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飛擲手中羽扇為楊靖擋下致命一擊。輕點腳尖,悠然站定,玄飛的長袍揚起,神色莊重,神聖不可侵犯。


    三窟魂受到他一擊,怒不可赦,越發激起無限殺意,朝著國師張牙舞爪,不一會黑氣就包圍了國師。


    楊瑩還在將魂的手裏,逃脫不得,而楊靖早已經嚇癱了,神智混沌。


    殷司在楊府周圍布置了結界,將魂幾次試圖逃脫也沒成功。他頓生邪念,竟然想要就地與楊瑩結成冥婚,鬼夫妻。


    冥婚分為兩種,一是死去的兩人同葬,陰間成婚。還有一種是鬼魂與活人結合,鬼以吸取活人陽氣延續自己在陽間的時間,自此那活人便成了半人半鬼的活死人,不久就會被吸幹陽氣而死。


    將魂拿起長劍狠毒地朝楊瑩後脖頸處一劃,迸射出的鮮血滾燙濺落在地上。將魂以血為契約,舔食入口,自此血肉交融,冥婚達成。此婚宜結不宜解。


    此刻楊瑩再掙紮也毫無用處,一下子就癱軟了,再不複往日驕傲自尊的神態和模樣。


    “爹,救我啊。”


    楊靖自身難保,麵對強大的將魂,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成為鬼妻,一輩子恐怕是要毀了。


    “瑩兒,爹”欲言又止,愁腸百轉。


    再看殷司和三窟魂的打鬥,異常激烈,幾乎不分上下。誰都沒想到這三窟魂竟是如此霸道厲害,包括殷司。


    殷司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微微驚訝。眼前幻化又合聚的三團詭異火焰,竟然是百聞不如一見的三窟魂。


    他耳邊響徹‘桀桀’的鬼魅笑聲,那三團火焰忽然消失,他手裏拿著羅盤在測算方位的時候。身後一道陰風寒徹骨,若不是他動作疾速,躲閃得快,後背肯定負傷。


    那詭異的火焰又出現了,鬼笑聲得意又猖狂,極其挑釁。


    三窟魂極為難煉,雖然兇險恐怖,殺人如麻,但卻有助長功力的良效。三窟魂好比一味強勁霸道的藥材,食之有毒,卻是大補。修道之人,夢寐以求。


    也應了福禍相依,要將三窟魂收為己用,就要付出代價。以人血喂養足足半月,才能成事。這期間三窟魂可能還會發狂獵殺活人,血洗城池不在話下。由此可想,其煉化的可怕。貪念會將一個修道之人引入魔道。


    先不論三窟魂的煉化,殷司此刻想到的是,難得一見的三窟魂為何會湊巧出現在楊府?這絕不是偶然。


    殷司一席白衣勝雪,身姿如仙,神態若然。輕眨丹鳳眼,睫毛如羽翼輕盈寒霜。立在三窟魂的包圍圈中,輕合雙唇,手指握著羽扇輕搖著。微微閉眼,似是在凝神想著什麽。


    而三窟魂更加兇猛了,詭異火焰籠罩著他,眼見他白衣沾血。


    隱匿在暗光下的兩個鬼影,專注地觀看著院中景象。


    紅衣如雪蓮的鬼影,輕輕叉腰,身姿窈窕,有些嬌蠻。“絕念,你說那臭道士會不會心動?收了三窟魂他再修幾年就能得道成仙了。”


    絕念中規中矩,立在半空。“他動心與否我們不需要知道。隻管按主子的吩咐,若他貪念三窟魂,主子會讓他永生不得超生。若他無貪念,對於他偷盜煉魂石一事,暫且放過。”


    “哼,無趣,每天都把主子的話掛在嘴邊。”無情抱怨絕念無趣,心裏想著以後怎麽向臭道士複仇。


    絕念甚感無奈,“主子的話就是命令。”


    陰遲寒布下這龐大的一局,開局之物是三窟魂,引偷盜者自動現身,現又以誘餌試探殷司。魚餌已下,魚若咬鉤必死無疑。若未上鉤,暫且任它魚躍。


    其實從一開始,他大抵就猜到了煉魂石會在誰的手裏。煉魂石非凡物,大祁王朝隻有一非凡之人,受人尊崇的國師,最為識得煉魂石。自然也放了一個大魚餌,此刻出現自然令人驚喜,敢要還是敢舍?


    忽然,殷司周身被幽藍色的光芒籠罩,與三窟魂的火焰相碰撞,接著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無情眼眸裏閃過一絲錯愕,“這臭道士,還真傻。”隨即玩味一笑,抱胸觀看。


    “煉魂石可煉生魂,收複三窟魂,也可使其魂飛魄散,消弭天地之間。看來,他現在是要打散三窟魂。”絕念神色舒緩了許多,殷司該慶幸他的選擇沒有觸及到陰間的利益,否則下場會很慘。


    “我就說這臭道士是笨蛋嘛,還真是抱著心懷胸下,普度眾生的宏願啊。若鬼魂都被他渡化了,還要我們陰間的十八層地獄做什麽?”無情話語裏雖充滿了譏諷,但看向殷司的眼眸裏卻有絲異樣。


    光芒交織,鬼氣四散。殷司處在包圍圈中,鎮定自若,修長的手指輕輕碾磨著滑潤的煉魂石,利落地將其拽下。


    厚薄適中的唇角泛著淡粉色,輕輕地念著咒語。


    隻見縈繞在他周圍的鬼魂掙紮吼叫,不久後便四散而去,這夜終於恢複了平靜。


    猶如罌粟般的三窟魂沒有將他誘惑,反而毀滅殆盡。而將魂因為有人氣入體,勉強沒有被煉魂石吞噬。


    楊靖看得愣怔,反應過來後,才趕緊跪倒在地,恭敬地朝國師磕頭。


    “感謝師尊相救,楊靖不勝感激。”


    楊靖稱唿國師為‘師尊’,是所有巫師對國師的敬稱。舉國上下當屬國師法力高強,所有巫師唯他馬首之瞻。


    而殷司神色冷然,不理會楊靖的道謝。手裏攥著煉魂石,發問道,“你進獻給本師的這物,從何得來?”


    楊靖此刻早已驚慌失措,一股腦全說了。


    殷司清雅的眸子裏沾染了一絲戾氣,很快又被他平複下去。“陰間之物豈是你該碰的,必死無疑,本師無力救你。”


    殷司說完,轉眸看向將魂,那將魂齜牙咧嘴,心裏雖懼怕殷司,麵上卻不表現出來。


    反而將楊瑩當做人質,威脅楊靖。“你我本有契約,你已違背,就該等待我的報複。我若魂飛魄散就拉著你女兒陪葬。”


    很顯然將魂是要以楊瑩為人質,迫使楊靖阻止殷司打散他的鬼魂。


    楊靖隻有這一獨女,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不忍獨女被惡鬼纏身害死,求著師尊放將魂走。


    對此,殷司微微搖頭,隻說了一句,“就算本師放過你,你也出不了楊府。”


    那將魂自然不信,挾持著楊瑩剛飛出屋門,就被劫道了。


    隻見無情手裏輕甩著長鞭,唇角高高揚起,譏誚地看著將魂。絕念更加陰冷,手拿鐵鏈,口氣不佳,“將魂,你私盜煉魂石,危害陽間,罪大惡極,不知悔改,我等捕你迴地府。”


    將魂以為與活人結了冥婚,收斂鬼氣,可以躲避陰差追捕。可怎麽也想不到這二位令眾鬼忌憚的陰差大人等著他自投羅網,狠勁將楊瑩扔下,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無情和絕念二人也不是吃素的,不過片刻便將將魂收複,鐵鏈鎖魂,逃脫不得。


    楊靖抱著楊瑩,痛哭流涕,顧不上左右。


    正當無情得意收複將魂時,不經意間的抬眸,徒然與殷司專注的眼神碰撞。腦子好像一片空白,和殷司隔空對望,心裏想著的竟然是‘這臭道士的眼睛好深邃,好迷人。’‘他的唇瓣微張,好似聖潔的牡丹。’‘她好想走過去看看他的鼻子到底有多挺直。’‘話本裏好像也出現了這類似的場景。’


    無情心底裏驚唿道,‘天哪,他朝著我走過來了,他要幹什麽?打我還是’


    殷司步步靠近,神色如常,眸子平靜。走近了無情,開口說道,“你叫什麽?”


    無情原本‘噗通’直跳的心好像停頓了,問她名字是什麽意思?名字很重要嗎?為什麽不說些別的啊?


    無情沒好氣地迴道,“無情。”說完又後悔剛才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些兇,輕了嗓子又說道,“叫我情兒就好。”說完手又不自覺的把弄著長鞭,好似有些不自在。


    絕念看了她一眼,心裏有些不舒服。‘情兒’的名諱不是隨便人都能叫的。


    殷司淡淡應了一聲,又問了一句,“情兒,上次,唐突了。”


    絕念一聽,‘上次’竟然還有上次,一瞬間充滿殺意地看著殷司。


    無情愣了一下,“臭道士,你這是要在跟我道歉嗎?”說完又後悔了,好像咬了自己的舌頭。好死不死地為什麽要說‘臭道士’這三個字。


    殷司聽到她嘴裏所說,有絲不舒服,但還是帶過了話題,隻是語氣比剛才重了許多。


    “這煉魂石是地府之物,現在本師手裏,實屬巧合,並未真心與地府作對。現在原物奉還,代本師向你們閻王賠罪,本師全權承擔此責。”


    殷司攤開手心,煉魂石發出幽藍的光芒。無情正欲卻接,絕念搶先一步,將煉魂石拿到手裏。


    無情心裏不痛快,就開始挑釁殷司,“你這臭道士,虧你還是得道高人,難道不知我們主子不是閻王嗎?真是孤陋寡聞。”


    “那你們主子是誰?”殷司眼眸裏閃過一絲異樣,語氣輕快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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