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死人一樣的臉色終於再次動了一動,他緩緩睜開雙眼,喉頭劇烈的顫抖:“賢婿……都是老朽糊塗……你可不能休了琰兒……老朽再不敢、再不敢……”他嚴正的麵孔在一瞬間全部崩潰,忽然淚如雨下嚎啕大哭!


    蔡夫人看到丈夫如此,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我抖了抖嘴角,上前扶起蔡邕:“嶽父大人,您言重了,快起來吧。”


    蔡邕從老淚縱橫中緩過神來,蔡夫人急忙掏出錦帕為丈夫擦拭眼淚。


    “夫人,擦擦眼淚吧。”我伸手探入蔡琰頜下,彈去了她晶瑩的淚滴。


    她抽泣著擦拭著淚:“你今日讓我哭了兩次了……”


    我盤膝坐下,輕輕拍了拍她柔若無骨的肩胛,卻沒有再出言安慰她。


    並非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用言語來解釋。


    “嶽父大人,今日我們將話講開,以後這些許小事,你若再以大義壓迫於我,小婿可要翻臉不認人咯!”我鄭重向他做出聲明。


    懾於我方才施展的淫威,蔡邕不敢不從:“老朽不敢、不敢,賢婿隨心所欲。”


    “方才這些誤會,嶽父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我腆著臉說道,“小婿粗魯愚鈍,大事上還要依靠嶽父大人指點。”


    蔡邕打起精神,勉強笑了笑:“賢婿過謙了,老朽一把骨頭,你哪裏用得上我?”


    我嚴肅地說道:“嶽父大人,萬萬不要以為我在客氣,大是大非上小婿還需要你提醒,但像剛才這種無關大義的小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


    他點了點頭:“老朽知道了……原來這是小事情啊……”他搖頭嘆息。


    我佯作沒有聽見:這老頭是不是太固執了?還認為這是難以容忍的原則性錯誤?!我這節課白上了?!


    蔡夫人急忙吩咐女兒和丫頭們活躍氣氛:“琰兒,你來奏上一曲吧?”


    小娥迅速擺上一張琴,蔡琰也不多說,攏了攏袖子,微微調了下琴弦便開始彈奏。


    貂蟬也摸出一支長蕭(或者是笛子?),幽幽咽咽地吹了起來。


    蔡邕渾然忘記了方才的僵持,撫掌讚嘆:“琰兒的琴技已經得了為父八成的韻味啦!”


    才八成?我雖然對於音樂一竅不通,但還是可以做出最基本的評價:樂曲行雲流水一般,又似天籟仙樂,我說不出這一琴一蕭何處精彩,但至少知道這樂曲十分動聽。


    一曲作罷,貂蟬與蔡琰都是攏起袖子,輕輕拭去鬢角的細汗。


    “好好,沒想到馬府這位……姑娘的曲藝竟還勝琰兒一籌!”蔡邕擊掌叫好。


    貂蟬低頭道:“蔡大人謬讚了,少夫人精擅文藝,曲樂隻是娛樂,貂蟬區區一個舞姬,怎敢和少夫人比較。”


    蔡邕砸吧著嘴,沒有接話。


    “蟬兒務要自輕自賤,我覺得你就比琰妹好一些,”我笑道,“琰妹隻會彈琴,你的舞藝可遠勝於她呢。”


    貂蟬看了看我,抿著嘴不說話。


    我怎麽感到那雙妙目隱含著一股幽怨之情?


    我急忙錯開目光,找個話題:“方才這段曲子深深打動了我,我忽然靈光一現,便吟詩一首吧。”


    蔡邕蔡琰父女四隻眼睛齊齊一亮。


    “為父迫不及待啊。”老蔡又完全恢復了最初的稱唿。


    “小娥,快給夫君準備筆墨。”蔡琰急忙吩咐。


    你準備筆墨……莫非就是等著這一刻?


    我凝神靜思,苦苦思索著那首詩的全篇,而後撚起定製的毛筆,運勁於手腕,揮灑而下:


    “錦城絲管日紛紛,


    半入江風半入雲。


    此曲隻應天上有,


    人間能得幾迴聞。”


    第七十三章東邊的和尚


    “看來人間又多了一篇傳世妙文!”蔡邕撚須嘆道。


    我忽然想起一事:“之前我那幾篇詩文,是否都是嶽父有心傳播?”


    “你才知道麽。”蔡琰嗔道,“父親為了給你揚名,可是花了大力氣的。”


    我吸了口氣,反而為剛才的動怒有些愧疚:“嶽父大人一片善意,小婿……唉!”


    蔡邕搖頭:“賢婿詩才絕世,遲早傳誦天下,老朽隻是畫蛇添足而已。”


    一時間我實在找不到適當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感念之情,隻能恭恭敬敬向他深深地一拜。


    “賢婿大禮……折煞老朽啦!”蔡邕忙不迭將我攙起,“隻是袒露臂膀,確實不是士人所為啊!賢婿並非山野村農,已然名列九卿,此等行為,雖是小節,但時常為小人所趁,毀謗於朝,因此不得不防啊!”


    “……”我無話可說:我隻是想涼快一下而已,你非得將此事和名譽地位掛起鉤來,並冠以“我都是為你好”的大義名頭,我要是繼續拒絕,實在情何以堪。


    “嶽父大人,小婿服了您了……”我拱了拱手,看著肌肉賁起的小臂,決定添一件長衫,“小昭,有沒有輕薄點的外衫?”


    小昭迅速返迴車廂,拎出一件薄如輕紗的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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