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意義的羞辱人除了能展示自己是個無恥之徒之外,毫無用處。


    能提出這種無理又沒有實際用途的要求隻能說對麵這個童教主是個棒槌。


    “怎麽,胡盟主不願意?這可是為了八大派的掌門人,難道他們的性命都不值得胡盟主在我麵前跪上一跪?”童信不屑地看著這幫人,牡丹說得對,這些人的臉麵就是他們最在意的事情。


    “童教主,有什麽要求可以大大方方地提,這些沒有用的扯皮就沒必要了吧!”開口的是龔慕與。


    “哼,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啊,你們這幫人有多少是真心希望把這些掌門接迴去的?嗯?”童信譏笑著看著大家,“如果這些人死在這裏,說不準這掌門之位就是在場的你們了,我說得對不對啊!哈哈”他放聲大笑,好似自己真的看透了這些人的想法。


    “一派胡言!”千幻忠鼻子都要氣歪了,要不是智源大師拽著他,早就衝上去了。


    “童教主就沒有其他要求了?”胡淵鵬除了麵色難看,倒是沒那麽激動。


    隻有唐倦有些按捺不住,透過童信身後敞開的殿門,他沒看見任何有關沈玨的線索,他們這麽打動靜,也沒見沈玨跟秋無意的身影,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腦海裏不斷重複著沈玨對他說過的話,要冷靜,遇見任何事都要冷靜。


    “就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你們都滿足不了我,還談什麽其他啊。”童信失望地搖搖頭,“雖說你們沒有誠意,但我還是有的。”隨即拍拍手,就有事先準備好的教徒把在牢裏的幾派掌門帶出來。


    “別說我說話不算,看看,這可都活著呢!”童信閑庭信步般地來迴走動,“除了柳葉門門主,可都在這了啊!”


    見到各派掌門,眾人情緒都明顯激動。


    “不過都別衝動啊,幾位掌門已經服用我教中的乾坤散,沒有解藥那可是會發瘋的。”這才是他敢如此張狂的原因。


    急於解救自家掌門的都默默頓住了腳步。


    乾坤散,世尊教獨有,能讓人進入無邊的幻境,變得狂躁,嗜殺,毫無理智。


    比起身上那些嚴刑拷打出來的傷,乾坤散才是最致命的。


    “你究竟想怎麽樣?”有人忍不住高喊出聲。


    “剛才說了啊,這樣吧,胡盟主先跪上三個時辰,半個時辰換一顆乾坤散的解藥,如何。”


    “放你的屁。”千幻忠忍無可忍,“先把他宰了,把人搶迴來再說,各位,拆了他的老窩,還愁找不到解藥嗎!”


    童信放聲大笑,“千道長可以試試,我既然敢站在這,就不怕各位硬來。”


    “霍門主呢?你把他弄去哪了?”剛才童信說除了霍意,那霍意呢。唐倦心裏一團亂麻。


    “霍門主已經被他的親親愛人救走了,可惜,他這個愛人啊,隻顧著自家男人,對其他的掌門那可是不屑一顧呢。”童信陰陽怪氣地笑道。


    “哦,對,還有那個負責聲東擊西的人,叫沈什麽來著…”童信佯裝想不起名字的樣子,敲敲自己的額頭。


    “沈玨”唐倦心被攥緊成一團,緊張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對對對,沈玨,嘖嘖,可惜了!”


    “可惜什麽?”


    童信吊人胃口故意賣關子,唐倦恨不能一劍劈了他,可惜秋裳已沉入湖底。


    “可惜啊,這個霍夫人不知道是抽了什麽瘋,這救完人的第一刀,殺的卻是沈玨,哈哈哈哈,唐少俠,人已經死了哦!”童信好不得意,沈不然霍意,這樣響當當的人物,現在不也捏在他的手裏。


    不可能!唐倦差點脫口而出,他的心髒差點停在這一刻,然後馬上就在心裏自己勸自己。


    沈玨怎麽可能會被秋無意殺死,笑話,沈玨是誰,就憑秋無意,不會的,他不斷地給自己洗腦,這不可能。


    可越是這樣想就越證明了,他在害怕。


    唐倦閉了下眼睛,穩了穩心神,“就憑你一張嘴,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說的話。”


    眾人也紛紛點頭,習藥藥不死,他們還可以有個兜底,就算待會撕破臉,隻要把人搶過來,沒有乾坤散的解藥,還可以讓習藥藥試試,不是說這天下沒有他解不了的毒,也沒有他毒不死的人嗎。


    “我看他就是在胡說八道,說小沈公子被霍夫人殺了,隻怕是知曉小沈公子的身份,怕他解了乾坤散吧!”峨眉靜涵師太拂塵一甩,一雙銳目看透了一切的樣子。


    “就是,小沈公子跟霍夫人可無冤無仇。”有人跟著附和。


    “你們還真是天真地以為他是習藥藥啊!”這種別人都被蒙在鼓裏的感受大大地取悅了童信,“還不信啊,這大殿上你們這位習藥藥的血可還沒幹呢!”


    “你什麽意思,難道他不是習藥藥?”


    “不可能,當時是驗證他身份的時候,我們好多人都看著呢,絕對錯不了。他就是那個給我提供線索的人。”栗子高聲叫嚷,也確實沒錯。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聲。


    隻有唐倦呆愣了兩秒,他像中了邪一樣,撒腿就往大殿裏闖,胡淵鵬想拽都沒拽住。


    上來阻攔他的兩個教徒被他一腳踹開,童信笑著揮揮手示意不必阻攔,“唐少俠,你來晚了,這屍體都被我丟下山去喂狗了,你看也看不到嘍。”


    “唉,都說這盛陽山首徒被死而複生的習藥藥迷了心竅,愛得神魂顛倒,現在看著傳言非虛啊,胡盟主”童信看笑話一樣地看向胡淵鵬,“你可真是會教徒弟,教出這樣的一個癡情種。”


    胡淵鵬臉色鐵青。


    現在習藥藥生死不知,掐斷了他想搶人的後路。


    “如果,能換來各位掌門的解藥,老夫這虛無縹緲的麵子一點也不重要,就是不知道童教主說話可算話。”這麽多人看著,他沒有寧死不低頭的理由。


    “當然,我說話算話。”童信笑。


    “胡盟主,童教主,這些身外名利,都如過眼浮雲,不如老衲代替胡盟主給童教主跪上一跪,不知道童教主可願意。”智源大師雙手合十,不驕不躁緩緩說道。


    嗬,“和尚,沒你什麽事,我隻要看胡盟主的誠意。”童信譏笑道,三個時辰也足夠牡丹把人轉移了。


    胡淵鵬連連點頭,“既然如此,就遂了童教主的願,希望童教主言而有信。”說罷胡淵鵬一撩長袍,雙膝跪地。


    “盟主。”身後幾人齊聲喊道,為他們有這樣顧大義而犧牲小我的盟主感動。


    隻有龔慕與掩飾般地笑笑,不為所動。


    千幻忠險些熱淚盈眶,“胡盟主真乃大義,貧道跟隨盟主共進退。”說完一撩衣擺,也跟著跪下了。


    這下,不好看了,剩下的人要是不跟著跪那就有不跟盟主一條心共進退的嫌疑。


    唉,縱然心裏歎息,還是要齊聲高唿,“與盟主共進退!”


    看著跪成一片的武林正道人士,童信不禁感慨,還得是名門正派啊,有勁真往一處使。


    唐倦跌跌撞撞進到大殿上,一眼就看見被丟棄在地上已經變成一條普通腰帶的天久,旁邊還有好大一攤血跡,腦袋嗡的一聲,雙腿一軟差點一下子跪在地上,瞬間連唿吸都不敢用力了。


    天久被扔在這裏,是不是說明,沈玨真的…


    不會的,他仔細觀察四周,終於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裏看到一個專屬於柳葉門的暗號標記。


    唐倦摸過標記,劃痕很新,說明霍意來過這裏,就在剛剛的時候。


    他站起身,企圖在這裏找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童信剛才說,霍門主被秋無意救走了,那為什麽還要殺沈玨,他不太相信秋無意是能被威脅的人,就算是用毒。


    別人不知道,秋無意應該知道,沈玨是有本事能解開一些很複雜的毒的,雖說他平時天天吐槽沈玨那半吊子醫術。


    那為什麽還會殺沈玨,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童信在說謊,或者,沈玨跟秋無意在演戲。


    唐倦更傾向於後者,因為他像狗一樣在大殿裏聞了個遍,除了血腥味,沒有一點屬於沈玨身上血液特有的那股蘭花味。


    再結合沈玨上山之前把身上的熏香都給了他,說是這東西味道太大了,不利於隱藏。


    這熏香的味道與沈玨的血液相近,就是為了掩蓋萬一流血,不會讓血液的味道太突兀,現在想想,他上山根本就不存在要隱藏行蹤的問題,為什麽要把熏香拿下來。


    或許,唐倦控製不住地摸著自己怦怦跳的胸口,或許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沒受傷。


    在山下就知道會有這一出,隻有一個可能,他跟秋無意早就商量好了,在打配合演戲,秋無意突然反水,也是其中的一環,不然解釋不了明知道自己有可以保命的功夫潛藏在水下,還是選擇在水裏動手。


    唐倦喘著粗氣,不由自主地咧開嘴笑了一下,他的推斷完全合理,所以,沈玨跟秋無意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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