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絕頂高手,沒一個人察覺有人在外麵,暗器先至,現在倒是聽見了從遠處而來的聲音。


    不用說別人,連沈玨自己都沒察覺到。


    這不正常,沈玨的目光快速地在屋裏轉了一圈。


    唐倦反應倒是快,暗器破風而來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隻來得及竄到沈玨身前,秋殤輕微出鞘,嚴陣以待地看著暗器來的方向。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能聽出好幾人。


    胡淵鵬先推門而出,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在盛陽山殺人。


    他推門出去,正好跟進來的人撞個正著,一個風風火火的姑娘。


    “唐大哥,你家好大啊。”姑娘的聲音裏透著愉悅,活潑又動聽,讓人聽上去就很開心,“唐大哥?”


    謝緩緩從進到盛陽山就很興奮,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好的地方呢,山清水秀,一步一景,都是自然而成的景觀,跟那些假山石堆砌的不可同日而語。


    聽說唐倦跟沈玨在屋子裏,想也不想地就嘟囔著開門進去,結果映入眼簾的是個不認識的大叔,她愣了下,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正好被隨後而來的小五扶住。


    在後麵跟著的是霍意秋老二。


    “怎麽了?”霍意問。


    他跟盛陽山同屬八大派,也算相熟,隨行的下人也就沒攔著他們。


    沒想到正好碰上這一幕。


    謝緩緩驚魂未定地看著胡掌門,慌忙行了個禮,卻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對方。


    “胡掌門。”還是霍意把人拉過來介紹了下。


    胡淵鵬也沒想到,外麵人是霍意,“霍門主,一路過來可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人?”周圍除了他們四人就沒有別人的氣息了。


    “可疑的人?”霍意把這句話在心裏轉了兩圈,“可是出了什麽事?”這盛陽山守衛也算森嚴,“又進了賊人?”


    這個又字就很耐人尋味,上次可疑的人還是唐倦。


    “有人當著我們的麵,殺人滅口。”胡淵鵬怒不可遏。


    霍意一驚,秋無意更是心驚,他第一反應是沈玨出事了。


    “誰死了。”霍意拉了下秋無意,怕他衝動,他現在的身份是自己的好友,不方便跟沈玨他們沾上關係。


    “一個你不認識的人。”胡淵鵬一擺手,不想多說,這兇手隻要還在山上,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哥!”


    突然一聲悲切的大喊從屋裏傳出來,原來是謝緩緩看見了沈玨的身影,就拉著小五進去了,結果正好看見已經死亡的謝斯文。


    外麵的三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不解。


    這也未免太巧合了點。


    屋裏,謝緩緩跪在屍體旁邊,眼淚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落下來,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哥會死在這裏,這怎麽可能呢,她哥怎麽會死呢,她不斷地推動謝斯文尚有餘溫的屍身,張著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一會摸摸她哥的臉,一會摸摸她哥的手。


    還熱呢,怎麽就死了呢,她茫然地抬頭用眼神去求助小五,你不是醫術很好的嗎,你救救他吧,她在這世上就這一個親人了,可喉嚨像是被一團帶血的棉花堵住了一樣,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五看著她這樣子,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不斷地拍著她的後背。


    世上最難過的事,莫過於此,生離死別。


    這個姑娘的悲傷,讓人不忍去看,可又無可奈何。


    唐倦一直守在沈玨身前,秋裳已經乖乖迴到了劍鞘,滿屋子裏隻有姑娘的無聲的哭泣聲。


    沈玨一直默默注視著謝緩緩,臉上毫無表情,如果你仔細看,還會覺得他帶著一點點冷漠的不近人情。


    好在亂哄哄的,也沒什麽人注意他。


    霍意他們也跟著進來,跟唐倦用眼神碰了下,默契地什麽也沒說。


    人在情緒劇烈波動中,身體是最容易扛不住的,哭得肝腸寸斷卻又沒發一言的謝緩緩一口堵在心口的血吐出來之後,軟軟地倒在謝斯文身上,暈了過去。


    小五手忙腳亂地把人抱起來,他下意識地看向沈玨,卻被唐倦擋住,“這位兄台,先帶這位姑娘去休息,栗子。”他喊了栗子,都是姑娘家,照顧起來也更方便一些。


    “胡掌門,可找到兇手了?”沈玨出聲問。


    “小沈公子放心,已經讓山上戒嚴,隻要他還在山上,就一定跑不了。”


    “真的嗎。”沈玨抬了下下巴,不相信他,“那上次冒充唐倦行刺的賊人是怎麽跑掉的。”前車之鑒還不夠他清醒的嗎。胡淵鵬這個掌門也是當得老糊塗了。


    “上次是我大意了,再加上賊人對盛陽山確實熟悉,現在看,一定有內應。”不是他找借口,而是上次他也確實沒上心去查。


    “那你怎麽知道,這次就沒內應了。”沈玨幽幽地看著他,“胡掌門,當著你的麵殺人滅口,你可是一點都沒察覺,如果不是對方武功高得出神入化。”下話他沒說,但大家都懂。


    那就隻可能是當時在場的自己人,使了個障眼法。


    胡淵鵬臉色陰沉得可怕,這才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戲耍他。


    事情好像越發複雜了。


    沈玨露出個事不關己的笑,“我看這裏暫時也沒我的事了,不如我帶唐倦去休息。”說著他伸個懶腰,“這解毒,也是怪累的。”


    “話說我睡哪啊!”沈玨迴頭問。


    差點忘了,胡淵鵬連連點頭,“快去,向之,帶他們去休息。”


    沈玨懶洋洋地起身,跟霍意擦肩而過的時候,微微點了下頭,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直接把唐倦也帶走了。


    屋裏隻剩下了霍意秋老二跟胡淵鵬,還有具屍體,床上還躺著個比屍體強不了多少的胡尚年。


    “霍門主怎麽有時間來我這了。”人都散了之後,胡淵鵬才有時間問,還帶著這幾個他從來沒見過的朋友。


    “聽聞,唐倦迴來了,我來看看。”霍意把一邊冷著臉的秋無意拽過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愛人,秋嚴。”


    秋無意想反駁已經來不及了,他奶奶的,誰是你愛人,你去愛那個變態的沈不語吧。


    但話都說出口了,他現在否認,隻會更讓人覺得可疑。


    隻能咬著後槽牙,僵硬地微笑了下。“胡掌門好。”


    胡淵鵬狐疑地看著他,這笑得也太勉強了吧,要不是知道霍意的為人,都要懷疑這是他強搶的民男了。


    “我家夫人,比較容易害羞,胡掌門見諒。”霍意麵色如常,真的像是為害羞的妻子找補下一樣。


    胡淵鵬心說,你當我瞎了啊,這是害羞?這是怕你不死吧,“無事無事,可見霍門主夫妻恩愛,琴瑟和睦啊。”他調笑了句,打著哈哈就過去了,別人家的私事,他也不想過問。


    不過霍門主這位夫人不是女扮男裝,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吧,先有唐倦,現在又是霍意,這愛上男人的毛病也能傳染嗎,胡淵鵬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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