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眼鏡夭折事件”後,房蔌築不再到診療室找何佑緯谘商,在醫院裏,也總是有意無意躲開與他見麵的任何可能,她的反應隻能用“避如蛇蠍”來形容。


    “房蔌築!你給我站住!”好不容易在院裏的走廊上看到她,何裙緯立刻先撥手機給早已standby的蔚甘琳,然後氣急敗壞地扯開嗓門大吼。“就站在那裏不準動!聽著!不準給我亂動!”他先發製人。


    “嗄!?”房蔌築正和一個經常碰麵的太太談事情,一聽到他的聲音,整個人立即驚慌失措了起來;旋身對上他的眼,她的心髒幾乎跳出喉嚨。


    “對不起,我現在有急事,我們改天再聊好嗎?”她繃起全身的神經,略嫌急躁地跟對方解釋並獲得諒解的點頭。“謝謝、謝謝!”她感激得莫名其妙,二話不說拔腿準備閃人。


    “動!你還敢給我動!?你該死了你!”仿佛房蔌築欠了他幾百萬會錢似的,他不顧走廊上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不留情麵地大聲嚷道,並大步朝她走去。“你聾了嗎?我叫你站在那裏不準動,你是聽到了沒有!?”加快腳步,現在的他,有點像在競走。沒辦法,醫院守則——不準在走廊上奔跑,違者記過處分。他恪遵職守,不承認自己多少忌憚記過的懲戒。


    “呃……”房蔌築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為所有人明顯帶著訕笑的注視,整張臉脹得赭紅,額際冒出冷汗。


    她該跑的,可是她跑不動。腳底板像黏到黏老鼠的強力黏板,令她連稍移半寸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夾帶劇力萬鈞的澎湃氣勢步步逼近……


    “夭壽喔,這查某囝仔看起來就乖乖啊,奈氣人給人倒會仔?”


    “你怎麽知道她倒人家的會?”


    “嘸奈々給人追到院々來?用‘肚宅’想嘛災。”


    斷斷續續的小聲耳語,迅速而確實地在周邊的人嘴邊傳開,房蔌築冷汗潸潸,心裏埋怨何佑緯不止千百遍!


    “房小姐,你真的……欠人家錢喏?”原本和她聊天的太太一臉不敢置信,眸光上下移動地審視著她,恍若想看穿她的。信用額度”。


    “沒……不是、我沒有……”她總算體會什麽叫“有口難言”。


    現在這種陣仗,就算她說破了嘴,也不見得有人相信她的話,隻會認為她狡辯而已;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以免傳出更難聽的謠言。


    “終於逮到你了喉?”何枯緯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像警察在逮犯人那般粗魯。。你別跑,我有話跟你說。”


    “說話就說話,不要這樣拉拉扯扯的嘛!”扭絞著自己的手臂,房蔌築就是無法擺脫他的箝製。


    “不拉著你,難不成好讓你有機會蹺頭?”他看起來像是這麽笨的男人嗎?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躲我?不過是一副眼鏡罷了,你有必要記仇記這麽久嗎?”他就不屑做這種小腸於、小眼睛的人。


    “別這樣!”她急了,益發用力扭動手臂。。會讓別人誤會啦!”根本不是眼鏡的關係!他難道沒聽到那些人的耳語嗎?教她以後還怎麽在這職場立足?


    “誰?”或者說何枯緯真是個沒神經的男人,他猛地將黑瞳掃向四周,兇惡地盯著一雙雙好奇的眼眸。“哪個家夥敢亂‘五六七八會’?當心我一個個抓起來洗腦!”


    廊上的好事者見何佑緯目露“兇光”,還大膽出聲“要脅”,個個低垂下頭紛紛走避,當然也包括剛才還在跟房蔌築講話的那個太太,速度之快令人昨舌。


    “你的口氣就不能好一點嗎?”用力扯迴自己的手,房築慍惱地瞪了他一眼,都不知該怎麽說他才好。“你把人都嚇跑了。”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好,橫豎全都是你的話了。”何佑緯惱了,又拉起她好不容易掙開的手,直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別理他們,我們走。”


    “唉唉,你別拉呀!”嬌小的身段哪比得上他長腿的速度!房蔌築不得不小跑步跟上他;當然,小手還握在他的大手裏是最大因素。“你倒是說清楚,到底要拉我到哪兒去?”她的心頭怦怦跳,到底是因為小跑步還是……他?


    “查某郎’有耳無嘴,跟我走就是了!”為了讓她無異議跟上來,何佑緯不惜竄改閩南俗諺直發牢騷,引來幾個經過的小護土掩嘴偷笑。


    “呃……”房蔌築無法如他一般,漠視護土小姐的訕笑,隻得沿途不斷向往來的人們點頭微笑,像英國王妃出外巡禮般慎重。


    “你在傻笑個什麽勁兒?”迴頭睞了她一眼,他的眉心打了個死結。“笑得跟花癡一樣!”笑花凝在唇邊,房蔌築被他不加修飾的言辭給氣壞了!“花癡不好嗎?至少我不再需要你的幫忙。”如果她的“花癡”可以吸引男人上鉤的話,壓力便會解除,也不用再仰賴他的鼻息過日子。


    “別妄想激怒我,那對你沒好處。”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何佑緯一陣詭笑。


    “我需要激怒你嗎?”她猛地頓住腳步,不肯任他拉著走動。“你看看你自己,活像隻暴怒的活動恐龍,我還需要激怒你嗎?”那種“功力”已經讓所有人都鳥獸散了,難道他還覺得不夠嗎?


    “我?暴怒?還活動恐龍!?”這是什麽形容?難道這妮子的腦袋還停留在遠古時代不成?“我哪裏像恐龍了!?”他忍不住地破口大叫。


    “你看你看,就是現在!”房蔌築學著他齜牙咧嘴,小鼻子皺出幾條細紋。“不正像恐龍發怒狂奔而來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他的確是不知道啊!哪個人有特異功能,可以看清自己的表情?何佑緯懊惱地狠瞪住她,猛地扯緊她的手,再次拉開大步。


    “不跟你閑扯了,辦正事要緊!”


    ...


    辦正事?所謂的辦正事,就是拉她來網路休閑中心裏喝咖啡?


    房蔌築好奇的眼透過門框,流轉在偌大的網咖裏,這家複合式的網路休閑中心人很多,她不曉得這種店真有這麽多顧客,而且真的可以賺錢。


    在她有限的認知裏,這種店的客源應該大多為國、高中生,沒想到這家店的顧客竟是以soho族和大學生居多,一時間讓她的頭腦難以消化。


    “為什麽……我們不能坐外麵?”非得選在這種獨立式的包廂裏?


    雖然現在門是開著的,但總感覺是區隔開來的空間,隻消門一關,裏麵的人在做啥壞事都不會有人知道,這讓她感到如坐針氈,怪不是滋味且別扭。


    “你會上網嗎?”何枯緯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不會。”即使在資訊飛騰的現代,依舊有為數不少的人屬於電腦白癡一族,而無巧不巧的,她恰巧就是。那一族”的“族員”之一,編號oo一。


    “那你坐外麵幹麽?”睨了她一眼,他啜了口咖啡,黑眸裏淨是戲謔。


    外麵開放式的空間,清一色有個特點,每張桌上都放了一台電腦,無非讓人上網用的;她既不會使用電腦,也不會上網,幹麽去跟人搶那一位難求的位置?


    到時,安玖煥那鐵公雞又會跟他嘮叨個沒完,為了讓耳根子清靜些,他才不得不選擇這個包廂;不過,這也是蔚甘琳特別交代的,他不敢不從。


    “這麽說,你也是電腦白癡嘍?”房蔌築也不是顆軟柿子,不假思索地頂他一句。


    “咳!”何佑緯一口咖啡差點沒由鼻子裏噴出來,他狼狽地咽下喉管裏的液體,紅著臉嗆咳幾聲。“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怎麽可以對小姐這麽沒禮貌呢?緯緯。”一個女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人包廂裏,順手關上門,頓時,包廂成了切切實實的密閉式空間。


    “緯緯?”房蔌築本來因房門突然被關了起來有點緊張,但一聽這個稱謂,立刻將她的緊張感全數驅離,反倒覺得有點好笑。


    “該死的!我不是叫你別喊我那兩個字!?”何佑緯的臉立刻脹紅,俊顏更顯狼狽。


    “我習慣了呀!一時半刻哪改得過來?”女人溫柔地笑著,把托盤放上四角桌,美顏轉向房蔌築。“你好,我是蔚甘琳,你是房小姐吧?”


    “呃,我是。你好!”她微愣,顯然何佑緯那大嘴巴已先行向這女人介紹過她了,收起驚疑不定的心思,她細細打量眼前這個叫做蔚甘琳的女人。


    柔美的瓜子臉蛋,精致的五官,頂著柔軟蓬鬆、令人想碰觸看看的波浪長發;身上穿的是烘托圓潤身段的針織貼身長衫,以房蔌築的審美觀而言,稱得上是美人胚子。


    但她是誰?何醫師的女朋友嗎?


    莫名的,心頭湧起一股酸澀,她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可能是手上的咖啡太苦,導致她產生錯覺吧!”


    “聽緯緯說,你家裏逼婚逼得緊是吧?”相較於她的細細打量,蔚甘琳的目光倒是不加遮掩地梭巡她的五官,大刺刺的程度令人發指。。想找個好對象嗎?”


    “廢話!”何佑緯翻個大白眼。“哪個女人不想嫁個‘好對象’?”


    “你還賴在這裏幹麽?”蔚甘琳吸了口氣,迴頭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關起的門。“玖煥在辦公室等你,你知道他的脾氣不太好,還不快點‘滾’過去?”


    “奇怪了,我跟他八字不合,他找我會有什麽好事?”何枯緯嗤笑一聲,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我留在這裏就行了。”


    “現在開始,是我和房小姐的‘私房話時間’,你在這裏豈不無聊?”蔚甘琳的唇微微上揚,滴溜溜的眼上下轉動了圈。“你要在這裏妨礙我們是無所謂,但到時如果有‘什麽事’打了折扣,你可得自己承擔喔!”


    何佑緯登時豎起全身寒毛,他沒笨到聽不出蔚甘琳話裏的恐嚇意味。


    這個機會是他千求萬求才求來的,沒道理自己再拱手出讓;為了不讓之前的口水白流,他隻得摸摸鼻子準備離開包廂。


    “乖一點,別給我惹麻煩!”臨去之前,他不忘撂下狠話,就怕那不聽話的妮子又給他找“茶包”。


    “不會!你放心好了。”這句話是蔚甘琳代替房蔌築迴答的,連忙一逕兒揮著手趕他離開。“去去去!杵在那兒挺礙眼的哩!”


    何佑緯不放心地看了眼房蔌築,發現她老低垂著頭,他歎了口氣,關上房門離去。


    “真噦嗦!”蔚甘琳將視線拉迴,對上房蔌築的眼。


    “你難道不覺得他很讓人受不了?”她家老公可不會這麽碎嘴。


    “還、還好……”在背後論人長短的事她做不來,加上這個女人是何祜緯的朋友,自己又是突然拉來“見客”的,她不確定自己可以跟她“體己”到什麽程度。


    蔚甘琳揚了揚眉,菱唇抿起好看的弧度。“別提他,我們聊我們的!”


    “對不起,請問……我們要聊什麽?”她的工作是社工,自然有一套與人聊天的“職業本能”,但她必須確定這女人想談的內容,才好接上主題。


    “聊你想找對象的事啊!”蔚甘琳好笑地起了頭。“要不要說說看,你家裏逼婚的理由?”雖然多少已由何佑緯口中得知,但她想當事人或許可以說得更多。


    “我想……何醫師應該向你說過了吧?”她垂下頭,略微覺得難堪。


    自己的事大刺刺地攤在不認識的人麵前,也難怪她難堪。會去找何佑緯,是院裏的醫護媽媽介紹的;她說何醫師頗有醫德,人又有耐心,教她不妨去向他討教。


    事實並不然,他根本沒有醫德,不然不會把病人的隱私告訴他的朋友;而且他也沒耐心,老對她大唿小叫。說穿了,他是隻披了羊皮的狼。


    “嗯哼。”蔚甘琳多少猜得到她的想法,也不客氣地點頭承認了。“他是說過,不過你別怪他,他是為了幫你。”


    “幫我?”幫人是這麽幫的嗎?找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來幫她,這豈不可笑?;


    “為什麽把劉海留這麽長!”蔚甘琳陡地伸手撥開她的發,讓她一瞬間微傾上身,躲開她突兀的舉動。


    “我……我隻是習慣……”為什麽他們都要責備她的發,她自己感到舒服就好,為什麽老要挑剔這個小問題?


    “聽說你家有三個弟弟。”蔚甘琳沒再追問,隻是一逕兒盯著她。


    “嗯。”淡淡地應了聲,她沒有多加解釋。


    “問個較尖銳的問題,你爸媽重男輕女是吧?”不然不會在有個女兒之後,還連續生了三個男丁。


    “你……”房築抽了口氣,這個問題當真“尖銳”!


    “我猜的,別太崇拜我。”事實上,這個答案是他們夫妻加上緯緯討論出來的結論,當然,緯緯加人心理學的觀點來剖析,他認為她有自卑心態。


    “你……你怎麽知道?”她從沒跟外人說過,包括何醫師。


    “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跟我談。”蔚甘琳熱絡地拉著她的手。“雖然我是獨生女,但我很想跟你分享心情,如果你願意談的話。”想談,才能解開心結;不想談,她也無能為力。


    房蔌築猶豫地看著她好久,又將視線移到她包複著自己的手上;她感覺不到蔚甘琳有絲毫的虛偽之意,好半晌,她才輕點下頭。


    “如你所言,我爸媽的確有點重男輕女……”歎了口氣,她開始吐露自己的家庭狀況——


    原來,房家由母親執掌大權,理由是,房蔌築的父親是被房家招贅的女婿。房家在中南部算是大地主,但由於房氏一族男丁單薄,一個兒子外加七個女兒,原本就呈不均現象,加上唯一的男孩在不滿十歲便夭折,所以整家子全是女娃娃。房蔌築的母親偏巧是長女,自然得擔負起延續家中命脈的責任;她和房父是媒妁之言成的親,因為房父是孤兒,姓的是孤兒院院長的姓氏,又沒有什麽家累的羈絆,所以沒有任何麻煩便順利成其姻緣。頭一胎,在大家的殷殷企盼之下,生出的竟又是個女娃娃,不免讓房氏一族大失所望;之後房母又久不受孕,認為是房蔌築為房家帶來黴運,因此對房蔌築益發冷淡。全家上下,唯一疼惜她的隻有婆婆,也因而養成她畏首畏尾的個性。


    多年以後,房母陸續生了三個弟弟,而她也北上求學,因為少了家裏各方麵的壓力,加上念的又是社會工作學係,這才逐漸改善她畏縮的個性;但她還是慣於隱藏,所以用頭發和眼鏡來增強自己的信心,直到逼婚事件爆發,她才又陷入往日的窠臼,難以跳脫。就因急於找到宜泄情緒的出口,她才會克服心裏的擔憂找上何佑緯,不料卻讓自己陷入如此難堪的境地。


    聽房蔌築完她家裏的一大串。曆史”,蔚甘琳歎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胸口喝了一大口茶,才有辦法開口說話。


    “小姐,這不是‘有點,好不好?這根本就是‘非常’重男輕女!”還好她媽沒這觀念,不然她不知道還要“冒”出多少個兄弟姊妹。


    “沒那麽誇張啦!”房蔌築淡淡地扯開一抹笑。“謝謝你肯聽我發牢騷,我感覺輕鬆多了。”仿佛卸下一部分壓在肩上的重量,她莫名地獲得喘息的空間。


    “沒什麽啦!”幫人是好事嘛,如果不是老公小器得緊,她早就無條件答應緯緯幫這個忙。“可是你這樣蓋頭蓋臉很難找到好對象,要不要試著改變一下廠


    “何醫師也這麽說,可是我從沒試過,我怕……”


    “怕什麽?沒有人生下來就天生麗質,就算有,還得加上三分打扮。”蔚甘琳霍地拍拍自己的臉。。你覺得我長得怎麽樣?”未了還加上一記媚眼,讓房蔌築忍不住輕笑出聲。


    “很漂亮。”她誠懇地讚美道。


    “是嘍!”蔚甘琳露出亮眼的笑容。“這全是緯緯的功勞。”


    “你是說……何醫師?”他有這麽大的本事嗎?


    “什麽何醫師?聽起來怪別扭的!”蔚甘琳啐了聲,為她倒了杯清茶。“女人喝太多咖啡不好,容易骨質疏鬆;以前我也不會打扮呐!都是緯緯花了大把鈔票讓我了解,世上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


    “你們……感情真好。”她的眼黠了黯,巧妙地讓過長的劉海遮住。


    “怎能不好?”即使有那排“窗簾”擋住,蔚甘琳都能由她失落的語氣裏,讀出那麽點嫉妒的味道。“雖然我們幼稚園畢業後就分離了,但幾年前又再度重逢;這幾年下來,感情想不好都難。”跟她老公的感情尤其好,簡直是特好!


    “原來你們是幼稚園同學。”青梅竹馬,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


    “對啊!”好吧好吧,她根本做不來壞女人,還是老實招了吧!省得這小女生讓醋海給淹死!“還有我老公,我們都是同一個幼稚園畢業的。”


    “你結婚了!?”房蔌築驚唿出聲,滿臉不敢置信。


    “緯緯沒告訴你嗎?”她使壞地笑了笑,站起來展現自己的身材。“瞧,我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呢!”


    “我的老天!”她再次驚唿,又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你的身材好棒,完全看不出來生過兩個孩子。”


    “那可不。”得意洋洋地坐迴原位,房蔌築徹底滿足了蔚甘琳的虛榮心。“我說過,這都是緯緯的功勞。”雖然她花了些錢做產後塑身,但她可不想把功勞往塑身中心推,畢竟她花了錢,塑身中心隻是克盡其職罷了。


    “何醫師……兼做營養師嗎?”房蔌築無法將這兩種“師字輩”連結在一起。


    “才不是呢!”蔚甘琳笑著揮揮手。“我和我老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可是他很不識貨哦!老嚷著要交女朋友,後來緯緯就帶我去‘變身’啦,變得美美的,讓我老公大吃飛醋、‘爛馬轉吃迴頭草’,反過頭來追求我呢!”她毫不隱藏地大談何枯緯的“豐功偉業”,特意隱瞞兩個男人的心結。‘爛馬轉吃迴頭草’?”房蔌築被她自創的俗語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意會地發笑。


    “怎麽樣?要不要讓緯緯試試看!”蔚甘琳很期待緯緯見到她“變身”之後的反應,還會舍得將她推給別人嗎?


    “試……”她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立刻又縮迴龜殼裏。“不、不好啦……”


    “有什麽關係?不用錢的!”當初她也沒付錢呐!“試試看好不好?就算吸引不了男人的眼光,讓自己有點自信不是很好嗎?”


    “不是錢的關係……”“自信”是她最渴望的東西,但,真有這麽容易得到嗎?


    “嗯哼。”蔚甘琳喝掉杯裏的茶,站起身拿起托盤。“呐!我當你答應了!你先坐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叫緯緯過來。”然後便走出包廂。;


    房蔌築呆呆地坐在包廂裏,但她的心卻以驚人的不規則的頻律狂跳著。如果她真讓何醫師帶她去“變身”,真能得到“自信”這個東西嗎?


    她該不該賭上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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