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風讓我跑,讓我一個人走掉,讓我相信他可以替我救出爸媽。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我無法做到獨善其身,哪怕我真的信他,也知道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但心裏湧起那股氣不允許我這樣做。


    我默默的收起手機,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也要跟爸媽在一起,一起承受,一起麵對。


    那兩個黑衣人或許有些疑惑我怎麽突然安靜下來了,不問不鬧不反抗,還很配合的樣子。但他們也沒有過多懷疑,反正隻要完成任務就好,誰會管那麽多呢。


    我懷揣著愈加不安的心一步一步,跟著那兩個冰山似的人走向陰森的別墅。


    開門的是個近五十歲的男子,不是艾傑,看上去是在這裏住了很久的,衣著筆挺,略有風度,他跟那兩個黑衣人一樣,也是一臉冷漠,似乎對所有事都並不在乎。


    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著我,生怕我跑了似的,那個男人應該是知道我會被帶到這裏來,麵上一點波瀾也沒有。


    三人互換了眼神後,左邊那男人將我往裏推了把,沉聲說著:“進去。”我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這別墅裝潢得像中世紀的伯爵莊園一樣,視線所及之處,都是暗沉又複古的色彩,每個角落都看得出是用心考究的結果,但整個空蕩蕩的屋子,就讓我覺得可怖又壓抑。


    那兩個人在把我弄進屋後,就出去了,也沒有進來,隻有那個五十歲的男人走在我前麵,一句話不說,也不知道要帶我去哪裏。


    四周都很安靜,光線不暗,但卻莫名陰森。


    我鼓起勇氣,四下張望了幾眼,忍不住問他:“你,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到底想幹什麽!”


    那男人根本連頭都不迴一下,哪怕就是不耐煩的說幾句話也好啊,兇巴巴一點我也能接受了,但是這樣不理不睬,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滋味,更像恐怖片裏那些隨時會發生的驚悚情節。


    我要是嗓子眼粗一些,心都能直接跳出來。


    突然站定,我不走了。


    我決定搏一搏,也賭他們不敢這麽快會傷害我。


    那男人聽到身後沒動靜了,終於有了點反應,駐足迴身看向我,疑惑了一下,“跟我走。”他的聲音很沉,像釀了很多年的酒。


    我卻忍不住抖了一抖,本來以為提起的底氣,被這麽一嚇全都嚇散了。


    “你,你不說要去哪,我就不走了!”我站在原地,倔強的揚起了頭,以為這樣就可以給自己多一些勇氣。


    那男人不說話了,雙手交握在身前,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我,不再繼續往前走,也沒有走向我。


    時間尷尬的凝結了。


    我搞不懂他這是要幹什麽,也不敢亂動一下。於是,我們就這樣靜靜對立站著起碼有五分鍾之久。


    太詭異了,一切都太詭異了。


    我還以為就要這樣呆一個晚上,心裏牽掛父母得不行,正當我要開口打破這尷尬時,突然一連串腳步聲從那男人身後響起,不緊不慢,似乎很輕鬆自在。


    一下一下,像是直接踏在我胸口上。


    “劉管家,你迴房去吧,這裏我來就行了。”艾娜娜的聲音冷冷的在這沉靜的四周響起。


    那男人居然是艾家的管家,他默默朝艾娜娜婀娜走過來的方向半鞠了個躬,轉身就朝一邊小過道走去。


    我現在別說是見到艾娜娜那張臉了,就是聽到她的聲音,或者是關於她的任何一點點消息,都恨不得趕緊把她揪出來亂刀砍一頓。


    但理智還是占了上風,我知道爸媽在她手上,我不能輕舉妄動,卻又很不服氣每次都要屈於她的惡勢力之下。


    艾娜娜緩緩走向我,不論什麽時候看,她的那張臉都完美至極,化不化妝對她來說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天生麗質說的或許就是這樣的。


    任誰瞧了,都不會將她與蛇蠍二字聯係到一起,這張臉,還真是會騙人。


    “噯,我說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對你客氣的時候,還真當我好欺負了?非要逼著我走到這一步,怪不得別人,就怪你自己。”


    艾娜娜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看著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不屑,但就算再怎麽掩飾,我都還是輕易從她眼中找到了嫉妒。


    女人最懂女人,也就是因為太懂,所以容易輕敵。


    我沒有被她這話擊退,臉沉了沉,我冷哼一聲:“一個普普通通的我,居然能讓你一個大小姐這麽費盡心思,還真是天下奇談。”


    她眼中得意的光黯了黯,換上更多的寒意,“隨你怎麽說吧,打嘴仗,我或許比不過你,但論手段,對付你還是小意思。本來麽,我也沒想過要趕盡殺絕,就算因為你這個賤人,害我丟了那麽大的臉,受了那麽多痛苦,我也隻是想,把餘風拴在身邊就可以了。隻要我們能遠走高飛,去到一個沒有你的地方,他總會完完全全屬於我的,可沒想到,不光你這麽不要臉,就連那兩個生你養你的人都這麽不要臉,嗬,看來有些德行還真是遺傳的。”


    她冷笑一聲,口不擇言的指責著我和我的爸媽。


    我真想抬手扇過去,但是聽她話裏的意思,仿佛是爸媽先做了什麽?


    “你說我可以,別把我的父母扯進來,這是人最基本的教養。”我冷冷說著。


    艾娜娜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兩聲:“教養?你現在是在跟我提教養嗎?像你這種從那落魄舊城區出來的貨色,有什麽資格跟我提這兩個字?要不是你犯賤,妄想攀高枝,我又怎麽會屈尊來對付你們一家?!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如果你天真的以為能把餘風從我身邊搶走,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句句不離顧餘風,看來是真的愛意深沉,可縱使再愛,也未免太過於失了理智。何況當初她還背叛過這段感情,如今還有何臉麵口口聲聲說著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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