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秋亦凝在屋裏來迴轉,滿臉的……興奮,這可是秋家的大事兒、她是多麽想出去轉轉,看事情發展的如何了。李姨娘見她根本就停不下來的樣子、連連搖頭;


    “你就放心吧!就算你父親在生氣、也不會對夫人怎麽樣的。”


    秋亦凝聞言停了下來;“什麽意思?”


    “先不說她是一家主母,就先說五姨娘吧!這個孩子對她可是至關重要,她就算是拚勁全力、也要保住才對,可她沒事就去映春堂晃悠、還把劉婆子當做親信,如果說她是個沒腦子的,那麽、當初她就不會坐上姨娘的位子,依我看都不是個省事的。”


    秋亦凝卻聽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趕緊湊到她身邊,略微有些驚訝的問道;


    “你是說、這事兒不一定是母親做的?”


    李姨娘一聽這個稱唿、臉上立時沒了笑容,低頭專注的打著絡子,在不言語。


    見她悶頭不在說話,秋亦凝就知道、是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好,便不在問她。


    其實秋亦凝自小和李姨娘長大,感情自是四姨娘母女不能比的。隻是秋亦凝是個要強的、凡事都要和秋亦濃和秋亦玫去比,可每次的結果都是低人一等,若是不如秋亦濃那還好說、人家本就是嫡女。可同為姨娘所生的秋亦玫、也受到了王氏的同等對待,這讓一向心高的秋亦凝、怎麽咽得下這口氣,所以便怨恨起李姨娘來、這一恨不打緊,竟一直恨到了現在。


    見李姨娘不說話了、秋亦凝便做到繡架旁,準備繡一副花中之王牡丹,到時做成屏、就算是給自己添的嫁妝,她想的倒是長遠。


    隻是右手剛拿起針線還沒穿、就隱約聽到外邊傳來嘈雜聲,便望向門口喚道;


    “春梨、春梨。”


    見沒人答應,便起身親自去外邊看看、出來後亦卿已然在院子裏了。


    亦卿原本想跟風鈴學習一下新的圖樣,準備繡一方帕子,夏天正是用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喧鬧,聲音不大倒是一直沒停、便和風鈴出來聽聽,這一出來果真清晰了許多,隨聽不清在說什麽、但好歹知道是一個女人的哭聲,依這力度來看應是在嚎啕大哭,見秋亦凝出來便對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唿,秋亦凝走到她身邊靜默的聽了良久、也沒聽出哭的人是誰,便看向亦卿;


    “知道是誰嗎?”


    亦卿搖搖頭;


    “不知道,聽聲音是個女人、似乎哭的很傷心。”


    豈止是傷心,若是她們在場的話,那簡直可以用撕心裂肺來形容了。


    此時在望秋閣的院子裏、哭的人正是劉婆子和柳葉,此時劉婆子坐在地上、衣襟上的扣子早已不知去向、似乎是被人拉扯的,衣服整個裹了一層灰,就像是……在地上打了個滾,頭發也好不到哪去,原本綰的整齊的婦人鬢、此時已經亂糟糟的掉了下來,口水從大張的嘴角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了脖頸,最後淹沒在衣服裏。一邊哭著嘴裏還時不時的念叨著;


    “老爺,您要給老奴做主啊!這事兒真不是奴才做的,您要給奴才做主啊!”


    翻來覆去的也就是這兩句話。相必之下、旁邊的柳葉倒是好了許多,隻是坐在地上捂著右臉、低低的啜泣。


    旁邊站了王媽和文絹,此時文絹慘白著臉站在一旁,似乎還未從剛才的事情中迴過神來。在她看來、這王媽未免也太狠了。


    她們過來本是夫人吩咐的,讓把劉婆子和柳葉帶到映春堂去,她要好好審一審、到底是誰謀害了五姨娘的孩子。文絹隻覺得是個威風的差事、沒成想到了望秋閣說明來意後、劉婆子便死都不肯去。王媽是府裏的老人了、自然不會這麽空手而歸,當下便嗬斥道;


    “沒做虧心事,還怕見夫人嗎?把事實一五一十的告訴夫人,自會還你清白。怎得在這還撒起潑來,真真是讓小輩們笑話。”


    而劉婆子、自下定決心不去映春堂後、便知道要得罪王氏了。沒辦法、誰叫王姨娘這孩子沒得蹊蹺呢?就像她說的、這孩子可是老爺盼了十來年的兒子,眼看著就要臨盆了,竟被人給害了去,夫人那麽精明的人、做事怎麽會留下把柄,那要是什麽都查不出的話,定要有個人去背這個黑鍋,今日自己若去了、豈不是正給了她機會,所以這個院子是堅決不能出的,所以便跟王媽耍了哼。


    王媽算是秋家的半個管家了、怎麽能忍受劉婆子在麵前撒潑,當下就上前抓了她的衣領便要往外帶,沒想到劉婆子力氣到不小、一路掙紮著,正好碰到出門的柳葉,柳葉也是漲了膽子,上前便拽王媽的手,王媽一麵要應對劉婆子的掙紮、另一邊還要留心柳葉拿了指甲掐她。麵對兩人的撒潑,王媽立時來了氣、鬆手對著柳葉的臉、便是兩個響亮的巴掌,下手之重直讓柳葉眼冒金星,嘴角都滲出點點的血絲來。


    文絹早已在旁邊看的驚呆了、哪裏還想的起來去幫王媽,打了柳葉後、王媽便嗬斥一旁傻愣著的文絹;


    “傻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把她抓住了。”


    劉婆子在王媽鬆手之際、趕緊就地滾了起來,一邊滾還一邊嚎啕大哭,哭聲簡直是震耳欲聾。


    文絹被吼過後、才迴了神,趕緊上前去抓柳葉,可誰想柳葉有樣學樣,也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王媽立時黑了臉,趕緊拿帕子堵了劉婆子的嘴、可劉婆子哪裏是善茬兒,借助掙紮的機會、還使勁掐了王媽幾次,掐過的地方都留了血印子。


    就在四人糾纏之時、秋楚不知何時竟站在了門口,瞧著這混亂局麵、大聲嗬斥道;


    “這都在幹什麽?秋家就是這麽教你們的嗎?”


    此時站在門口的秋楚、臉色猶如鍋底般的黑,劉婆子見了他猶如見到了救星般,哭的更是肆無忌憚。王媽剛剛大意才吃了虧,現在依秋楚頭上、冒出的根根青筋來看,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所以現下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盯著劉婆子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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