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看過去。」仇落眨了眨眼睛毫不在意的說,「有些事直接問出口再親近他也不會說,當然就要走些旁門左道。我是邪物,你不會讓我拿著探靈之眼幫你們查案子吧。」


    ☆、一體雙魂


    損氣化邪,最難對付的不是它引誘人心的邪術,而是那縹緲萬化的體質。


    形而無形,對付它們就像是朝著虛空浪費氣力。


    花邪川一爪下去,將邪氣人形抓的四分五裂,趁它恢復的間隙長發一甩將藺雲琛裹住拉到懷裏。


    「妖孽,你想對我的好師弟做什麽。」梅皬冷冷一笑,身子霧化散開擋住出路,漆黑之中亮出一道寒光。花邪川後躍一步躲開那鋒利的劍刃。眉睫一顫,綺部深寒一笑:「和我搶人,你已晚了四百年了。這麽執著於藺雲琛,不過就是覬覦他的魂魄。你膽敢咬一口,我讓你神形俱消。」


    「嗬嗬嗬……」梅皬陰陽怪氣的笑起來,「你說的不錯,但我可捨不得吃掉他,我要將他與我融合,讓雲琛徹徹底底留在我身體裏……桀桀桀,到時誰也別想和我分享他!」


    最後一字厲聲落下,貪念陡然膨大漲裂梅皬的那張麵皮,露出醜惡臃腫的原形。邪氣逸散化作無數利刃,穿木豁地細密如雨刺向花邪川,花邪川迅疾過身在狂亂邪刃穿梭,堅硬石板地被紮得滿是窟窿,碎石與腥土雜亂紛飛。窄小的道舍經受不住這樣的摧殘很快變得破落狼藉,見狀,花邪川一掌擊破房頂,自破洞出逃。


    邪氣不依不饒緊跟花邪川,綺部懷抱一人難以全力應戰,方抓斷纏在腳踝的邪氣又發現藺雲琛手腕被纏住,冰冷妖麵青筋突跳,這隻該死的邪物……青光斬斷牽絆,花邪川凝氣於掌沛然妖氣沖爆而出將整個道舍自內而外炸做廢墟!


    瓦牆坍塌碎裂,揚起一陣塵埃,迷亂之中花邪川踮行虛空想要落腳卻驚然發現地麵布滿細若遊絲黑綠相見的光芒,綺部冷眉一挑,抱著人跳到數丈遠的另一座房頂,心想好在發現即時,不然這一腳踩下去就要被千刀萬剮了。


    這是小魔頭的魔觸,花邪川分辨出了二殿下的氣息。


    這樣過分的布局遊絲,相必是要限製那些牛鼻子的行動。確實,這是個道士窩,在這裏打架完全就是等著被群毆。花邪川謹慎觀察,那邪氣沒有在追來,而是凝聚被壓扁的身子飛快向某個方向飛去。


    「……」花邪川挑眉,心想這禍患總是走了。縱使他有無匹武力與絕妙功法,但是打一團空氣還很是有些不著門道。


    暫時安全,花邪川輕吐一口氣,垂了腦袋麵色溫柔的望著懷裏的人。藺雲琛闔著眼睛安寧恬靜的靠在他的心口,年輕的麵容幹淨而端莊,花邪川細微的抿著唇角,僵冷的手指握得愈發用力。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許清歡的轉世,他曾在許清歡的靈魂裏烙下印記卻莫名被人洗去,那抹印記被清除後手無縛雞之力的許清歡便在亂世中失去了唯一的庇護,他破了那座城,許清歡唯一的港灣。


    害得許清歡流離失所最終沉淪汙穢。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夜,他眼睜睜看著五六個妖卒提著褲子從醫營有說有笑的出來,那是他發現許清歡就在他軍營裏最開心的一天,他還為此找了個理由大犒全軍,想著將許清歡接到身邊……


    可當他看到他的部署衣冠不整的……綺部麵色一寒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那六妖去路,他們嚇了一跳,但想到今天打了勝仗綺部高興犒賞三軍便又沒那麽害怕,畢竟軍營裏這樣的事情多了去。


    花邪川冷冷從第一張臉看到最後一張,然後無言的踱入營帳。


    掀開垂簾,綺部果然見到了一千年來最不願見到的景象。許清歡倒在地上,一頭長髮被拽拉得糟亂無比,他大張著四肢口中還塞著包紮用的紗布,淚水混著泥土花亂了清秀的臉,原本清澈堅定的眼睛裏現在唯剩絕望的空洞。


    花邪川雙眼刺痛,他沒有多言,而是去將那亮的灼眼的燈火吹熄。


    黑暗靜默無聲,花邪川輕步走到許清歡身邊,伸手將他口中的布團取出。許清歡像是死了一樣沒有任何聲響,許久,凝滯的空氣中傳來一陣微不可查的嘆喟。


    花邪川將披風摘下,蓋在他身子上,然後沉聲問:「多久了。」


    許清歡望著虛空一動不動,很久,才用嘶啞的聲音,冷冷靜靜地迴答:「一年。」


    想到過去,花邪川的腦袋便止不住犯痛。他毀了許清歡,許清歡也毀了他。


    藺雲琛逐漸甦醒,明目一睜便對上花邪川若有所思的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姿勢後他顫了一顫,然後佯咳一聲:「多謝相救,施主可以將貧道放下了。」


    「啊……」花邪川大夢初醒一般,他與藺雲琛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在對方一眼不眨的凝視下默默鬆手。


    藺雲琛理了理衣衫,旋即探身觀望。


    花邪川挑了挑眉,旋即麵布癡愚,他忽然大叫起來,蹲下身子瑟瑟發抖。


    「天吶,好高,誰將我丟上來的……啊,二哥救命啊,我怕……!」


    「……」藺雲琛迴眸,心想他怎麽又瘋了。頭疼的捂了捂額,剛想安慰幾句又聽花邪川崩潰的哀嚎:「……為什麽我在流血……誰打了我……背好痛……嗚嗚……我要死了、要死了……」


    「施主,冷靜。」藺雲琛拽住他,輕聲安撫,「是為了保護我受的傷,一會兒貧道為你包紮。」說著藺雲琛眺望自己道舍的方向,卻隻見到一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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