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嗚……我是個女的……」眼淚終於潰堤。


    皇甫恪麵色複雜地瞅了她半晌,鬆開她的手腕,突然道:「把那玩意兒弄下來,整天戴著難道不難受?」


    「什、什麽?」海棠如驚弓之鳥一樣瞪著自己上方的男人,他剛才說什麽來著?


    「臉上貼的和胸部綁的,都弄掉!」他一麵說,一麵幹脆自己動手。


    大手毫不客氣地撕掉覆在臉上的人皮麵具,立即露出那張嬌美動人,又驚惶失措的小臉,另一支大手不由分說鑽進她的衣襟內,去解束住胸部的白布條。


    「啊!不要。」海棠下意識地掙紮著,急急地扭過身欲朝床角爬去。


    「現在才害怕,是不是晚了點?」皇甫恪輕嗤一聲,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住她,


    夜,深了……自從被皇甫恪揭穿女性身份那夜開始,整整三天,海棠就沒機會穿上衣服。


    當她醒來,就會看到那雙清朗的眼眸,閃著曖昧又熾烈的神情,七分熱情三分引誘地開始要她。


    他也會讓她休息一陣,抱她去沐浴,會端來做好的飯菜,無視她的拒絕,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就連月牙兒也羞得躲進了雲端。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因為私塾放農忙假,她本想趁著這機會陪青綾去一趟比馬家鎮更遠的桑梓鎮買一些少見的藥材,可惜他卻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


    不過,她也終於知道以前每晚他不睡覺,在燈燭下忙些什麽了。


    原來他在畫畫,那些畫裏隻有一個人物,就是她。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用畫來記錄她在日常生活裏的一舉一動,無論是彈琴,梳頭,剪燭,還是讀書,寫字,嬉戲,一顰一笑,皆在他筆下出現。


    更多的,卻是與他雲雨之後承歡無力的她躺在床榻上的寫真,畫她赤裸身體的每一處,一組又一組,既生動又令人麵紅耳赤。


    這三天裏,他不再背著她畫畫了,甚至還會肆無忌憚地強行將她抱到他房裏,對著一麵銅鏡交歡,借著鏡麵,仔細地觀察兩個人合為一體時的姿態,尤其愛瞧她承歡時的每一個表情,長年拿畫筆的手指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她身體每一處,那個時候,她甚至感覺到他也是在作畫,在她的身體上勾勒著優美的線條。


    這人,腦子裏到底想幹什麽啊?那麽些個變態的法子,難不成是想畫本「春宮圖」出來,簡直羞死人了!


    海棠對此又氣又惱,卻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叫「皇甫恪」的家夥,外表看起來溫和,其實個性倔強又偏執,不感興趣的東西決不會多看一眼,感興趣的東西就會狂熱的一頭紮進去到難以自拔,比如她。


    但毫無疑問,他是個繪畫的天才,不僅擁有純熟的技巧,還有勝人一籌的敏銳觀察力,他下筆又快又準確,所畫之物皆栩栩如生,令人過目不忘,讚歎不已。擁有這種深厚畫功的人,為什麽會隱居在這個小鎮?是不是象她一樣,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不敢多問,怕因此而引起他的懷疑,若他知道她便是當日後蜀國的海棠夫人,是害月家滅門的罪人,他會如何處置她?


    第八章


    剛入秋,庭中的那株海棠樹就開花了,光亮的綠葉間,粉白淡紅的花朵一簇一簇地,風一吹過,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清香,一樹的花朵並不特別豔麗,卻別有一份惹人寵愛的嬌態。


    皇甫恪說,這樹種了六年,今年的花兒,開得特別美。


    他說這話時,薄唇輕揚,清朗的星眸也閃爍著同樣舒心的笑意,海棠覺得這樣的皇甫恪好看極了,隻是看著他,就能讓她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她不愛看她的黑眸裏露出焦慮或煩憂。


    可是人,怎麽會沒有煩惱?前幾天,鎮上開當鋪的元公子娶親了,他們一同去吃喜酒,在路上碰上一個學童的家長,皇甫恪讓她等等,然後招手示意那學生家長跟他走,她好奇地跟上去,聽到他正對著人家大發發雷霆,那怒氣衝天的樣子,嚇得學生家長縮著頭,一聲都不敢吱。


    原來是因為家裏困難,這家長不打算讓年方八歲的女兒春妮繼續念學堂,消息傳到皇甫恪耳裏,讓孩子輟學的事無疑最讓他惱火,這下遇上了,立即狠狠地斥責一通,末了,再遞過去一袋銀兩,告訴春妮爹以後有困難就說話,別動不動就不讓孩子念書。


    春妮的爹感激涕零地拿著銀子走了,皇甫恪又恢複往日的溫和親和,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地拉著她朝元記當鋪走。


    私塾先生不富裕,這誰都知道,可是卻對一個會因為家境困難而輟學的家長,出手大方,毫不吝嗇,這讓海棠打心眼裏敬佩。


    她也想出點力,幫點忙,每個月,皇甫恪都會給她發月錢,她住在私塾裏,吃喝都是他的,也沒見他收一錢銀子,這讓她過意不去。


    沒再考慮,她到房裏把自己的月錢和首飾都翻了出來,一路支手捧著到皇甫恪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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