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聊天,嗑瓜子。..


    任憑窗外雨打風吹,屋裏兩人悠然自得。


    “哥,和我說說您的故事唄”林海收起心中的難過,和皮子聊起天來。


    “嗨,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沒啥好提的”皮子邊嗑瓜子邊說道。


    “不過,當年啊,我可是”沒等林海說,他自己就繼續了起來,把他當年意氣風發的事跡一一說給林海聽。


    “那後來退役之後為什麽不繼續呆著呢?”林海終於把他心裏最想問的事情說了出來。


    皮子頓了頓,良久,抿了一口酒,這才說道“其實吧,機會是有,不過呢,我自己出來得早,文化課又跟不上,本以為可以為國爭光的,沒想到反而拖了國家的後腿,所以我就自己出來找工作了,找來找去也沒合適的,於是,你就看到了”皮子張開雙手,仿佛一切是那麽的雲淡風輕。


    林海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打心底佩服這樣的人,為了榮譽可以拋開一切,哪怕最後自己落魄到一無所有,也不曾有過半句怨言。


    “小兄弟,說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你呢,來說說你的故事!”皮子收起那份雲淡風輕,迴到壞大叔的模樣。


    “我?”林海想了想繼續說道“其實不瞞大哥你說,我也是名運動員”


    “真的?”沒等林海繼續下去就被皮子打斷了,皮子自己也發現了,尷尬的說道“你繼續,繼續”又露出了他的笑臉。..


    “我是打籃球的,不過目前還沒在國家隊”林海接著說道。


    “啊,沒關係,看你的樣子還很年輕呢,今年還不到20吧,以後機會多得是,好好加油,爭取以後為國爭光”皮子以為林海沒進國家隊是因為還不夠優秀,於是便語重心長的拍著林海的肩膀說道。


    “嗯!”林海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事實的真相。


    酒過三巡,皮子拉著林海來到窗邊,他的個頭要比林海矮上半分,林海差不多比他高出一個頭,皮子光著的膀子上渾身是淤青,可能是工作的時候留下的。


    皮子指了指遠處亮著的鬧市區“小兄弟,你要相信,我們運動員有一天也可以生活在那樣的地方,隻要我們肯努力,一定會的,一定會的”皮子說道後麵聲音竟然有些哽咽起來。


    “從小我家裏就不支持我走上這條路,可是我不相信,我以為憑著我的能力一定會可以榮歸故裏,讓他們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再後來,日子一天天的過,而我也沒能取得多大的成就,你知道我最大的遺憾是什麽嗎?在我取得自己第一塊金牌的那一天,我父親沒了,在此之前,他為了不讓我擔心,讓我專心訓練,沒有讓人任何人告訴我,當我在他床前哭倒的那一刻,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發誓,我一定要拿下冠軍,我一定可以拿下冠軍,可上天仿佛和我開了最大的玩笑,在我最為巔峰的那一年,我最愛的女人出賣了我,她給我下了藥,然後,我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了一個笑柄”


    “禁賽兩年,是我的結果,嗬嗬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我這一輩子的夢想徹底毀了,可是我恨她,因為我沒給過她想要的幸福”說道這裏,皮子已經像泄了氣的氣球。


    “可是我不服,我沒文化沒關係,我可以學,我不在巔峰期了沒關係,我可以繼續練,但是呢,裏麵的肮髒和外邊的眼光讓我一刻都堅持不下去了,我從出來到現在已經半年了,這半年裏,我一直在自學著,我學英語,我學管理,我學營銷,可是那些字仿佛從來不認識我”皮子自嘲了一聲。


    “小兄弟,你還年輕,但是你一定要學好文化課,不要再重蹈我的路,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半年沒有迴家了,家裏的母親還一直以為我很好,可是我不敢麵對她啊”到這裏,皮子已經站不起來,林海一直扶著他。


    “我皮子生而倔強生而倔強,倔強,強”


    久久沒有聲音,林海低下頭才發現,皮子已經睡著了。


    把皮子扛到床上,喝醉了的皮子口中還一直念道“我皮子相信,我有一天一定可以出人頭地,一定可以。”


    林海害怕皮子晚上著涼,便拿起被子幫他蓋住,不過皮子確實有些皮,林海蓋住之後,他立馬踢開,就這樣,一晚上的蓋住,踢開,蓋住,踢開直到天亮,林海一直抬著的眼皮終於忍不住閉了起來,說實話,他也很累,隻是還可以堅持堅持。


    不知不覺中,林海也陷入睡眠。


    “別走”林海從夢中驚醒過來。


    不過入眼的卻是皮子壞壞的笑容,而且還端著一碗麵,用筷子遞到了林海的眼前“要不要來一下?”


    此時天已經放晴,太陽高掛正中,顯然是正午時刻。


    “謝謝大哥的照顧”林海從床上下來,認真的對皮子鞠躬一個躬。


    “嗨,現在的小孩還真的有禮貌,嘿嘿!”皮子連忙擋住林海繼續下去,在他看來林海的禮太重了,他自認為自己承受不起林海的鞠躬之禮。


    “對了,哥請你去吃‘大餐’然後送你迴家”皮子放下手中的麵條對林海說道。


    “謝謝了,大哥,你下午不用上班嗎?”林海有些好奇。


    “不上了,我決定了,要去打黑拳”皮子開玩笑式的說道。


    “認真的?”林海追問。


    “認”皮子突然發現林海的表情不對,這才想起,好像昨晚林海說過他自己也是運動員來著的,歎了歎“想笑就笑吧,想罵就罵吧,不過這黑拳,我還真的打定了!”皮子的眼神裏有種不服輸的氣質。


    那一刻林海終於知道了為什麽皮子叫做“皮子”,因為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很皮,他皮子就是生而倔強。


    看著皮子鬥氣衝天,林海終於冒出了一句“哥,其實我是在nba打球。”


    “哦,很好啊”皮子很淡然的迴答,就當林海要失望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什麽?在哪裏?nba?沒發燒吧小弟?”


    在事實麵前皮子終於承認了林海說的話。


    “哥,跟我走吧,別去打黑拳了!”林海說道。


    那一刻,皮子是心動的,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可以為林海做什麽,所以他搖頭拒絕了。


    看到皮子拒絕,林海也沒感到意外“哥,你是不是以為自己不能為我做什麽?錯了,你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經紀人啊之類的。”


    “可是我不會啊”皮子埋頭說道,他知道林海是想安慰自己。


    “但是你可以學啊”林海的聲音在皮子頭上響起。


    皮子一愣,抬著頭看向林海,林海的眼裏一片真誠,這種眼神他以前也見過,那是一種赤子之心才會有的眼神。


    “皮子哥,我相信你生而倔強,所以你敢嗎?”


    “我皮子這一生,生而倔強,有何不敢?”


    至此,第一卷即將結束,新賽季即將開始,其實我就是像皮子,生而倔強,絕對不會太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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