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戰局到1944年5月,發生了對海軍長江布雷總隊極為不利的變化。


    日軍派遣軍總司令官火田俊六大將為了防止中國遠征軍從緬甸迴援湖南,打通大陸走廊,決定第4次舉行長沙、衡陽會戰。投入地麵陸軍部隊共計150個大隊,還有第5航空軍,兩個飛行師團,以及海軍艦隊和陸戰隊協同作戰,這是日軍對中國開戰以來,使用兵力最大的一次作戰。


    火田俊六總司令官決定:進攻長沙的日期定為日軍戰史上最光榮的“紀念日”——5月27日——1904年的這一天,是日俄戰爭中,日本海軍在對馬海峽打敗沙俄波羅的海艦隊的日子。


    然而3次曾經在長沙會戰中大敗日軍的第9戰區司令官薛嶽將軍不相信日軍會在多雨多水的夏季進攻長沙。


    直到機要秘書送來重慶統帥部發來的十萬火急的軍情通報,證實大量日軍集結於湘北和鄂東一帶正向南移動,準備大舉進攻長沙,薛嶽才大吃一驚。


    自信的薛嶽堅持日軍縱有千變萬化,但是在湖南這樣的環境中作戰,仍舊逃脫不了“天爐戰法”的天羅地網。他固持己見,不理睬白崇禧和何應欽的變更部署的提議,結果接受教訓的日軍改變了戰術,第9戰區亂了陣腳,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


    6月18日,長沙終於失守。


    8月8日,衡陽保衛戰結束,方先覺率領的第10軍孤軍奮戰47天,以18000人守城,對抗11萬日軍。彈盡糧絕的第10軍戰死7400餘人。


    日軍在3次攻打衡陽的作戰中,陣亡近5萬,傷亡共超過7萬人。


    日軍在第4次長沙會戰中僅傷兵達6萬多人,死6萬多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會戰接近尾聲的時候,林中天和120名海軍布雷隊員失去陸軍的有力庇護,陷入五十嵐少將的海軍江湖戰隊陸戰隊的包圍。小黑龍的陸軍護衛連寡不敵眾,除了瘦猴被捕,其餘的全部犧牲。林中天和布雷隊員們隻有手槍自衛,不敵日軍的重火力圍攻,終於被俘。


    林中天被押到五十嵐少將的旗艦安宅號炮艦上,接受勸降。


    林中天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五十嵐了,他在進攻武漢的田家鎮血戰中,被林中天指揮的平山號輕型巡洋艦轟掉一隻眼睛,如今戴著黑眼罩,顯得更加猙獰。


    五十嵐得意洋洋地說:“中天君,我費了很大的周折,你我二人今天終於見麵了。這是我的旗艦,對於失去軍艦的中天君來說,安排在這裏見麵,真是抱歉。”


    林中天針鋒相對地說:“我也很抱歉,我雖然沒有軍艦了,卻用機雷炸掉了你大大小小三十幾艘軍艦。”


    五十嵐說:“這就是我欣賞中天君出眾的地方。想當初在橫須賀造船廠和中天君初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問過一個很不禮貌的問題,貴國海軍有多少排水量?”


    林中天不避諱地說:“我自豪地迴答總排水量有8萬餘噸。”


    五十嵐譏諷地問:“現在剩下多少?”


    林中天坦蕩地說:“總量為零。但是我們依然在用水雷和你的艦隊作戰。”


    五十嵐的氣焰稍剎,說:“你身為上校艦長,卻沒有站在艦橋上指揮,不能不說是個遺憾。這樣吧,貴軍的平海號巡洋艦已經修好了,請你去擔任艦長,如何?”


    林中天如岩石般兀立地迴答:“士可殺不可侮,我寧死也不再上平海艦!”


    五十嵐勸道:“你不是喜歡你的平山號軍艦嗎?可惜平山艦炸毀了,不過平海號與平山號是姐妹艦,你不想去指揮嗎?”


    林中天反問道:“士有所為,有所不為,怎麽日本的武士不懂得這個道理嗎?”


    五十嵐氣得想拔出戰刀劈了這個強硬的對手,但是忍住了。


    這時候,副官一聲報告後,走到五十嵐的身邊,低聲稟報著。


    五十嵐思索了一下,說:“請她進來。”


    副官退出後,不一會兒,進來了身穿和服的落葉小姐,她的容光煥發,似乎照亮了五十嵐的艦長室。


    林中天暗暗吃了一驚,打量著闊別的落葉,心裏不報任何希望。


    落葉朝五十嵐鞠了一躬:“大哥!”


    五十嵐驚喜地說:“落葉,你怎麽來了?”


    落葉出奇地冷靜,說:“我和叔叔飛到了長沙,聽說中天君被你俘虜了,特地趕來見中天君。中天君,受苦了。”


    林中天高傲地迴答:“能為國家受苦,我心甘情願。”


    落葉真摯地說:“中天君,我懇求過我父親了,準許我帶你走,離開戰場,離開長沙,去上海,也可以去你的家鄉,總之一句話,離開戰爭。”


    林中天說:“戰爭還沒有離開我的祖國,我怎麽可以離開戰爭?”


    落葉懇求地說:“可是你現在已經是戰俘了,對一個戰俘來說,他的戰鬥結束了。”


    林中天信誓旦旦地說:“對我來說,隻要日本侵略者沒有退出中國,戰鬥永遠沒有結束,那怕我被殺,化成厲鬼還要跟日本侵略者戰鬥到底!”


    五十嵐說:“中天君,你我雖然是敵人,但是我的父親欣賞你這個對手,所以才會同意我妹妹的請求,接受戰敗的現實,全身而退吧!”


    林中天自豪地說:“落葉小姐,謝謝你的一番美意,我寧可去地獄見我的父親母親,見我死去的弟兄們,也決不離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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