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克賭場負二樓,原本是地下停車場,今天這裏卻被清理的很幹淨,一群人齊齊的站在二樓,信單身赴約,他的氣勢和愚蠢震撼到這裏的帶頭大哥。


    帶頭大哥玩弄著自己手裏的打火機,示意小弟們讓信過來。


    信看到不遠處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的驚塵,心裏的怨恨更深。


    “什麽嘛,原來隻是個小孩子!”帶頭大哥不以為然的開口道。


    “你對小孩子也下手這麽狠!”信終於走到帶頭大哥的麵前,表情陰暗的盯著他。


    “一時興起而已!”帶頭大哥看著信要殺人的表情,絲毫不畏懼,覺得信就像是個笑話。


    下一秒卻驚愕的發現,自己胸口已經綻出點點血花,如同盛放的花朵一般,灼燒的疼痛刺激到讓他表情變形。


    而信的手,隻是輕輕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這個小子?帶頭大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想要開口再問信什麽,卻隻是無力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周圍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狀況不對,想要上前阻止信,信掏出自己的槍,對著房頂就是一槍,然後順著挨個上來的人開始掃射。


    很快,子彈被打光了,信狠狠的一咬牙,把槍丟到了地上。


    另一邊,有人勒住了驚塵的脖子,把槍抵到了他毫無知覺的頭頂。【零↑九△小↓說△網】


    “住手!”信聽到了這個人朝著自己發出的威脅,大腦的刺激,信的眼瞳漸漸變得漆黑,開始緩緩的流淌出如同鮮血般的紅,血紅色順著他的臉滴落到地麵上,侵染了周圍的牆麵,整個空間也漸漸變成了死亡般的青灰色,有些人甚至注意到自己的槍居然已經開始結凍。


    空氣的溫度似乎下降不少,有紛紛揚揚的灰塵落到這些人的衣服上,一抹立刻灼燒了他們的手心。


    信麵不改色,一步一步如同死神一般的,走到這個拿槍頂在驚塵額頭的家夥麵前。


    “你……你再過來!”拿槍的家夥幾乎站不穩,冷汗浸染了他的臉,而信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一隻手穿過了這家夥的心髒,直接殺了他。


    鮮血從這個人的胸腔中奔騰而出,染紅了信的臉,信複仇的表情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惡鬼來索命啊!


    信沒有停下自己的步伐,他看了看周圍,隻要被他眼睛掃到的人,不是被毀了腳就是被毀了手,鮮血在地下蔓延開來……


    遙遠的弑神派長老廳客房,菲妮一把捂住自己的心髒,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她看著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時間表開始加速的轉動,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望了望自己棕色的房頂,然後從床上坐起身。


    她已經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少天,什麽都沒進食的她,如果不是鏡給她注射了營養液,此刻應該已經餓的不行。


    金色的長發披散在床上,菲妮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眼睛很幹,幾乎已經流不出任何的眼淚,她微微閉了閉眼,提口氣,掙紮著從床上下來。


    長老廳安靜的有些可怕,自從上次在艾爾緹斯爭奪神失敗之後,三派一直暗地裏勾心鬥角的大小戰不斷,弑神派的人手此刻也被派出去不少。


    菲妮緩緩的推開長老廳左側的獻祭室大門,鏡果然如她感知到的那樣,迎著從玻璃裏傾斜而下的陽光,他姿勢優雅的坐在金色的座椅上,悠閑的看著手裏的書。


    簡直,宛如,救世的神明一般。


    “醒了?”注意到菲妮的到來,鏡關上了手裏的書,取下自己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迴頭微微一笑望著菲妮。


    菲妮環抱住自己,低頭單膝點地,跪在了鏡的麵前。


    “求求你!”菲妮聽到自己卑微的聲音裏,還帶著哭泣的腔調。


    鏡站起身,走到菲妮的麵前,伸出自己的手,憐愛的撫摸了一下菲妮的頭頂。


    “好啊,如果驚塵忘記了我的存在的話,我也是會很困擾的啊!”鏡如是說道,嘴角多了一絲不明意味的笑。


    ……


    信站在血泊中,接受著仿佛來自鮮血的洗禮,記憶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


    信看見自己記憶中一直熟悉的女孩,她有著很溫暖的微笑,她帶著他在風裏奔跑著,鮮花開滿了整座山坡,連綿不絕的延伸到天際,女孩任由自己給她帶上了鮮花,笑的很是燦爛。


    哈哈哈,信!


    信聽見了女孩的聲音,可女孩的樣子,卻始終都是模糊的。


    一陣兒劇烈的頭痛,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雙手的疼痛傳遞到他的大腦,他舉起自己的手,上麵被白布重重疊疊的裹了起來,不過依舊能夠看出力量暴走後遺留下的反噬痕跡。


    他死了嗎?


    信的大腦一片空白之後,記憶逐漸清晰起來。


    他想起傷痕累累的驚塵,忍不住從潔白的,看起來就造價不菲的大床上起來。


    開門聲傳來,一個女傭模樣的人抬著藥物走進來,看到站在床邊的信愣了愣,隨後吩咐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去告訴老爺,客人醒了!


    老爺?


    信疑惑的站在原地,而女傭則是不卑不亢的放下藥物,對著信鞠了一躬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信赤腳走出房間,發現這裏大的誇張,簡直就如同一個城堡一般,紅色的地毯鋪在地下,信踩了踩,很柔軟。


    “哎呀,小兄弟,你可醒了,可讓我們好擔心呀!”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信抬頭,看到一個留著小辮子看起來上了年紀的人正帶著驚塵和另外一些人走向自己。


    “怎麽樣?身體還有問題嗎?你可睡了好些天了!”這個人的熱情讓信有些不習慣,信把自己疑惑的目光投向驚塵。


    驚塵看了信一眼,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自己的眼睛。


    “小兄弟,餓了嗎?我可讓人準備了不少的美食,你一定喜歡!”老頭還在介紹著自己的準備,信隻是皺眉抬起手,一步站到了驚塵的麵前。


    看到信和驚塵的樣子,老頭愣了幾秒,然後大笑很識趣的帶著一群人離開了這裏。


    “你不說,我們是船員的孩子,船長的女兒要囑咐我們要去找人嗎?”驚塵看到人離開後,有些無奈的開口問信。


    “所以呢?”信不滿驚塵語氣裏的指責。


    驚塵低下頭沒有再發聲。


    信握緊自己的拳頭,心裏憋屈的厲害,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向驚塵解釋或者辯白。


    如果有可能,最好讓他永遠都不要想起來自己是誰!


    琥珀的話再次迴想在信的腦海,


    不要想起感知者,不要想起自己的過去,做個普通人就好了!


    信閉上自己的眼睛,狠狠的對著牆打了兩拳之後,從驚塵的視線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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