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汽車的大燈在文飛的指示下都熄滅了,眾人都坐在汽車裏安靜地等待。這裏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包圍之中。孤立在道路旁邊的兩個半拉子建築愈發顯得那麽突兀、蒼茫,就象一個青麵獠牙的魔鬼一樣,冰冷地注視著這裏的一切。


    文飛臉上顯得很平靜,嘴邊叼著的煙頭忽明忽滅,從遠處看就象是荒郊野外的鬼火一樣。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這時從遠處有兩輛車開過來,燈柱劃破了黑暗的夜空,顯得異常明亮。剛剛熟悉黑暗氛圍的眾人,一時不適應這種耀眼的光亮,不由的低下頭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也打破了這裏的寂靜。


    這裏道路狹窄,隻能容一輛車通行。對麵開來的汽車在文飛坐的那輛車前,停下來了。司機猛按喇叭,刺耳的喇叭聲顯得異常響亮,一聲比一聲急促。車上眾人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有幾個忍不住掩住耳朵。見對方的汽車沒有反應,從那輛汽車後門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名男子剛走到文飛的汽車前,文飛打開車門也下來了。他對那名高大的男子說道:“想要從這裏通行的話,你們倒出去,否則的話誰都走不了。”


    “我看你是想找死是。你知道後麵坐的是誰嗎?趕快跟老子把車倒出去,要不然的話,老子打斷你的腳。”那名高大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你想耍狠,好啊,那我偏就不讓,看你能把我怎麽樣?”文飛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說道。


    那名男子顯然被激怒了,大吼一聲準備上前要打文飛。這時從後麵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阿才,什麽事啊?”文順著說話的聲音望過去。


    司機下車打開後麵的車門,有個身材瘦削的人從車裏緩緩走出來。雖然車燈並未照到那人的臉上,但從那人說話的神情和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文飛知道這一定是金龍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板於同。


    黑暗之中看得並不真切,文飛隻能大致判斷出於同四十歲左右年齡,頭發掉了不少,有點禿頂的樣子。雖然身材並不高大,但站起來卻和一根標槍一樣比直。


    那高大男子聽到於同的說話聲,悻悻地望了文飛一眼,分明是說算你小子非常幸運,逃過這一劫。文飛冷眼望著於同,並沒有說話。於同也在打量文飛,見文飛隻是一個俊秀的年輕人,心裏也不以為意。年輕人行為舉止總是這樣沒有天高地厚的。於同這樣想道。


    “於總,這小子出言不遜要我們倒車。”高大男子對於同恭恭敬敬地說道。


    “什麽?這小子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用這樣態度跟我的人說話。”於同也有點氣憤,他對文飛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在明縣就是縣長來了都要給我幾分薄麵,你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啊。看樣子你是沒有挨過揍的,今天我要跟你上一課,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得罪的。”


    “你說話好大的口氣,我倒要聽聽你是哪路神仙?如果你的大名說出來,令我感到害怕的話,我馬上就跟你磕頭認錯。”文飛冷笑著說道,分明沒把於同看到眼裏。於同聽後不由的冷笑起來。


    於同這邊開來的兩輛汽車上的人都下來了,連司機也下來了,總共有七、八個人,都慢慢圍在於同身邊,聽到文飛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老板說話,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教訓文飛。於同一副很有涵養的樣子,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哈哈大笑一陣後說道:“我是明縣的地頭蛇,金龍房地產公司的老板於同。不知道你聽過嗎?”


    “你是地頭蛇,那我就是過江龍。專門來踩你這個地頭蛇的。”文飛針鋒相對地說道。


    於同怒極反笑:“你這小子真夠狂的啊,今天老子不叫人扒了你的皮,就跟你姓。”那位名叫“阿才”的高大男人聽到老板發話了,目露兇光向文飛一步步走來。


    “等一下,”於同突然製止了那名高大男子,他已經有點反應過來了,一雙三角眼發出銳利的光芒,盯著文飛厲聲問道:“就是你這小子找人砸了我的公司,現在還敢在這裏等我,到底是什麽人指使你做的?”說完,用手指著文飛,竟然有些哆嗦。


    “不錯,你的公司是我砸的。但是有一點,你卻想錯了,沒有任何人能夠指使我。是我知道你的公司是靠打砸起家的,就很想知道如果你的公司被別人砸了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文飛仍站在原地,望著於同,很平靜地說道。


    於同已經氣得全身發抖,牙齒都要咬出血來。他在明縣是屬於唿風喚雨的人物,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竟然當著自己的麵承認就是他砸了自己的公司。幸好自己帶來的這幾名手下都是靠打殺上位的。


    想到這裏,於同憤怒地聲音都有些變形了:“誰跟我扒了這小子的皮,老子給他一百萬。”眾賞之下必有勇夫。


    阿才早就按捺不住,得到老板的指令,跑過來對著文飛就是一腳。眼看就要踢到文飛的身上,突然阿才的身子莫明其妙的飛起來了,向後直摔出去,速度極快,就象一條大海中的孤舟傾翻一樣,整個人在空中旋轉半圈之後,重重地摔在他坐的那輛汽車的引擎蓋上,發出一聲巨響,嚇了在場的眾人一跳。引擎蓋在阿才身體的重力打砸之下,窩下去很深的一塊。


    站在於同旁邊的人,都麵麵相覷,誰都沒有看清文飛是何時動手的。於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這情形,對方是有備而來。他對著其中一人示意,趕快去開後麵的汽車,想要逃離這裏。


    四道光柱突然射了過來,是文飛這邊的兩輛汽車幾乎是同時打開了車燈。嚴向東本來早就要從汽車裏跳出來,是鄧玉兵一直在按著他,要看文飛的表演。現在見對方動手了,嚴向東怎麽可能還坐得住?打開車門第一個就衝了過去。


    隨後車上的人都下車跟著嚴向東一起衝過去。於同見對方人影重重,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人?麵色大變,已完全失去了剛才那副囂張的樣子。連忙往後麵那輛車跑去,文飛身形一晃,已經擋在第二輛車前。


    兩邊已經動起手來,嚴向東非常驍勇,隻不過出了三拳兩腳,就打倒了兩人。鄧玉兵也是格鬥好手,上去幾腳飛出去,就踢翻了兩人。


    這幾乎是一邊倒的打鬥,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結束了戰鬥。本來雙方實力沒有那麽大的懸殊,但是文飛這邊的人已經是做好了充足準備,而且氣勢洶洶,再加上有幾名能打之人。對方一下子就被壓製下去,打的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於同見自己的手下隻不過在幾分鍾時間之內,就都躺在地上呻吟。在他臉上有豆大的冷汗冒出來。此時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思索著脫身的對策,現在這種情況即使是諸葛再生,恐怕也無迴天之力。


    “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你了?為什麽要這樣處心積慮的來對付我?”於同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等神色稍緩和了一下之後,就故作鎮定的對文飛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公司害了多少人流離失所,又有多少人無家可歸?你們為了撈錢,不擇手段,完全不顧廣大市民的死活,瘋狂地壓榨,利用暴力進行恐嚇、威逼。現在我也想讓你嚐試這種滋味。”文飛輕蔑地看著於同,慢慢地說道。


    於同麵如死灰說道:“其實這也不是為了我一個人賺錢,很多人都要賺錢。就是縣政府也要賺錢,我隻是他們的打手,衝在最前麵而已,你現在專門挑我的刺,朋友,你不厚道啊。”


    “你還知道‘厚道’這兩個字啊。現在我要你為以前所做過事,討一個公道迴來。”文飛臉上出現一絲譏諷的神色,然後正色地說道。


    “現在我這個地頭蛇被你這頭過江龍搞得一敗塗地。在江湖上混的人,都是賭命,這次我認栽,願賭服輸。那你自己說說看,到底要怎麽樣才可以放過我?”於同不愧是**湖,說起話來也是不卑不亢。


    這一下,文飛也有點被於同給問倒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按照他開始的計劃,隻是想狠狠的教訓於同一番,給隊長宋俊討一個公道。現在情況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遠遠超出了討公道的範疇。


    “我想要什麽?我想要你把這些年賺到的錢都吐出來,賠償給你曾經害過的人。”說完文飛忽然發現這個事情根本沒辦法實現,而且也沒辦法監督,除非是自己去要他的錢,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自己就成了搶劫犯了,這可是遠遠超出了自己做人的底線。


    於同聽後也微感詫異,他以為沒聽清楚,就怔怔地望著文飛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再跟你說一遍,把你曾經行過賄的,所有人的名單跟我寫一份出來。我要詳細地知道哪個人,得了多少錢?在什麽時間、地點等等。”


    “那你還是殺了我。那些人的手段比你還惡劣。殺人都不吐骨頭的,比我們更狠。”於同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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