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鬆坐在車轅上、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在車身上有些無語;


    “這要是我肯定不會為難她,有了這麽尊貴的身份,什麽事情辦不到?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


    風鈴同意的點點頭、轉身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學著他靠在車轅上嘴裏嘟囔著;


    “也不盡然,女人天生死心眼。”


    夏鬆聞言隻是翻了個白眼在不理她。


    亦卿跟著宮人進天重門的時候、見他遞上了一方類似於信件的紙張,守衛接過後仔細的看了看,複又看了看亦卿這才點頭讓他們進入。進了天重門守衛明顯增多了,幾乎是五步一崗、每人都手持長槍、白色盔甲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晃眼的白光,亦卿隻瞄了一眼便低了頭在不亂看,此時她們已經到了第二道門、興嗣門,也不知走了多久、亦卿忽然放鬆了下來,老話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遲早要來,倒不如早些應對了。


    走過五道門後他們這才右拐進了條略微窄些的道路,昨日剛下過雪、在這裏、卻沒有半點雪花的影子,穿梭於身邊的宮女和太監、步履匆匆目不斜視的低頭而過,人很多、卻很安靜。這就是亦卿剛進宮的評價。


    “二夫人稍等,咱家進去稟告趙妃娘娘。”


    亦卿本想說聲辛苦,抬頭的時候見他已進了宮門便禁了聲,仰頭便瞧見了朱紅色的宮門上‘長寧宮’三個鑲金大字的牌匾,宮門大開守在門口的是兩個身著潛粉色宮裝的宮女,看年紀應該都在自己之下。看了這些後、亦卿便不在亂看隻安靜點的等在門口,漸漸的太陽都到了頭頂,在這大雪初過的時節、絲毫都察覺不到暖意。


    朝服的料子本就厚重、在加上進宮的時候不能穿披風,所以她隻得在朝服裏邊下功夫,穿了兩件稍厚些的裏衣,本想再穿又怕穿多了顯得臃腫,最後也隻能如此,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一早起來都到了午時還沒入了長寧宮,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路上侯著了。等到她腳都站的發麻的時候、終於傳來一個聲音“靖二夫人,娘娘傳喚你,請隨我來。”


    聲音很柔。而且完全沒有傲嬌的口氣;


    “謝謝。”


    長寧宮不大、進了門便瞧見了正殿的大門,到了門口兩側的宮娥掀開厚厚的簾子,一股子暖浪便撲麵而來。


    “娘娘,靖二夫人到了。”


    “嗯”


    良久才聽到一聲、似乎是剛剛睡醒的音調,亦卿沒有抬頭、隻是朝著聲音的方向規矩的跪了下去。雙手向前緊貼地麵上身同時向前俯身,在離手背的拇指長的地方停了下來,


    “民婦靖秋氏拜見娘娘,願娘娘身體康健。”


    很靜、所有都未發出一絲聲音。如此、良久也不見上方傳來任何聲音,亦卿隻覺腦袋發沉,肩頸的壓力也越來越重,這時終於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


    “起來吧!”


    聲音輕柔,沒了剛剛的慵懶,光聽聲音亦卿腦海裏便映出一位柳若花嬌、膚若凝脂,一開口便帶著嬌鶯婉轉珠玉之聲。


    “謝娘娘。”


    緩緩起身後亦卿也不敢抬頭、規矩的站在那等著她發話;


    “低著頭做什麽?本宮很嚇人不成?”


    “民婦初次入宮。不敢冒犯娘娘玉顏。”


    “不打緊,抬起頭來。”


    亦卿聞言這才抬起頭、便見到了這久聞大名的趙妃娘娘,她很漂亮,這是亦卿腦子印岀的第一反映。她穿緋色的宮裝、斜倚在鋪了白色毛絨的貴妃榻上,可能是貂皮的映襯、雪白的容貌使那身宮裝顯得柔和而高貴。小巧的唇塗的有些紅,在她臉上卻絲毫不顯的突兀,秀挺的鼻使她的小巧的臉頰,立時便有了立體感。她有一雙丹鳳眼,此時微微有些眯著眼角,被拉的有些長、反而多了多了一絲魅惑。額頭上是紫色的花鈿、又與普通畫在額頭上的不同,是一個個圓圓的小珠子串成,兩段都末入了發鬢裏成一個倒三角的形狀垂在額頭,正好在兩道細長的柳葉眉之間。正中戴了一麵玫瑰形的頭麵,而發鬢兩側戴了兩支普通大小的金步揺,金黃色的穗子直垂到耳際,在它的外圍又各戴了兩支特大號的鳳形釵子,風頭上挑、尤為突出的鳳喙上銜著一串長長的穗子、順著她的脖頸越過肩頭消失在身後。 在 她身上亦卿絲毫找不出與趙環有相似之處。此時那雙微眯的丹鳳眼、似乎是在打量亦卿也可能不是,因為亦卿完全辨不出她雙眼的焦距。


    “你是秋家的庶女。排行老幾?”


    “迴娘娘、正是,排行老三。”


    一句話問完又是半天無語,其實趙縈哪裏記得秋家,趙家在禹州城有靖家的庇護、許多人巴結都來不及,她更是自小便被趙氏關在家裏細心教養,哪裏知道外頭的事兒,要不是此行環兒說了好多關於她的話、或許自己不會對她產生興趣,但是、環兒喜歡靖澤春更甚是愛上了他,自己雖然不覺的他哪裏好,但還是想盡可能的想要成全她,趙家就她們兩個女兒、總要有一個能如願的,自己這一生就算是關在了這皇牆之內了。


    如今見了這秋家女子、真如環兒所說為人木訥!至於懂不懂規矩,還要在看看才知道。


    “在家都學過什麽?和靖二爺是怎麽認識的。”


    “淺些的琴棋書畫都有所學,和二爺隻在宴席上見過一次。”


    隻見過一次?


    “不曾說話?”


    “不曾。”


    亦卿張口就來,有些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趙縈聽了心下唏噓、靖澤春放著公主和環兒不娶,卻娶了個這麽不起眼的庶女,當真是浪費了那副好相貌。


    “隻見過一次他便傾心與你,看來這緣分二字當真管用。”


    亦卿聽了不知該如何接話,總不能說是吧!不就說明趙環同他沒有緣分,所以還是閉口的好。過了一會兒才聽她又開口道;


    “緣分這東西也不盡準,隻要有心便能促成一段好姻緣,你說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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