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尹逵好不容易將物理治療室恢複成與原狀相去不遠的惰況時,或許是整理時的窸窣聲擾醒了睡眠中的女人,總之,咱們的大小姐姚芝姬總算是醒來了。她瞪著不算太清醒的美眸,望向忙著勞動的尹逵。


    “你在做什麽?”這家夥不是要補眠嗎?幹麽還窸窸窣窣地吵人家睡覺?


    “不知道是哪個蠢蛋把我的治療室弄得一團亂,我當然得收拾收拾。”在禮拜天這個休診日,雖然她是今天唯一的“病患”,他還是得給她一個幹淨的空間。


    “哪來的蠢蛋?”姚芝姬渾然不覺他拐著彎罵人,一派無辜地將手放在覆蓋肚子的薄被上。“我在這裏一整個早上了,沒看到任何蠢蛋啊。”


    無聲地歎了口氣,尹逵很難表達心頭漾起的無力感。


    “我弄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進來讓我把把脈?”拍掉手上的灰塵,他走進治療室的洗手間洗手;這是最基本的注意事項,得隨時保持雙手清潔,何況他才經過一番整理,所以這道程序絕對不能馬虎。


    哀怨地瞪視自己微凸的小腹,她的心情直降穀底。“我隻是減肥而已不用把脈吧?”


    “你說什麽?”尹逵由洗手間裏探頭出來,表示不是聽得很清楚。


    “我說,我、要、減、肥!”超耳背的,這家夥除了兩光,又加了一條罪名。


    “喔。”他點了下頭,又縮迴洗手間裏,卻又在不到兩秒鍾之後,陡地雙手濕答答地由洗手間衝出來。“你、說你要幹麽?”


    “減——肥!”如果要談耐心這種東西,姚芝姬全身上下絕對擠不出三兩;她懊惱地拉長聲音,幾乎想尖叫了。“我說我要減肥!”


    相較於她的缺乏耐心,尹逵簡直要失控了。“減肥!?你一個孕婦,跟人家減什麽肥!?”她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非得這麽折磨自己和胎兒?


    “誰?”這家夥還真大言不慚呐!她除了小腹凸一點,還有哪一點像個孕婦?“你說誰是孕婦?”


    “你啊。”他抽出兩張麵紙將手擦幹,很高興她終於肯麵對自身的狀況。“你不會連自己懷了孕都不曉得吧?”


    姚芝姬吸氣再吸氣,饅慢地將兩腿由床上伸下來,輕撈擺在地麵上的涼鞋。“尹先生,請問你從哪一點,斷定我是個孕婦?”


    “嗯?”尹逵顯然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微愣了下才加以說明。“上迴我到你店裏買東西,就是買條絲巾那一次,你記不記得?”見她點了頭,他繼續往下說:“那迴我見你直幹嘔,昨天又說那個遲了,那不是懷孕是什麽?”


    幹嘔?喔,她想起來了。那一晚是因為客人特別多,她根本抽不出時間買晚餐填飽肚子,所以直泛胃酸、鬧胃疼才會產生千嘔的狀況,結果竟招來這種誤會,多冤呐!


    “請問一下尹醫師。”硬是忍住胸口急竄的怒氣,姚芝姬反常地更顯有禮。“是不是每個幹嘔又遲經的女人,個個都有懷孕的”嫌疑’?”


    “當然不是絕對。”尹逵向她招了招手,逞自走進診療室。“但以你的情況而一言,一個成熟的女性,有正常的性關係,懷孕是有絕大的可能。”


    跟上他的腳步,姚芝姬滿是嘲諷地站在桌前。“我不曉得性關係也可以由表麵看得出來,我看你可以改行當算命師了。”而且還是兩光的算命師,擺穿好看招牌騙錢的那種。


    “你怎麽這麽說?”感受到她的敵意,尹逵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因為我根本不是懷孕。”隻是不巧遲經加上那晚的胃疼,偏偏又讓他撞見而已。


    “嗯哼。”打開電腦,他顯得心不在焉。“你自己驗過了嗎?”


    “驗你的大頭啦!”姚芝姬實在忍無可忍,直想脫下腳上的涼鞋敲醒他的豬腦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需要借助那種東西!”因為她根本沒有性關係!可是她不好意思說。


    “你不是小女孩了,不能這麽似是而非。”他不認同地皺起眉心。“很多小女孩懷孕到五、六個月,甚至連自己受孕了都不曉得;但你是個成年人,不能再這麽糊塗,既然沒經過檢驗,你又怎會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懷孕了呢?”


    “罔為……”她霍地住了口,兩頰微紅。“我……我就是知道!”


    “不行。”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問有關孩子父親的事,大可以放心,基於醫生的基本道德,我不會探人隱私。”


    “我說了沒懷孕,哪來孩子的父親?”姚芝姬氣壞了,這家夥怎麽這麽固執?他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既然沒有,我就不伯你問,因為就實你問到死,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女人講話不要那麽衝。”尹逵還當她害羞呢!擠出微笑表現良好的修養。“還是讓我把把脈,那麽,就算不買驗孕劑,我也可以診斷得出來。”


    “診你的大頭鬼!”姚芝姬再也忍無可忍,雙掌用力拍擊桌麵,撐直雙臂兇狠地瞪他。“我根本還是個處女,怎麽可能懷孕!?”


    霎時,四隻眼睛在兩掌的距態間交會,空氣仿佛凝結成凍,僵滯得令人唿吸困難。


    “你……什麽?”顯然她的“情況”完全在尹逵的設定範圍之外,讓他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我,姚芝姬,還是個處女!”她豁出去了,反正底都掀了,不在乎多掀一次。“怎麽?很可笑嗎?”她當然曉得自己這點常讓洪水仙鄉來取笑,但她就是不想把自己交給隨隨便便的男人,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尹逵蠕動著唇瓣,卻遲遲吐不出半個字。


    事實上,他是震驚的。在性關係如此多雜的二十一世紀,他竟還能眼睜睜地“目睹”一個年約三十的處女,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況且她長得並不差,甚至可以稱得上美麗,如果她願意,相信應該不至於缺乏……呃,自願“上陣”的男人。


    “隨便你愛怎麽笑就怎麽笑,反正我還沒蠢到不曉得處女不會懷孕。”她懊惱極了,惱恨自己的心直口快。“怎麽,沒話說了吧?”


    “我、我很抱歉。”他沒辦法阻止自己這麽說,因為他隻憑“常理”推斷,卻壞人名聲,實在有欠公允。“不過那是個人私事,你不必交代得那麽清楚……”


    哇咧!一箭穿心!


    姚芝姬怎聽不出他的調侃?她羞紅了瞼,也感到有些不耐撅,便衝動地問了句。“尹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幫我把經期調順?”


    畢竟這家夥讓她浪費一個早上——即使她睡著了,卻睡得極不舒服。那張該死的病床太硬,害她睡得腰酸背痛,所以千錯萬錯,都是這隻愛困懶豬的錯!


    誰曉得他昨天晚上到哪兒狂歡了?


    而且,她的問題才是重點,因為她將來還打算當媽媽,經期不順會讓她的願望有實行上的困烈,她可不想變成不孕症的婦女。


    “咳。”尹逵輕咳了聲,倜然很難將視線定在她豔麗的秀顏上。“還是讓我把把脈,這樣才好對症下藥。”


    斑怪了,他的心跳怎麽突然加快,而且還變得這麽大聲?


    不曉得她有沒有聽見?尹逵心虛地偷覷她一眼,卻隻敢瞄到她的胸口,沒敢繼續往上移。


    “真麻煩!”姚芝姬慍惱地一屁股坐下,把手腕翻過來手心朝上,擱在他推過來的黑色小枕上頭。“不是我要懷疑你的醫術,但你到底行不行?”可不要越調理越糟糕,那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這個庸醫。


    尹逵不語地將手指搭上她的脈搏,隻見他抿著唇,輕緩地移動指尖,莫名地,讓姚芝姬的心跳亂了起來。


    “你的心跳好快。”他蹙眉,分心睞她一眼。


    “是、是嗎?”乖乖,她剛才怎麽沒發現這裏安靜得像空城一樣?現在兩人都突然沒有講話,安靜得好像連空氣都沒敢流動了,尖銳的靜謐在耳膜裏發出恍若耳鳴的刺痛感,害人家的心好慌喔!“怎、怎麽會這樣?”


    “噓……”他噓了聲,又沉默了。


    姚芝姬眨巴著大眼,略嫌浮躁地細數自己的心跳——標難心跳一分鍾是跳多少下?七十二嗎?天!她估計自己目前的心髒頻率,可能是那個數字的兩倍甚至三倍,在一分鍾以內!


    “你的體質偏冷,我建議讓你用些藥補和食補。”指尖終於離開她的脈搏,飛快地在電腦上打下指令,他頓了下,眼睛不曾離開電腦螢幕。“那個……你分泌物多嗎?”


    這是什麽問題?姚芝姬情難自抑地紅了臉,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還、還好……”她小心地將手臂縮了迴來。


    “嗯。”他又按了幾個指令,再問:“你有時間煎藥嗎?”


    “廢話!”不屑地撇撇紅唇,接收到他投過來譴責的眸光,她吞了下口水,莫名地坐得瑞正。“當然沒有!”


    太詭異了!那種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分泌物多不多的答案,他竟然聽得懂?難道真有專業和不專業的差別?


    哼!怪人一個!


    “那麽,我幫你製成藥丸如何?”他好心地加以建議。“可以幫你分成兩小瓶,-瓶放在家裏,另一瓶則放在店裏,這樣比較不會忘記吃。”


    “要不要加錢?”她挑動秀眉,對這種“額外服務”特別敏感。


    尹逵愣了下,啞聲失笑。“不多收你的錢,放心。”


    “喔。”這家夥笑起來還像個人……欸?他笑不笑關她屁事?“別做得太大顆,我吞不下。”


    “好。”他一口答應,按了幾下鍵盤。“每餐飯後十顆,很快就可以見到成效。”


    “十顆!?”她的聲音拔高了起來。“你瘋了!那麽多顆怎麽吞?”


    “你既沒時間自己煎藥,又不能將藥丸做得太大顆,一餐才要你吞十顆,你就哇哇叫,那你不如別治了。”後!他第一次看到這麽不合作的病人。


    明知不是每位患者都會將醫師的話當聖旨,但至少那些人不會當著醫師的麵前就發作,就算要偷懶不吃藥,也大多是瞞著醫師偷偷來。哪像她?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扯開喉嚨就在他麵前大聲嚷嚷,教他怎麽還能維持好風度?


    所謂“惡馬惡人騎”,姚芝姬什麽不怕,就怕別人比她大聲。讓他板起臉這麽一吼,她的氣焰也沒了,隻得乖乖地“俯首稱臣”。


    “好……好嘛,你那麽兇幹麽?”末了,還不忘指控他的“惡行”。


    他雙臂環胸,以睥睨之姿望著她。“明天下午來拿藥,可以嗎?”


    “我要開店欸……”委屈地撇著嘴,她搖了搖頭。“恐怕走不開。”


    “身體重要還是店重要!?”他忍不住又大聲起來。


    “當然是——”她猛地提起一口氣,在見到他兇狠的目光時,聲音又軟了下來。“店重要啊……”甚至連肩膀都沒敢鬆開呢!


    尹逵差點沒讓她的迴答給氣死!“你真是……愛錢死好啦!”


    “世界上哪個人不愛錢?”姚芝姬聽他這麽一說,大姑娘又不高興了。“你要是不愛錢,會開這家中醫診所?至少我敢承認呐,才不像有些人隻敢在心裏偷偷地想,就怕別人罵他市儈;我就不信你這個開診所的醫師,又能比我清高到哪兒去?”


    一席話堵得尹逵啞口無言。的確,哪個凡夫俗子不為五鬥米折腰?他不是頂愛錢的那種人,但為求溫飽,還是得汲汲營營地賺錢,她的話令人毫無反駁的餘地,至少他就不能。


    “好,我承認我市儈,這樣可以了吧?”沒有辦法之下,他隻好承認了。


    “這還差不多。”姚芝姬洋洋得意地接受他的道歉。“別太傷心,至少我跟你一樣市儈啊,不然我開店做什麽?還不是為了賺你們這些冤大頭的錢?”


    “我什麽時候又變成了冤大頭?他可不承認這個身分。


    “不是臼?”後!說到這個,她就有一拖拉庫的問題可以發問。“既然你開了頭,我們就當做朋友閑聊,可以嗎?”可別自己一頭熱,人多未必會領情。


    “那有什麽問題?”尹逵不假思索便答應了。


    “好。”簡直是太好了,她可以從這個男人身上,挖到一點八卦話題,免得老被水仙嫌她自慰,十句不離本尊。“欸,你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


    “我哪有女朋友?”他連一個都沒有,哪來的很多個?


    “沒有?”她愣了下,轉換戰術。“那我們不說女朋友,你要說是紅粉知己也行。”有些男人就是口是心非,她怎麽知道他不會正巧是那一型?


    尹逵翻翻白眼,孰不懂她的思考方式。“不管是女朋友或紅粉知己都沒有!”他大聲澄清自己的“清白”。


    “真的沒有?”姚大姑娘才不信咧!


    “真的沒有。”再加三聲無奈。


    “你說實話,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幹麽還擔心讓你看不起?”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沒有?”後,大姑娘拍桌子了。


    “小姐,我的私生活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這樣說你懂了後?”尹逵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她的腦神經到底是怎麽個接法?“我,尹逵,單身,目前沒有女朋友,更沒有紅顏知己,這樣可以了嗎?”他鄭重地再三否認。


    “那你幹麽三天兩頭買女人的禮品?”難不成這家夥想泡她?不然一天到晚到她店裏做什麽?“餞太多是不是?拿來我幫你花算了!”


    尹逵直覺好笑,為她的直言不諱。“你用什麽身分花我的錢?”如果她的提議夠讓人心動,或許他會首肯也說不定。


    “啊?”她一向心直口快,往往嘴巴動得比腦子還溜,被他這麽一反問,她當場愣住了。“朋、朋友嘍!”朋友有通財之義嘛,這樣迴答總行了吧?


    “嗯哼。”他哼了兩聲,顯然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你想當我的女朋友?”


    轟地一聲,她的臉被炸紅了。


    “哪……哪有。”一陣說不出口的心虛,連她都不曉得自己在心虛個什麽勁兒。“我哪有這樣說?”朋友跟女朋友差很多欸,差一個字意思可就天差地別哪!


    “男人肯讓女人花他的錢,通常隻有兩種可能。”慢條斯理的,他有了逗弄她的樂檬。“第一,親貝關係:母親或女兒,花男人的錢天經地義;第二,親密關係:老婆、情婦、女朋友。第一類這輩子是來不及了,那麽你可以選擇的隻有第二類,你想挑哪個做?”


    下意識往後傾了些,她的臉越來越紅。“我……哪個都不想!”


    “是嗎?”他訕笑。“那你為何介意我向你購買女性禮品呢?”這女人,分明心口不一啊!


    “我、我才不介意呢!”她瞠大美眸,唯恐他不相信似的。“你來買東西,讓我賺錢,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介意?”伴雜


    著兩聲幹笑,額頭微微冒出冷汗。


    “哦?”他點了下頭,朝她招招手。


    幹麽像叫小狗似的對她招手?心裏雖然如此抱怨,她仍聽話地過分,微微將上身傾向他。“幹、幹麽?”


    “來,再過來一點……欸,怕什麽呢?我又不會吃了你!”呃……更正,或許下次有機會,他不見得會拒絕。


    “你很奇怪,這裏隻有我們兩個,有什麽話怕人聽見?”雖然心頭直發毛,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附耳上去。


    他按著肚子輕笑,硬是壓下大笑的衝動。“我可以忍受女人為我吃點小醋,這樣的你比平時可愛多了。”


    “什麽?”敢情她被耍了?姚芝姬火大地推開他貼近的俊顏,忍不住計較起來。“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平常很潑辣嗎?告訴你,我姚芝姬每天都一樣美麗漂亮;還有,別把‘可愛’那兩個字放在我身上,當心我捶你!”


    “為什麽?”這女人的反應真奇怪,明明將自己打扮得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偏偏又不準別人形容她可愛,這是什麽心態?“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愛?”


    她板起臉,一張俏臉拉得老長。“不覺得。你可以說我成熟、說我嫵媚,就是不能說我可愛!”


    “你的堅持很莫名其妙。”大手一攤,他咬著她的堅持不放。“加果你不覺得自己可愛,又何必將自己妝扮得如此年輕?找些適合你的打扮不頂好的嗎?至少不會再有人形容你可愛了。”


    “你懂什麽?”姚芝姬可受不了他嘲諷的語氣,兩掌一撐,立刻由位子上站了起來。“哪個女人不愛看起來年輕一點?我之所以討厭‘可愛’這兩個字,是困為那個詞等於‘幼稚’,你懂嗎?”她振振有辭地反駁道。


    “懂了。”他挑高濃眉,受教地點點頭,動手將電腦關機,然後抬頭看看掛鍾。“你該餓了吧?”陡地,他沒頭沒腦地天外飛來一筆。


    “啊?”這家夥在搞什麽鬼?他的話題跳得也未免太快了吧?也不怕人家趕不上!


    “我們在這裏睡了一個早上,連早餐都沒吃,我的肚子餓了。”起身撈起擱置桌上的鑰匙,他不介意兩人之間的關係由現在開始延伸。“走吧,我帶你去吃火鍋。”


    “誰跟你在這裏睡了一個早上?”聽起來挺曖昧的,而且明顯她吃虧得比較多。“你這個人,講話別這麽不清不楚的好不好?”看著他興衝衝往大門走,她卻還呆愣在原地計較他的遣詞用句。


    迴頭見她還站著不動,他索性旋身拉她一塊兒走。“當然是你跟我啊!這裏除了我跟你就沒有別人了,你還沒睡夠啊?”他當她神智不清了呢!


    “那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好不好?”火大地掙開手臂不讓他碰,她還不確定他的定位,怎可讓他隨意觸碰自己冰清玉潔的肌膚咧?“請你不要一概而論。”


    “好,我道歉。”再不道歉,這女人繼續固執下去,他非得餓死在自個兒家裏不可。“走啦!我快餓扁了!”


    “欸,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姚芝姬就這麽被他半推半抗地拖進轎車裏,被他載往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地方吃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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