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紜姿低頭,臉上有些尷尬,畢竟她是葉府的千金,要是傳出去說她晚上跟男人逛街,怕是要被人嚼舌根。


    沈司晏瞅了瞅葉紜姿,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把摟住她的肩,領著她拐進小巷。


    葉紜姿嚇了一跳,感覺和沈司晏貼得緊緊的,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裏。


    “你幹嘛呢?”她小聲驚叫,生怕被旁人聽見,聲音軟綿綿的,連自己都沒想到。


    沈司晏耳朵裏像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


    他身體一僵,看葉紜姿的眼神更熱了幾分。


    “別動。”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葉紜姿想迴頭,可芝蘭的身影早不見了,看來是跟丟了。她眉頭緊鎖,沒了芝蘭,心裏有點慌。


    “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跟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沈司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熱氣撲麵,他們靠得這麽近,葉紜姿覺得他的聲音就像是直接敲在心坎上。


    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


    她乖乖地跟著沈司晏,沒有反抗。


    而在不遠處,繁華的街道上,芝蘭急得團團轉,四處張望。


    “小姐,小姐……”她明明緊跟在後,不知怎麽一轉眼,兩人的身影就無影無蹤了,“小姐……”


    ……


    他們穿過狹窄的小巷,來到開闊之地。


    眼前是一條靜靜流淌的河流,夜色下,河水顯得格外深邃寧靜。偶爾幾盞花燈從上遊飄然而下,燈光與水麵交相輝映,給這條靜謐的河添了幾分生氣。


    葉紜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站在橋上,舉目遠眺。從這裏恰好能望見對麵街道的繁華,各式各樣的花燈連成一片,熱鬧非凡。


    “真美。”她讚歎不已。


    她從未料到,穿過一道小巷,竟會是如此不同的世界。


    沈司晏也注視著葉紜姿,輕聲道:“是啊,很美。”


    她欣賞著對麵的美景,而他,卻在欣賞著她。


    四周靜謐,隻有蟋蟀的鳴叫聲,營造出一片寧靜。


    葉紜姿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心境平和。無論是身處葉府,還是外界,總要麵對各種世俗的眼光。她不能卸下偽裝,不能顯露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墜入深淵。


    但此刻,她忘卻了一切,這寂靜的小橋流水,讓她感到安心。


    她轉過臉,對沈司晏微微一笑,這是發自心底的笑容,彎彎的眉眼比夜空中的星星還要璀璨。


    沈司晏一時愣住。


    “謝謝你送我花燈。”葉紜姿舉起手中的花燈,開口道。


    他送了她花燈,而她似乎沒什麽可迴贈的。


    她想了想,最後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上麵繡著圖案,但繡工並不精致。這是她在閑暇時製作的,裏麵裝有安神的草藥,佩戴在身對身體有益。


    “這個算是迴禮吧。”葉紜姿將香囊遞了過去。


    沈司晏接過香囊,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他看向葉紜姿,但她似乎毫不知情,神情單純,完全不知道贈送香囊意味著什麽。


    他不禁苦笑。


    葉紜姿認真地解釋:“這裏麵裝有安神的藥材,平時佩戴對身體有好處。不過,如果你不喜歡,也可以轉贈給別人。”


    沒等她說完,沈司晏直接將香囊掛在了身上。


    她一時語塞,隻見他毫不猶豫地把香囊係好,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兩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正當這時,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趕來,一見到他們就高聲喊道:“沈家主,沈家主,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葉紜姿轉頭望去,隻見一個年輕人快步奔來。


    “好端端的花燈節不去湊熱鬧,跑到這荒郊野外來幹嘛!”那人抱怨連連,一臉不高興。


    葉紜姿眨了眨眼,仔細端詳了幾次,才認出他正是神醫陶其銘。


    “陶大夫?”


    陶其銘走到近前,才發現沈司晏身邊還有一位女子,她容貌溫婉,穿著華貴,手提花燈,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貴氣。


    顯然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沈司晏竟然和女子私會,還是在乞巧節這天!


    陶其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沈司晏,一時無語。不是說對女人沒興趣,是塊千年不化的寒冰,現在這是怎麽迴事?


    “你和女子約會,還叫我出來幹嘛,難道讓我看你們放花燈?我的存在難道不比花燈還要礙眼嗎?早知道我就不該離開我的小院,照顧我的花草……”


    沈司晏輕咳一聲,示意他少說幾句。


    葉紜姿目不轉睛地盯著陶其銘,沒錯,他正是她認識的陶大夫,一點都沒變,和前世一模一樣。


    “她是葉府的大小姐,葉紜姿。”


    “葉紜姿……”陶其銘低語,忽然靈光一閃,猛地一拍手,“你就是那個研製毒藥的女子……”


    話音未落,沈司晏的手已經搭在他的肩上,輕輕用力。


    陶其銘疼得齜牙咧嘴。


    “毒藥?”


    葉紜姿看向陶其銘,眼中閃過疑惑。她研製毒藥的事情,應該沒人知曉,那些毒丸也都完好無損地封存在玉瓶裏,他又是從哪裏得知的?


    葉紜姿的目光從陶其銘身上掠過,最終落在沈司晏身上。


    沈司晏麵色如常,淡淡道:“你要見的人,我已經帶來了。”


    “你們倆認識啊?”


    “當然了,我和他一起來的京城,小姐要是感興趣,可以來我的小碧軒坐坐,那裏有很多奇花異草,京城別處可找不到,前幾天我還弄來了西域的五葉花種子。”陶其銘滔滔不絕,他性格開朗,特別喜歡和人分享關於花草的知識。


    “原來是這樣。”


    明明就在身邊,卻總是錯過,一切都講究緣分。如果不是今天沈司晏帶路,恐怕她也遇不到陶其銘。


    葉紜姿心中湧起感激之情。


    沈司晏注視著葉紜姿,明顯感覺到她的神情放鬆,她眼神灼熱,看陶其銘的眼神與眾不同。


    這是怎麽迴事?他們倆應該從未謀麵。


    她為何對陶其銘如此在意?


    沈司晏眉頭微皺,淡淡問道:“你找他有什麽事?”


    葉紜姿猶豫了一下,不確定這件事該不該告訴外人,但轉念一想,沈司晏應該不會泄露出去,於是放下心來。


    不知為何,她本能地信任眼前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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