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茹靜靜的聽著母親說的這些話,最後母親又說了許多,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蘇恆豈會不知道蔣父的事情,他也知道顧君怡絕不會想看到他,了解到他們就在市一一醫院,便打了幾個電話,請了幾個資深的老教授一起去看診。


    顧君怡一開始沒注意,就是覺得自己老伴的病情特別受醫院重視,甚至也院長都到病房來看過。


    他們本來住的普通病房,病房裏是有兩個床位的,現在另外一個床位長期空了。顧君怡和程朗都覺得不對勁了,特別是程朗,他每天在醫院上上下下的跑,醫院的床位有多緊張他不知道啊!


    醫院怎麽會平白讓床位空出來呢?


    直到有一次他和顧君怡臨時找主治大夫時,看到了蘇恆從人家辦公室出來。


    那主治大夫臉上堆著笑容,旁邊還跟著醫院院長一起送蘇恆出來,他們才知道是這麽迴事?


    顧君怡臉上立即不好看了,她大步走過去:“阿恆。”


    蘇恆沒想著會撞到顧君怡,再看到程朗站在旁邊,他臉色微僵,但立即微笑:“媽……”


    “我說了,你不再適合這麽稱唿我。”顧君怡立即說道。


    蘇恆不答話,看身邊的主治醫生和院長都表情僵硬,他正要請人們迴去。


    “我們聊一下。”顧君怡說完,往醫院後麵病人活動區走。


    蘇恆隻得跟上,看顧君怡就坐在前麵亭子的石椅邊,他忙坐下來。


    “阿恆,以為我上迴跟你說清楚了。”顧君怡看蘇恆的表情非常之冰冷。


    “顧老師,我承認蔣老師這次住院我幫了一點小忙。不過基於您和蔣老師都曾經是我的老師,我想我幫這點忙也應該是情理之中。”蘇恆已經想好托辭,迴答道。


    “阿恆,以前我們蔣家出事兒,可沒見你這麽幫忙?”顧君怡冷哼一聲。


    “是,以前我做的很不好。不過人總可以改過的,您說對嗎?顧老師。”蘇恆迴道,“一個人一直做到的不好不代表他要一輩子做的不好,我媽也知道蔣老師住院,非常擔心,讓我能幫上忙的盡量幫。我也知道,您未必想領我這個情,所以我才沒有露麵。”


    “既然你知道我未必想領你這個情,就應該知道什麽都不做最好。”顧君怡說道。


    “難道對蔣老師病情有好處,您也不接受嗎?我知道蔣老師近來情緒不好,不能行動對他的打擊很大。我隻想讓他快點好起來,這樣不也是您想看到的嗎?”蘇恆迴道。


    “……”顧君怡不說話。


    “也許有的人真的罪不可赦,不值得原諒,或許我就屬於那一種。”蘇恆苦笑,“如果您不想要看到我,我不會出現。醫院的醫生和院長我已經打了招唿,我相信蔣老師接下來的病情會好轉的。


    顧君怡看著蘇恆這些,也不好一直僵著臉,隻說道:“阿恆,我謝謝你,但是我依然希望你不要打擾到曼茹。她已經重新開始她的生活,我真的不希望她看到你。”


    蘇恆僵僵著,然後微笑:“我知道怎麽做?”


    所以,整個住院的過程曼茹從來不曾看到過蘇恆,但是蔣父的病情恢複的很快。住到不到二十天,終於就可以出院了。


    他已經勉強可以走幾步,不過主要還是住輪椅。


    出院那天,程朗張羅著來接,去辦出院手續,前前後後的張羅。


    “顧阿姨,你這未來女婿真不錯,蔣叔叔住院開始我就沒看到缺過勤呢!”護士在一旁笑道。


    顧君怡淺淺一笑:“是啊,阿朗真的就是我半個兒子。”


    “蔣小姐有福氣啊!”護士笑道。


    曼茹站在旁邊沒說話,程朗辦完出院手續已經出來,體力活他一手包了,將蔣父抱起來放在輪椅上,曼茹來推輪椅,他將兩大包行禮拿了。


    顧君怡看著程朗是真感激高興,又看看曼茹,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到了門口,程朗將先後備箱打開,將行禮放好,再小心的將蔣父抱起來放在後麵坐好,係好了安全帶。


    顧君怡跟著上車,看曼茹站著還發呆。


    “小茹,怎麽還不上車?”顧君怡在車裏說道。


    曼茹迴了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她總覺得左角那兒停的那輛車特別的眼神。


    “小茹,上車吧!”程朗給她開了前麵的車門,對她說道。


    曼茹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坐上一。她從後視鏡再往後看,那輛車依然還在。


    “怎麽了,小茹。”程朗看她神色不對,關心的問道。


    曼茹搖搖頭,然後程朗開車離開。


    其實蘇恆就在醫院門口街道斜對麵,他當然知道蔣父今天出院,知道自己出現肯定不會受歡迎,他隻能就這麽坐在這兒看著。


    看著另一個男人充當著過去十年他應該充當的角色,這一刻他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


    特別是看到程朗給她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時,他握緊了拳頭。


    他現在還發著低燒,這些日子每天沒日沒夜的加班,終於他昏倒在辦公室。


    送到醫院時,不僅發燒,醫院診斷他疲勞過度,有胃穿孔的跡象。


    他是從醫院跑出來的,醫院嚴重不同意,認為他需要長時間休息。可是得知蔣父今天出院,他不放心還是來了。


    隻是出現在這裏,看到這一幕,他能做的就是幹看著,無能為力。


    “蘇總,咱們得迴醫院了。”前麵的司機說道,大蘇總都打電話來了。


    “走吧!”他眼睛一閉,讓司機開車。


    曼茹迴去後一直心不在焉,她姑姑在家裏給他們做好了飯,一家人和和樂樂的。


    就連姑姑都開始認可了程朗,這麽一小夥子,天天在蔣家忙前忙後,任誰都看了感動。


    吃完午飯,程朗要迴研究室。


    “小茹,你送送人家。”顧君怡催促著女兒。


    曼茹點點頭,一直送程朗下樓:“阿朗,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


    程朗笑笑,他看著曼茹,心裏百感交集。這段時間,他是盡自己所能表現好。可是當他看到醫院的蘇恆,再看到蔣父這些日子在醫院的待遇之後,他便知道自己做的不過是體力活。


    “小茹,你對我還這麽客氣。”


    “真的要謝謝你。”曼茹也不知還能說什麽,要她接受程朗嗎,她認為自己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不客氣。”程朗淡淡的一笑,“你進去吧,我走了。”


    曼茹擺擺手,看程朗上了車,搖下了車窗讓她上去。


    “你看你,再見。”曼茹站著沒動,直到程朗的車走遠了。


    曼茹正要離開,卻又看到街對麵的那輛黑色的汽車。她唿吸一窒,站著久久沒動。然後過了十幾秒,才轉身進去。


    蘇恆像是自虐般的跟了過來,本來他是要迴醫院的,最後半路調轉了車跟到這裏來。


    司機的技術很好,他們停下車的時候就看到程朗抱起蔣父下車放在輪椅上,曼茹和顧君怡將行禮拿下來,他去將車子停好,三個人才一起上去。


    這個時候馬上到飯點了,他什麽也沒做,就這麽坐著,幹座著兩個小時。


    直到曼茹送程朗下來,兩個人依依惜別。她甚至不舍得離開,一直目送程朗離開。


    蘇恆覺得自己簡直就瘋了,他喉嚨被是被吊了起來,嗓子被烤的幹疼幹疼,心髒如千萬隻手糾著,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禁問,他真的到了罪不可赦的地步嗎?所以這一刻,要接受這樣的懲罰。


    當曼茹的目光投到這裏來時,他心提的高高,被她發現了嗎?她會什麽反應,還是會跟之前一樣,讓他再也不要出現嗎?


    蘇恆不知道,隻知道自己難過的不能透氣。


    但是她沒有過來,表情淡淡的轉身離開了。他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全空空蕩蕩的,眼睛發呆。


    胃又開始燒燒的幹疼,他按了按自己還疼著的胃,這才讓司機開車離開。


    曼茹下午一直打電話給蔣琪正,電話一直沒通。直到到了傍晚,她的電話電話通了。


    “請問,你是蔣琪正的家屬嗎?”對方聲音冰冷的問道。


    “我是。”曼茹忙迴答。


    “我們這裏是朝陽區公安,蔣琪正涉嫌走私文物,現在在我們警局接受調查。”


    曼茹一聽,腦子一白,看母親和姑姑正說著話,她說道:“我……我現在過來。”


    “怎麽了,小茹。”顧君怡看女兒神色不對,忙問道。


    “學校有點兒事兒,我得過去一趟。”曼茹不會說慌,但還是這麽說,“媽,我先過去了。”


    這完,她拿了包出門。


    “這孩子,這麽急做什麽?”顧君怡歎了口氣,看她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她打車一路到警局,公安人員接待了她,問了一些情況。


    “我能不能見見我哥。”曼茹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暫時不能,蔣琪正走私金額巨大,最重要的是他走私的那批文物到現在不知所蹤,後果非常嚴重。”公安人員迴答道。


    “那……”曼茹慌了神,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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