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李連長和趙排長到了。”


    “讓這兩個混帳過來。”


    李川進來的時候,看見一臉沉重的蕭敏,道:“司書記,你可要跟劉清漢那老……老教授好好說說啊……”


    司建國靠在辦公桌上,道:“這你不用管,現在我是要追究你和趙冰的責任。”司建國是臨時基地的總指揮,省軍委臨時副書記,韓師長隻是他名義上的下屬。李川很明白這一點,可不敢胡說,他忙道:“事情可不是我們挑起的,那是高永明那個王——不,小混混在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司書記,您可得明鏡高懸啊……”“喲,瞧瞧你,就這幾年還學會搞政治了,還明鏡高懸?跟唱戲似的——你們至少也是一個失職,加劇軍民矛盾。看在你這次帶迴來滿滿一車汽油的功勞上,我向韓師長說情,記你三天禁閉,非常時期暫緩執行。”


    “是!”不苟言笑的趙冰笑了笑,韓師長是護著那批人的,這是司書記在爭取。


    李川道:“司書記,我可聽說,小恆被隔離了?而且是師長親自下令二營三連的人看守。”


    蕭敏心中一動,雖然在大學這個象牙塔裏,但不代表她不明白某些人情世故,道:“不能讓李連長看守嗎?哦對了,司書記,請你看看這個有沒有用。”她從包裏拿出狄恆的筆記本。司書記現在對帶有喪屍、病毒字眼的東西都很敏感,他隻一眼,就看入神了。過了一會兒,他合上筆記本,道:“這都是他根據觀察得來的?”蕭敏道:“我們曾經和一名叫於小龍的醫生在一起避難,他向他請教過一些相關的知識——這是他經過近一個月的觀察總結出來的。也許會有一些幫助。”


    雖然研究所裏的老傢夥們,可能了解一些東西,但他們這些除了吃飯睡覺根本不離開研究所的人,根本不會了解到這些重要的第一手資料。司建國道:“趙冰,馬上讓人整理一下,製成宣傳單,下發到各連,不,要讓基地裏的每一個同誌都知道——不是‘進食’,而是‘繁殖’!這太可怕了……”


    李川道:“那又怎麽樣,咱也不是吃素的,照樣一頓子彈把它們掃死。他們繁殖,老子們就不會了?”


    問題不止於粗俗——司建國皺了皺眉,道:“你懂什麽?平時多動動腦子!”


    李川哦了一聲,卻問:“我又哪裏說錯了?”


    蕭敏道:“如果它們僅僅是進食,那麽以他們的殺傷力和數量,很容易就能對人體造成不可承受的傷害,比如大腦受傷、神經中樞斷裂等等……這樣死去的人,不可能再變成它們,可是如果它們的目的是繁殖,那麽轉化的概率可以跟100%很接近——隻有那些寧死不願被轉化的人,才會讓這個概率稍微降低一些……”


    “這也就是為什麽第一波襲擊的時候,死者那麽少,傷者那麽多……”司建國說話的語氣,好像冰一樣。


    李川一愣,麵頰有些細微的抖動,那是他極力咬住牙關導致的。


    “在那麽可怕的環境中,還能保持冷靜的頭腦、嚴密的邏輯。多麽有潛力的孩子,可惜……”當兩個人走到門外,隻聽司建國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


    (“深藍”,你這笨蛋。)


    (是啊,我本來就很笨。)


    (計算那麽多,卻把自己賠進去,值得麽。)


    (至少,我是“存在”過的。)


    (存在?毛!)


    (你真的“存在”過麽?)


    (小恆哥哥,你別死啊……)


    “別隨便質疑我信奉的哲學,小敏。我是‘深藍’。”狄恆在昏迷中不斷出現,那一張張或焦慮、或同情、或悽苦的臉……


    持續高燒,昏迷中狄恆忽然喃喃自語。劉清漢和他的幾名同事正在緊張地配置藥劑,忽然聽見他在哪裏胡言亂語,卻發現他嘴角竟然留了一絲細微的笑意。這麽孱弱的身體,怎麽經得起這麽可怕的病毒入侵?僅僅是這遠超常人承受範圍的高燒就足以致命。一個助手道:“需要給他服用退燒藥麽?”劉清漢道:“不行,體溫太高了,退燒藥隻會破壞身體機能,讓他的免疫係統迅速崩潰。”


    “他快死了。”


    劉清漢隻停頓了半秒鍾,道:“抓住最後的時間,不要浪費了他用生命留給我們的寶貴機會。”他快速提取了一試管血液,放到顯微鏡下觀察。他和助手看到,驚人數量的白血球正在極力吞噬這些入侵者。但病毒同樣具有在細胞中寄生並榨取細胞養分的能力。正是這種激烈的爭奪戰,導致他身體體溫異常升高。通常的病毒在這樣的異常的體溫環境下,必然是活性衰退、傳染性下降,從而逐漸被身體的免疫係統排除。但這些可怕的新型病毒,卻絲毫不受影響——如果體溫無限製地升高下去,他會在幾分鍾後步入腦死亡。


    “白血病,這是白血病!這種本來不應該具有免疫作用的白細胞居然在幫他抗擊病毒。”


    “癌變造成的巨量白細胞,在病毒的入侵後逐步成熟,而它們恰恰又成為抵抗病毒的中堅力量。”一個助手驚嘆道,“難道這種病毒能夠治癒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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