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門開了,中間插著的門栓被一刀砍了個稀巴爛。


    祁麟端坐在輪椅上,手裏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兇神惡煞的樣子,尤其是那表情,氣憤不堪,瞪著清澄的模樣就像是來捉奸的。


    一旁的冷南風滿臉尷尬,刻意避開清澄質問的眼神。


    祁麟先發製人,怒喊道,“奸夫呢?在哪裏?”


    “奸夫?”清澄覺得莫名其妙,他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踹門而入就為了捉奸夫?


    清澄哭笑不得,原來咱們這位王爺還喜歡偷聽牆角。剛才定是聽了她和陰遲寒的對話,誤以為這房間中有男人。這房間中確實有男人,不過化作了兔子的模樣。


    “大清早,三王爺踹門而入女子閨房,別有用心。到底是罔顧禮儀廉恥,還是栽贓陷害?”清澄利落從床榻上起身,拿起屏風上掛著的外衫套在身上,動作流暢優美,絲毫沒有囧色,仿佛對於祁麟的破門而入根本未有放在心上。


    慶幸她昨日因與陰遲寒同床共眠,所以並非脫盡衣衫,不然今早可是要被祁麟毀了清白。


    祁麟有些心虛,趕緊說道,“本王哪裏栽贓陷害了?南風,你快進去找出那個奸夫。指不定混進去的男人是個壞胚子,害了你的性命。”


    “壞胚子,我看王爺倒是像。”清澄毫不客氣的駁斥道。


    冷南風夾在中間,實在為難。猶豫半天,朝清澄說了一句,“我來是要通知沈姑娘一聲,城外蘇世子不知何因,撤迴大部分兵力,現已離開南陽。屬下還有事,先行告退。”


    冷南風朝祁麟躬身作揖,迅速離開了。


    氣的祁麟牙癢癢,這小子竟然借口溜走了。更過分的是搶了本來由他該說的話。他今早一收到消息,除了開心還是開心。本來夜裏還想著怎麽找話茬跟清澄搭話,如今可以用蘇世子撤退一事來搭話。沒想到啊,冷南風這個叛徒,害他現在不知該說什麽了。


    “蘇世子撤了,我們得趁早突圍。你這房中有人,莫不是蘇世子派進來的刺客,本王一定要將那人揪出來。”祁麟義正言辭,冠冕堂皇。


    清澄也是服了他這詭辯的才能,“得虧王爺能編出這麽一套說辭,我要是不讓王爺進來搜查,王爺是不是還要說我通敵賣國,是叛徒呢?”


    祁麟打了一個響指,眼睛裏直放光,“你說得太對了。”


    “那王爺請吧。”


    祁麟喜形於色,查看了各處角落,直到看到床榻上被子下有一處凸起,朝清澄玩味一笑,迅速扯起被子一角,然後就聽到了他的叫喊聲。


    祁麟手指一揚,竟然拉起一條食指粗的綠色長蛇,而他的手指被蛇緊緊咬住了,血滴一點點落在床榻上。


    清澄也被嚇了一跳,她再定睛一看,窩在角落裏的小白兔,那閃亮的眼珠子轉動著,笑得牙齒都露出來了,絕對是他捉弄祁麟。關於陰遲寒笑而露齒這件事,其實變成了兔子,稍微淺笑都能露出牙齒了,所以這並不代表陰遲寒此刻是在開懷大笑,當然嘲笑是有的。


    清澄瞪了他一眼,趕緊一把拽住祁麟手上的蛇,剛要一甩,那蛇憑空不見了。


    清澄趕緊扯了自己衣衫上的一塊布給祁麟包紮傷口,那眼神裏有緊張意味。


    陰遲寒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深沉。他後退一蹬,迅速跳入清澄懷中。後腿傷口崩開,溢出血來。他窩在清澄懷裏,伸出粉嫩的舌頭舔舔清澄的胳膊,好似在撒嬌。


    清澄垂眸一看,手腕上都沾了兔子腿上的血,神色一驚。轉身趕緊查看兔子的傷勢,將祁麟扔在一旁。


    祁麟委屈地喊道,“你還沒給本王包紮好傷口呢。”


    “你自己打個結。”清澄快速而又冷漠的迴答道。


    祁麟的精神像是被擊垮了一樣,看著還沒有打結的布條,狠狠咬住布條,用一隻手給自己包紮好傷口。


    他瞥了清澄一眼,竟然看見她懷裏的那隻兔子探出身子,竟然冷漠而又蔑視著他。


    “到底是本王重要,還是那破兔子重要?”祁麟簡直要瘋了。


    清澄根本顧不上他,“你放心,那是條菜花蛇沒毒,死不了的。王爺快迴去休息。”


    “沈清澄。”祁麟大聲吼道。


    終於讓清澄迴眸看了他一眼,可清澄的話那麽的冷淡。“我說了沒毒,真沒事。”


    “本王根本不是問你這個,你難道真不知道本王對你的心思嗎?本王覺得你很好,可以配得上本王。”祁麟此刻的話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沒了張揚和驕傲,反而更像是一種祈求,祈求著她的迴應。


    清澄神色一愣,突然胳膊上搭上了一爪子,是陰遲寒。


    他此刻的眼神有些不悅,帶著警告意味。這是把她當成是私有物了嗎?別人不能有任何的覬覦?


    “那個,三王爺您身份尊貴,自然也有同樣尊貴的女子與您匹配。”清澄對於祁麟突如其來的表白其實並不太當迴事。她現在心思有些亂,是因為陰遲寒此刻的眼神中的警告到底是什麽意思?


    “本王喜歡你,非要說得這麽赤裸嗎?你什麽時候才能與本王坦誠相見,讓本王知道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祁麟此刻的眼神倔強,表麵上強勢的語言,實則包含了太多的無奈,甚至語句中的每一絲遲疑和停頓都代表著他心神的飄忽和緊張。因為他害怕遭到清澄的拒絕。


    清澄被祁麟這一番怒吼驚著了,好像祁麟這次不像是在開玩笑。


    “沈清澄,你現在迴答本王,你願意做本王的女人嗎?”祁麟眼神裏充滿著期待。


    陰遲寒淡淡瞥了祁麟一眼。埋下頭似乎不想參與此事。


    清澄被祁麟這架勢有點嚇住了,確實吃驚。她一點都沒覺得祁麟對她是喜歡。祁麟就是喜歡作弄人,如果說這是喜歡,那也太兒戲了。她猜想,她能吸引祁麟的注意,大抵是應了那句話‘太容易的不珍惜,得不到的越追逐。’


    祁麟的性子不同他人,喜歡反其道而行,平常所有人都順著他,他自然覺得索然無趣。而她看穿了他是紙老虎的本質,對他並非言聽計從,所以他動了心思。想要讓她臣服於他,從這樣的喜歡中重新獲得滿足和驕傲。


    清澄思考了一會,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三王爺厚愛,不勝榮幸。你我同陷此境,情誼非比尋常,卻是真摯。共患難,築友誼。曾有幾次,我忘卻了三王的身份,對三王多有不敬,還請海涵。與三王爺共處為友,不論性別,自然舒服。剛才三王一言,這玩笑的確有趣。”


    “有趣?你真當這是玩笑話嗎?”祁麟一雙丹鳳眼裏承載了許多,隱有晶瑩閃爍,似是淚光。


    他轉動輪椅,走上前去,想要握住清澄的手,可清澄卻輕易躲開,避免與他接觸。


    在那一刻,他的胳膊從半空中落下,如鉛重,突然落地的情,就像是一塊玻璃,摔了個粉碎。


    他忽然仰天長笑,輕輕閉上眼睛,重新睜開,眼神還如往日的邪魅,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心有多痛,唇角的弧度就有多大,到底該如何掩飾此刻的悲哀?


    他哼笑著,眼神裏閃爍著淚光,依然強顏歡笑,露出一副紈絝,毫不在意的神色。


    語氣輕挑,帶著戲謔,“哼,本王剛才當然是玩笑話,你的身份還配不上本王。你除了會作弄一隻兔子,還會什麽?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你好自為之吧。”


    隨即抬起高傲的頭顱,露出輕蔑的眼神,從清澄身側走過。


    清澄眼睛看向祁麟,他突然轉身迴眸,斜斜勾起的唇角,飛揚著是的是魅惑,邪氣橫生,這一迴眸,鳳眼璀璨,奪人心魄。


    他懶懶地揚起手臂,譏笑著說道,“你不過一個普通女子,不知使了什麽法子上了蘇世子的床,勾著祁嚴的心。你可要悠著點,下場不要太慘啊。”


    殊不知當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有多麽的難受。似乎越羞辱他,他內心越好過一些。在心裏就把她想成如此不堪的女人,希望他對她不再動心。可現在還做不到。


    他是真的想問,沈清澄你到底使了什麽法子,讓祁嚴喜歡你,竟連他自己也陷入其中。他最喜歡的是特立獨行,向來不願與人夥之,因為他想讓自己在人群中永遠是最顯眼,最特別的那一個。他是唯一的三王爺,唯一的祁麟,即使殘腿也還是最特別的,任何人都不可比擬。


    可為何他偏偏和祁嚴一眼,這麽地俗氣,喜歡上了同一個人?為了變得特別,他還是要做迴自己。至於清澄,他


    清澄聽了祁麟輕蔑的話語,火冒三丈。


    “祁麟,你。”清澄聽不得祁麟這種語氣,還有汙蔑的話語。怎麽能把她說得如此不堪。


    祁麟直接搶過她的話茬,冷漠地說道,“還不快收拾東西,立即出城。”


    他雙手扶著輪椅兩側,挺直了背脊,背影裏是他的堅韌和落寞。出門而去,他依然還是那不可一世的三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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