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馬,好像有一半汗血寶馬的血統,這可是上等的戰馬啊。”


    幾個人將馬兒拉出來之後,圍著清澄,眼神審視著。


    “你是哪國人?”秦副將狐疑地看著清澄,語氣莫名其妙。


    清澄悶哼了一聲,剛一張嘴要說話,腰腹處痛得要命。


    “這細作長得隻算是清秀,不是美若天仙啊?”


    “都給本將閉嘴。”秦副將半蹲下身子,在清澄耳邊低聲說道,“誰派你來的?”


    清澄恍然,直覺這個秦副將目的不單純。他對清澄的身份存疑,懷疑她是淩邱國的人,但他身為大祁王朝的將領,麵對疑似細作的女子,沒有顯露出該有的態度,反而詢問清澄是誰派來的?這個誰指的可是淩邱國的人?


    秦副將見清澄不說話,沒了耐性,站起身子來,命令道,“將她隨身攜帶的行囊打開。”


    清澄緊緊護著手裏的行囊,裏麵有候禦風的玉鑒,不能他人得到。


    她躺在地上,雙手緊緊拽著行囊,模樣狼狽有些淒慘,但她眼神銳利堅定,不容小覷。


    “這女人不撒手。”幾個將士憤怒地喊道,直接一腳踹在清澄的小腹處,還特意用力用腳尖碾磨著清澄的手背,劃過一道道血痕。


    寒風冷冽,唿嘯著。遠處山丘上,一個黑影負手而立,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的一切。他的發絲略顯淩亂,發絲如銀絲勾纏,閃爍著寒冷的厲光。


    眸中寒氣逼人,全身散著冰寒的氣息,透著危險,憤怒的意味,令人不敢與之接近。


    身後站著的絕念,能感受到尊主寒徹陰冷的氣息,隨時都有可能將那些人打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尊主,您要出手嗎?”絕念試探性地問道。他知道沈清澄在尊主心裏的重要性,看到沈清澄被這樣欺辱,尊主哪有不出手的道理?可就是這樣才讓絕念摸不透尊主的脾性和想法。


    “她總歸要自己過完這一生。”陰遲寒蹙起的眉頭足以顯示出他對清澄的擔憂,但他此刻決然不能出手。他精心計劃,護清澄來到這片戰場,一切才剛剛開始。


    月明星稀,渦輪滾滾歲月,銀河悠長,何時才是盡頭?


    清澄手中的行囊被人搶去,眼看著他們翻出一件件物品,“這是什麽東西?幹癟癟的草嗎?”


    秦副將一聽,眼睛放光,迅速奪過行囊,在眾多草藥中翻找著,最後大失所望,將行囊扔在地上,莫名大發雷霆。“你們這群廢物。”


    幾名將士聽了雖不懂秦副將生氣的原因,但趕緊求饒,將罪責推到清澄身上。“秦副將別生氣,我們再搜搜,她絕對是細作。”


    被扔在地上的行囊重新撿起來,不斷扔出草藥包,隻要稍微一摸就能摸到夾層裏的玉鑒了。


    清澄緊緊盯著行囊,忍著痛說道,“我不是細作。”


    那些人完全不顧清澄所說,繼續搜。


    她被拖起來,五花大綁,準備押到軍營。


    這時響起一陣馬蹄聲,騎著一匹棕色戰馬的男子聞聲而來。他輕輕一躍跳下馬背,推開其餘將士,走到秦副將身邊。冷聲說道,“秦副將,不去巡邏,在這裏做什麽?”


    秦副將一看到來人,瞬時顯露出憤怒,“沈從筠,你怎這麽愛管閑事?你我同為副將,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本將?”


    清澄眼眸璀璨,欣喜地看著兄長沈從筠,幾月未曾相見,他下頜處多了些許青色,微微胡茬,多了幾分成熟穩重的氣質,比之曾經的清秀俊朗越發器宇軒昂,隻是眼眸中是揮之不去的陰鬱和疲憊。


    “兄長。”清澄輕聲唿喚道,打破了空氣中彌漫著的寒氣。


    沈從筠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女子竟然是清澄,他趕忙過去將清澄扶起來。


    清澄微微皺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肋骨摔斷了,暫不能動。”


    沈從筠聽之,趕緊將清澄重新放平,貼心地將自己的披風鋪在地上,為清澄擋寒。


    “你怎麽來了?”沈從筠關切地問道,未曾想會是以這樣的一幕再次相見。


    站在一旁的秦副將,暴跳如雷,怒吼道,“她是淩邱國派來的奸細,一個女子怎會憑空出現在戰場上?”


    清澄忍著劇痛,低聲說道,“朝廷有任命,我是醫師。”


    沈從筠站起身來,與秦副將針鋒相對,“秦業,你我死人恩怨,我奉陪到底。她是我妹妹,由不得你欺負。”


    秦業聽之,嗤笑道,“你那親妹妹不是畏罪自殺了嗎?哪裏又跑出來一個妹妹?”


    “讓開。”沈從筠不跟他廢話,將清澄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準備離開。


    秦業可不會那麽善罷甘休,攔住沈從筠,叫囂道,“你要帶著來路不明的妹妹去哪裏啊?你們沈家就是我秦家的一條狗,哪個敢吠一聲?”


    清澄猜到了秦業的身份,乃是國公府的公子。外人道,常年駐守邊疆,勞苦功高,受人愛戴。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你散播此言論,是想挑撥沈秦兩家的關係,還是想在軍中內鬥?你我同為副將,駐守營地,若有任何事端,待太子歸來,你我二人難逃幹係。”沈從筠不想和他做無謂的口舌之辯,隻想趕緊帶清澄迴營地。


    秦業知道沈從筠所說在理,隻好忍下這口惡氣,以後尋著機會,一定要他革去軍職,吃盡苦頭。


    沈從筠將清澄橫抱起,雖兩人多有親近,但卻一點都不顯曖昧。他頗有風度,思慮周全,將披風係在清澄身上,隔著披風再抱住清澄的脊背和膝蓋腿彎處,絲毫未有越矩之意。


    他對清澄的關心完全是出於兄長愛護幼妹的角度,也許沈從雨幼時也被兄長這般抱過。


    清澄微微抬眸看著他下巴處的青色胡茬,他麵容越發成熟,氣質甚是穩重,奈何遠在邊疆,忍受戰事摧殘,生命消逝,卻無能無力,眸底潛藏著的哀傷和思慮騙不過清澄。


    沈從筠舍去了戰馬,命人騎馬先迴,他抱著清澄,步步向前。


    山丘上,陰遲寒望著他們二人遠去的背影,眉宇才舒展開來。


    他言語冰冷,“閻王近日可有視查本尊管轄之區?”


    絕念恭敬地迴道,“昨日有來,問起尊主,為何這幾日不在陰間?還讓屬下給尊主帶話,切不可本末倒置,速斬斷孽緣,不可留戀。”


    陰遲寒滿麵寒霜,寒冽的氣勢,怒不可赦,他的事自有處理之法,不許任何人來插手。


    “往後不需要給本尊帶話。”


    絕念驚恐,趕緊跪下,“屬下該死,請尊主責罰。屬下一直都效忠於您。”


    陰遲寒緊抿雙唇,直直一條線,冷峻徹寒。“無情呢?讓她查清楚那巫師的來曆,若有怠慢,自行領罰。”


    絕念在尊主強大的氣場麵前,不敢抬頭,觸及尊主那冰寒的眼眸。他心裏無比擔憂無情,若她辦事不力,尊主的懲罰可不是她能受得起的。


    “屬下會將尊主的命令傳達給她。”絕念語氣裏充滿敬畏。


    陰遲寒眸底映著黑暗中漸漸消失的影子,看到清澄安然離開才消失在寒冷的夜空中。


    這世界上唯獨隻有清澄,能享受到他的片刻溫柔。寒徹入骨,斷骨生花,開在盡頭,遙遙相對。


    到了軍營駐地,清澄終於可以躺在床榻上了,雖然這床榻又硬又潮,但足以令她欣慰不已。


    “前日朝廷有聖旨傳來,聖上派了巫醫與禦醫前來南陽診治病患,隻是未曾提及有你。”沈從筠對清澄突然的到來,又驚又喜,深深細想,有諸多不妥。


    清澄輕抿雙唇,看來聖上對於她還是有些許不信任。聖旨中沒有提及她的名諱是為避免諸多麻煩,也是留有後手。若清澄救治病患傷員有功,可領賞賜。若清澄不幸死去,那也就沒人會追究清澄枉死一事。


    的確一開始是要她在南陽,為百姓治病,並未提及上戰場在後方救治傷員,所以沈從筠等人才不會知曉清澄也來了。


    “可我的確是跟隨巫醫而來的。”清澄放緩了語氣,忍著劇痛說道。


    “昨日有五名禦醫已來到軍營,他們說行至南陽地界時,你們走散了,另一邊人馬由巫醫帶領進入了南陽城。你既然是跟隨巫醫的,為何自己孤身一人又來到戰場?”沈從筠謹慎地問道。


    清澄愁緒滿麵,想著該怎麽和兄長說清楚。


    沈從筠又問了一句,“你們醫師前來,為何沒有護送的官兵和將士?”


    “我從聖都出發時,一路都沒將士護送。些許是巫醫請求聖上無須護送,而且我們一路走得都是小道,就是為了盡快趕往南陽。”清澄一字一句,費了很大勁才緩緩說出口。


    “好了,你別說話了。聽我說。”沈從筠鄭重其事地說道。


    “昨晚太子帶兵偷襲敵軍後方,現在還未歸來。你先休息養傷,待太子歸來,我會將你的情況稟報給太子。”沈從筠吩咐將士拿來被子,給清澄又蓋上一層。安頓好清澄之後,便出了營帳處理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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