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慈看著慕玄濤,隨後還是不信,劇烈的折騰著,一邊哭一邊瘋狂的大笑。


    這事情讓她難以接受,這一瞬間,天翻地覆,幾乎瘋狂。


    她怎麽會有了慕玄濤的孩子?她該怎麽迴去見陌縛?


    即便當初的事情都是誤會,即便當初自己是為了陌縛的身體而離開古墓。


    即便自己在鬼妖界什麽都沒有發生,即便,她不愛慕玄濤。


    可是,有了孩子就是有了。和誰解釋,誰會相信這件事情?


    誰又真的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在信誓旦旦的承諾契約什麽的都有了一遍之後,跟著別的男人走了,還有了別人的孩子,轉過頭來去相信這孩子不是她本身想有的?


    古慈真的是死的心都有。


    是啊,既然迴不去古墓,那為什麽不去死?與其麵對著慕玄濤,生下慕玄濤的孩子,她還不如死了!


    她就不信,慕玄濤的孩子即便是再堅強的折騰不掉,母體死了,他還能活下去?!


    想著想著,古慈便好像瘋了似得,在屋子裏麵亂轉,最後又找到了一把琉璃盞。


    這東西,是注定要成為她結束生命的東西麽?


    當初她房間裏的那些尖銳東西都被慕玄濤搬了個空,而如今這個屋子不是她的,所以慕玄濤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布置好一切。


    想著,古慈便蒼涼的笑了笑,隨後迅速拔起那琉璃盞,對著牆上一磕,露出尖銳之處,抬手便一點也不手軟的劃破了頸子!


    古慈仰躺著倒下,不是很痛,反而讓她的嘴角散出微笑。


    早就該死,折騰了這麽久,到底還是死路一條。


    也罷,命中注定,改也改不了。隻要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此時在席間的另一邊,陌縛眼眸忽然變得一瞬血紅,感受到古慈的性命危險,繼而瞥了一下後麵的廂房,便快速踱步而去。


    淩傲雪看出陌縛的異樣,隨後也連忙跟在他身後。


    血,洶湧的流出來,驚了慕玄濤!她就算是不要命,也不想留在他身邊?!


    慕玄濤憤怒的紅了眼睛,搶過古慈仍舊握在手中的琉璃盞啪啦一聲丟遠,按著她脖子上幾乎劃破了喉管的深口子咬牙切齒。


    “你以為你能死嗎?你以為你真的有機會死嗎?鬼醫!將她脖子上的血口子縫起來,不準用麻醉草!也不準止血!直接縫!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古慈此時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沒有了任何知覺,也不知慕玄濤說了些什麽,滿心都是放棄生命的念頭,所以一點也不掙紮的等待死亡。


    鬼醫顫顫巍巍的,趕快拎了兩塊白布來為古慈止血,隨後看著慕玄濤狼一樣的眼神,顫抖著雙手解釋。


    “妖君,這種情況下,不止血是救不迴來的!”


    慕玄濤咬牙:“那就止血!但麻醉草不準用!”


    言下之意,要古慈自己承受自己造成的痛苦,讓她後悔割了自己的脖子!


    可醫者父母心啊,即便是鬼醫,也是這樣。


    他十分擔心的看著這個可憐且倔強的女子,想要再為她爭取一下。


    “妖君……不用麻醉草,會疼痛入骨,這個這個……妖後有孕在身……能不能……”


    還沒等鬼醫說完,慕玄濤便一揮袖口,憤而言到:“本君決定的事情不用你來管!你隻需照做!照做!!懂了嗎!!!”


    “是是是……”鬼醫這才不敢說話,拿出專門用來縫針的器械,在給她止血之後,慢慢的戳了下去。


    “呃——”古慈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傷被針線穿透,痛的咬牙。


    她原本已經快要昏迷過去,本以為會就此死了算了,可卻沒有想到竟然又緩了過來!


    看著古慈依然憤恨的眼神,慕玄濤微微一笑,輕聲在古慈耳邊道。


    “我曾經說過,你有多大的本事我心中清楚,這點小疼痛對你來說隻是一般般吧?但這道疤痕也足夠你後悔一輩子,後悔吧,後悔離開我,後悔我對你好你不要,以後,你休想再得到一絲溫柔。”


    嗬嗬……誰稀罕你的溫柔?永遠沒有才是好的……


    可是古慈此時卻早已無法說出話來,心中腹誹著,卻忽然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味道。


    並不是聞到的味道,而是感受到的,那種清新的綠草味兒。


    “陌縛……”


    古慈抬手,迷離的眼眸看向窗外。而那先前被砸了一個洞的門外,什麽都沒有。


    原來,隻是錯覺嗎?


    她或許隻是想念他想念的太深了吧,再加上快要死了,所以才出現的幻覺。


    古慈閉上雙眼,感受自己的身體漸漸放空。


    真的不是很痛,她的防禦依舊高,但失血過多一樣會成為她的弱點,讓身子承受不住的虛弱。


    虛弱到,隻要一點沒有生存的意誌,就會死去。


    死去吧,還是死去吧,死去就能看到陌縛了,就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這個有了別人孩子的身子,又怎麽有臉和他一起長眠?她注定要孤獨的走完所有的路。


    古慈想著,眼角的淚不停的流,就像是斷了線一般,落下的,也分不清究竟是血還是淚。


    最終,哭著哭著,便陷入了一陣混沌之中,什麽也感知不到。


    而此時,真正的陌縛才出現,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的,便進了門,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一臉冰寒,似乎已經站在門外看了許久,就連鬼醫也驚愣住,拿著那根針,對著古慈的脖子,不知該如何繼續下手。


    慕玄濤蹙眉:“敢問屍尊大人來此何事?!”


    陌縛沒有迴答,對於慕玄濤這種人,陌縛一向是不喜多言。


    除非是不得不說的話,否則他不會多說任何字句,浪費自己的口舌。


    隻見陌縛動也沒動,正被鬼醫按著的古慈便出現在他懷中,隻手上一抹,她脖子上那道口子便被一道白色的粘液封住,既止了血,也封了口!


    而那帶著半根線的針,則是順勢甩進了鬼醫的肩胛骨之中,引起一聲哀嚎。


    這時的古慈早已沒了知覺,甚至不知道陌縛出現在這裏,隻是軟軟的攤到在他懷裏。


    淩傲雪沒有陌縛的腳程快,現下才趕到,見到這一地的血,和滿身是血的古慈,更是吃驚的倒抽一口涼氣,而後踉蹌了幾步!


    慕玄濤十分沒有好心情和他周旋,在出聲之後又沒有得到迴應,故而惱羞成怒,直接抬手便攻想陌縛!


    陌縛此時也十分沒有好脾氣,整個瞳仁兒都泛著清寒的冷光,抱著古慈倒退了幾步,沒有對打的意思。


    “怎麽不敢動手?”慕玄濤站在原地嘲笑著:“你是否明知自己在毒疆期間打不過我?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來此搶人?真不將我鬼妖界之人放在眼裏。”


    “鬼妖界區區幾萬小妖,又何必放在眼中?”


    陌縛的話,清冷而不帶一絲情感。


    “哈哈——”慕玄濤仰天狂笑,繼而大步向前:“你真的以為你有這個本事帶走她?”


    陌縛沒有答話,隻因自己心中也不明朗。


    不是不知道能否將古慈帶走,而是帶走之後,古慈會怎樣,他不知道。


    但剛才古慈的表現,以及所傳達給他的意念,分明是代表著她生無可戀,迫切的想要迴古墓,不想再在這裏。


    陌縛一向能夠看得出古慈心中所想,有了契約之後更是,即便是很遠,也能夠感受到類似剛才的那種強烈意念。


    包括剛才古慈在席間所說的話,都信誓旦旦,沒有一點兒摻假。


    她的猶豫,她的憤恨,她的急火攻心,都是真的。


    隻不過陌縛先前在想,古慈當初為何出爾反爾?答應自己在古墓中永遠陪著自己,卻又轉過頭便找了其他男人?還對他隱瞞了自己是禦天一族後代之事?


    她是真的願意跟著自己迴去,還是就想留在這裏?


    直到——他聽到了古慈懷了孕的事。


    她懷的,竟然是慕玄濤的孩子。那是不是代表,她先前所說的,其實都是假的?


    她離開墓中兩個月,孩子便有一個半月,若不是愛慘了慕玄濤,又怎麽會剛從墓中出去便和他有苟且?


    故而,陌縛對於自己的能力有懷疑,不敢保證自己百分之百的能夠看透古慈所想。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真的是性命堪憂,他不會放任不管。


    慕玄濤這家夥,竟然直接便讓那鬼醫拿著針戳她的脖子,也實則該死!


    慕玄濤見陌縛抱著古慈,許久沒有答話,便要上前去搶。


    陌縛身子一繞,便無聲的躲過了慕玄濤的動作,讓他撲了個空。


    慕玄濤不免有些疑惑,這陌縛不正應該在毒疆之中嗎?不正應該體質達到虛弱的底線麽?怎麽現在看起來毫無問題?


    難道他在強撐?慕玄濤想著,便是又試探了幾下。


    陌縛看得出來這家夥在試探自己,故而看了看懷中的古慈,沒有做聲,隻是邁開腿便要離去,看也不看慕玄濤一眼。


    慕玄濤見陌縛沒有任何與自己爭鬥的意思,反倒是要帶著古慈離開,心下立刻便慌了!


    “站住!”慕玄濤不管不顧的大喝一聲:“你要帶走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至少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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