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我握緊顧餘風的手,拉著他往門外走。


    然而人有的時候就固執,比如說艾娜娜,我懂的,大概是因為不甘心,畢竟當初我被李牧拋棄的時候,心裏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如今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顛倒,我想雖然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李牧,也不會原諒艾娜娜,但是我懂,我懂的他們的心情,或許哪一天,天高明月稀,我一抬頭,天空明朗,心也明朗,恨就會消散。


    “秦雨暄!你給我站住!”


    艾娜娜衝上來,一把拉住我就往地麵上推,幸好顧餘風及時擋在了我的麵前。


    可是人發怒地時候,力氣就沒來由的大。


    艾娜娜滿臉通紅,我不知道這樣子的她值不值得可憐,但是我害怕。畢竟我小腿上還有傷。


    “你是不是瘋了!”


    顧餘風緊緊的護在我的麵前,艾娜娜卻試圖一次又一次的穿過顧餘風,想要把我推到在地上。


    “你才瘋了呢!你為什麽要她不要我!為什麽!”


    艾娜娜大聲的哭喊,我看到她猙獰的表情嚇得一身冷汗,艾娜娜一直推著顧餘風的向後推,我也隻好向後退。


    顧爸爸和顧媽媽看到這個場麵大概都驚呆了,他們大概沒有看到過身為大小姐的艾娜娜這副模樣吧。


    艾娜娜在顧爸爸和顧媽媽麵前一向是端莊美麗,又氣質出群,和他們想象中的我這種女人相比。艾娜娜在他們心中的形象自然是比我好了太多太多了。


    顧爸爸和顧媽媽出奇的望著我們三個表演,這次竟然沒有給艾娜娜辯護,更沒有罵我,也沒有對著我說難聽的話。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我們不可預料的。


    我不停的向後退,卻不知道後邊有一個空缺,我的腳一下子崴在洞裏,傷到了還沒有半分好轉的小腿,所有的爭吵停止,我吃痛的叫了出來,卻怨不得任何人。


    小腿處一陣一陣的疼,我看到石膏被鮮血染紅了,難怪呢?


    顧餘風慌忙的抱起我,大聲怒吼著叫管家,然後我被抱進車裏,一直躺在顧餘風的懷裏,


    史鐵生說,在所有童話的結尾處,讓我們這樣理解吧:上帝為錘煉生命,將布設下一個殘酷的謎語。


    這或許便是人生本就悲苦的本相。有的時候,美好存在的意義就是被毀滅,但是毀滅也創造了新的美好。


    我愛顧餘風,所以我接受所有的遭遇。


    或許毀滅的過程不過是為了洗滌心靈,讓美好穿透時光,穿透生命,沾染上死亡的鮮血,然後重新複蘇。


    《西部世界》裏,女主說,每個人都喜neers,盡管neers可以對他們為所欲為,但是她感謝生命中遇到的每一個人,讓她知道,活著,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


    嗯,剛剛顧餘風還這麽告訴我,我雙手環住顧餘風的脖子,對著他努力的笑,顧餘風卻快要哭出來了,真沒想到,他哭的樣子也這麽的好看。


    “別哭,笨蛋!”


    我摸了摸顧餘風的臉,顧餘風的眼淚眼淚竟然掉了下來。其實我還好啦,不過就是小腿疼而已,連暈都沒有暈過去。


    或許有些時候毀滅就是美好本身。在毀滅的瞬間,我們才知道人情可貴,才懂得珍惜平凡。


    很久之前,看《歲月神偷》的時候,感觸最深的是男女主之間的情感。


    貧賤夫妻不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句話或許是男女主情感的最好描述,讓人一下子覺得他們兩個好幸運,生命中的天災人禍總是不可預測,有個人如此溫暖的陪在身邊大概才是一樁美事,又何必去管貧賤富貴。


    畢竟通透的人從來都不會因為物質的多少而影響到他們的幸福程度。


    畢竟美好這東西,在有些人那裏就是這麽的絲絲入扣,盡管天災,盡管人禍。


    可是我和顧餘風不是貧賤夫妻,我們比貧賤夫妻過得還要艱難百倍。


    何時到的醫院我已經不知道了,畢竟小腿實在是太過於疼痛,那種疼痛通過我身體的神經傳遍全身,我慶幸我沒有疼的暈過去。


    大概是因為我的心裏總是有一個念想,或許是因為在電視劇裏看多了,我總覺得,這個時候暈過去了,可能就不會再醒過來。


    我忍著疼痛睜大眼睛對著顧餘風使勁兒的笑,顧餘風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顧餘風有一天還會因為我哭泣,他看上去,真的很傷心呢。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你別哭……”


    顧餘風伸出一隻手來摸我的臉,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已經淚流滿麵了,嗯,肯定是因為太疼了,隻是因為太疼了而已。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被醫生極速的推進急救室,白色的門被關上,顧餘風就這樣被隔在了門外。


    我怎麽能沒有顧餘風呢?我怎麽能看不見顧餘風呢?


    我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雖然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以前顧餘風的不在的時候,我也經常會覺得傷心難過,會忽然覺察到顧餘風的重要性,但是這次的感覺卻分外的強烈。


    “顧餘風!”


    “顧餘風!”


    我躺在全白色的病床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氣,醫生拿著手術刀走過來,兩個主治醫生快速的拆開我的小腿,一邊止血,一邊安撫我。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去喊顧餘風的名字。然後看著白色緊閉的門心裏涼涼的濕了一片。


    顧餘風怎麽會在我麵前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我的身邊呢?我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好靜靜地躺著,任由淚水往外湧。


    小護士看到我淚眼模糊,趕緊去拿了幹淨的手帕過來給我擦去淚水。


    “小姐,沒關係的,您不要哭,也不要害怕。”


    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經談過了戀愛,但是很可能她還沒有很深的閱曆,讓她去理解什麽是愛上一個人。


    我想我曾經也不知道,但是後來遇到了顧餘風。


    我就想緊緊的賴著他,一刻也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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