人的字跡。”沈玨笑著搖搖頭,把請帖扔一邊。


    “怪不得我會覺得眼熟呢。”唐倦了然,他跟黃彩兒接觸不多,更沒有書信來往,見到她的字也就是偶爾瞥到的。


    “秦向之這是在明晃晃地告訴你,他跟唐夫人聯手了。”唐倦琢磨著他這麽做的意義。


    “不是告訴我,是告訴你。”沈玨定定地看著他。


    “我?”唐倦不解,“告訴我有什麽用。”他笑。


    “生怕你不知道,唐夫人的野心跟算計,他想借你的手跟怨恨,除掉唐夫人。”沈玨對這點小心思看得很明白。


    “他知道你一定跟著上山的,你娘還在山上,這個時間,秦向之的人應該已經到衢州拿到掌門信物了。”


    “接下來,隻要他能確認,掌門信物是真的,薑如水跟胡淵鵬就都沒什麽用了。”沈玨思索著,“除非,胡淵鵬手裏還有他想知道的秘密。”


    “開山大典要開始了,就算他想殺了我娘跟師父,時間上恐怕也來不及。” 唐倦算了一下,秦向之的人,現在從衢州出發,日夜不停也要兩天才能趕迴來,才能正好趕上開山大典,時間卡得剛剛好,唐倦偷偷瞅了眼沈玨,他知道,這也是沈玨跟他娘精心算過的,所以前不久才故意拖延秦向之迴山的時間。


    “難不成他敢在開山大典上,殺人滅口?”人多眼雜,而且去的都不是省油的燈,一不小心,就會身敗名裂。


    “要是我,我就選擇在開山大典上動手,殺了薑如水跟胡淵鵬,再嫁禍給黃彩兒,到時候,你跟黃彩兒狗咬狗,不管剩下的是誰,都是強弩之末,我隻要最後收割就成,還能順手接管黃彩兒的勢力。隻要計劃得好,也不是什麽難以實現的。”沈玨盤算了一下做到這件事的可能,發現其實很有可能。


    “這張請帖,就是此次布局的開始。”如玉般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請帖,沈玨期待地看著唐倦,“你打算怎麽辦?”


    唐倦有些無奈,這人一副興奮的樣子是怎麽迴事。


    “我被人算計,怎麽覺著你還很開心呢。”唐倦捉住那隻放在請帖上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


    “當然開心,有謀劃才會有破綻,才有破局的樂趣,要知道,最無解的不是算計,而是不動,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隻要你不動,就無從下手。”當然,代價就是不動,就永遠無法得到你想要的。


    唐倦點頭,“所以我想的該是怎麽反擊,讓他跟就黃彩兒的野心昭然天下。”


    “有進步,你慢慢想,我出去一趟。”沈玨起身,把那張請帖揣進懷裏。


    唐倦二話不說,小尾巴似的,跟上去。


    沈玨迴頭指了指凳子,“不帶你,老老實實地在這待著想你的破局之計。”


    唐倦瞬間垮了臉,什麽意思,怎麽出門還不帶他了呢。


    他委屈巴巴地看向沈玨,“我可以邊走邊想的。”


    少來這一套,沈玨心說,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越發現,這個小混蛋是個裝可憐的高手,尤其是在他麵前。


    討巧賣乖的德行,隻要能黏在他身邊占他便宜,那真是一點臉都不要。


    “最好別讓我再說一遍。”沈玨冷下臉,對方立刻滿眼傷心,看得沈玨忍俊不禁,這是天賦嗎,還是跟誰學的,怎麽叫他跟天不收去演戲的時候,就那麽費勁呢,現在不是手到擒來的嗎。


    “那你要去哪?”唐倦不死心地眨著亮晶晶的狗眼看他,企圖蒙混過關。


    “不告訴你。”沈玨故意地哼笑一聲,扭頭就走,再跟這小子掰扯下去,自己該心軟了。


    真的走了啊!唐倦在心裏默念,唉,心真狠。


    “呦,被拋棄了啊。”沈玨前腳剛走,後腳幸災樂禍地就來了。


    秋無意大咧咧的晃蕩進來,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也是沒辦法,老沈去幹正經事,總不能身邊老是帶著個孩子吧。”


    唐倦沒說話,隻是拿眼瞪他。


    “哎呀,這眼神真兇。”秋無意還在打趣他。


    “再多說一句,我就去找霍門主告狀。”唐倦冷眼掃了他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說你跟我訴苦,霍門主晚上的表現你不滿意。”唐倦滿臉寫著嚇死你,得意的朝他笑了笑。


    秋無意能受這個委屈,“你說你小小年紀,跟老沈不學好,專門造謠生事是吧。”還拿霍意壓他,“別說這話我沒說過,就是我說了又能怎樣,你該不會覺著,霍意會向著你吧。”開玩笑,他要是敢多廢話一句,就把他踹了。


    唐倦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嗎?”輕蔑的態度激起了秋無意的勝負欲。


    “還是嗎?把嗎字去了好吧。”秋無意開啟嘲笑模式,“你當我跟你一樣,看見老沈就跟狗似的。”沒人攔著,那尾巴都能搖成花。


    “霍意能不能讓我睡舒服了,那得老子說了算。”秋無意略微抬著頭,驕傲地揚著下巴,我就是說了,去告狀吧,我看你說得出口不,就算你說得出,人家也得信啊。


    秋無意有恃無恐,然後就看見唐倦抻開嘴角,笑得很開心。


    走過來拍拍秋無意的肩膀,“我就是喜歡做沈玨的狗。”還一臉你保重的表情,“霍門主好啊!”


    五個字,秋無意成功炸了毛。


    “我艸,唐倦你算計我。”


    唐倦已經悠哉悠哉出去了。


    他身後站著一個皮不笑肉也不笑的霍門主。


    “我是沒讓你滿意嗎!”男人的聲音,很危險。


    秋無意嗬嗬兩聲,站起來就想跑,結果被早有預料的霍門主一把給扥迴來了。


    “咱們迴房聊聊。”霍意的語氣充滿誘惑。


    唐倦,跟沈玨一樣的貨色,你大爺的!秋無意隻剩下在心裏哀嚎。


    -


    盛陽山的開山大典請了沈不然這件事,跟長了翅膀一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了。


    “他真的拿了請帖,說了會去?”千幻忠不信,這是瘋了嗎,這跟自投羅網的區別是啥?


    “師父,那秦掌門也很奇怪啊,為何要請他?”按理說,不應該找到沈不然,直接殺了,為武林除害嗎。


    “確實。”千幻忠光顧著震驚了,仔細琢磨琢磨,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這段時間,他把盛陽山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整理了一遍,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看來這裏麵,有大文章啊。”千幻忠摸著山羊胡。


    “師父,我們還去嗎?”小弟子有些猶疑地問。


    “自然要去,不管到什麽時候,我們武當都不能放任武林不管。”武林的事,隻要他們武當還有人在,就不會袖手旁觀。


    “那,我們要不要,找其他門派一起商量一下。”小弟子出主意,人多智慧大。


    往常,師父總是教育他們群策群力,集思廣益。


    這次,千幻忠緩緩搖了頭,經過上次四方島的事,他對秦向之的看法持保留意見,這件事還不能跟別人說,在找到證據之前,不宜大張旗鼓。


    “這次,不用商量,你帶上幾個人,跟我動身,前去盛陽山。”


    -


    四方島已經全麵閉門謝客。


    作為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島主來講,實在是不適宜去參加這種活動的。


    但龔慕與真的很想湊這個熱鬧,尤其是聽聞秦向之給沈不然發了請帖之後。


    不能正大光明地去,龔島主決定,自己偷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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