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嚴微紅的雙唇上揚,語氣柔和如溪水潺流,“晚宴上,你變得那些戲法可是利用了藥材的特性?我見你在雪地裏埋下了一塊白色圓石,是什麽東西?”


    清澄眼神發出璀璨的光芒,欣喜道,“原來太子都看見了,沒錯是用了一些藥材。本來是準備做些藥膳當禮物呢,沒想到卻是用作戲法了,可還有趣?”


    “當然有趣,你做事用心,自然令人欣賞。細細說你到底用了什麽藥材?”祁嚴溫和的眸光,清秀文雅。


    清澄認真迴答,一一講來。“吹蠟複明,秘密就在我的指甲縫裏,太子可聞一下。”清澄抬起指腹,細看指甲裏有黃色的粉末。


    祁嚴身子挨近了清澄,抬起她的手指,眼神認真而專注,細細嗅著,略有些臭味,稍刺鼻。


    “是硫黃?”


    “對,硫黃。偶爾發現藥堂裏的藥材都有一種奇怪刺鼻的味道,掌櫃說天氣潮熱,用硫黃熏藥材可防蟲防潮。而經過硫黃熏過的藥材極易點燃,所以我特意取了些硫黃,藏在指縫裏,蠟燭吹滅後,迅速將粉末彈在燭芯上,迅速複燃。”清澄神色認真,眼眸明亮,月色下明豔動人。


    “你倒是觀察細致,相信你醫術會越來越精湛,你聰慧過人,假以時日,必有作為。”祁嚴毫不掩飾對清澄的欣賞,皆是發自肺腑。


    清澄羞怯一下,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後的燒灰成字,就更為簡單了。秘密還在我這手上。”


    祁嚴神秘一笑,“我知道,剛才觸到你手心微粘,細聞還有些甜味,應是塗了蜂蜜之類。”


    “太子說得沒錯,我在手心塗了焦麥芽,與蜂蜜特性相通,皆有黏稠之感。但焦麥芽的附著感最為好,味道偏淡,不會被人輕易察覺。本來我是要這焦麥芽做糕點的,利消化健脾胃。沒想竟用到了戲法上。事先在手心用焦麥芽寫好了字,將紙灰捏在手裏,再打開,自然手心裏就有了紙灰拚成的字。”


    “因為你是獨一無二的,想法自然也是特別,時時都能給人帶來驚喜,為之驚豔。”祁嚴大方讚許,心裏對清澄的好感逐漸上升。遇到她這樣特別的女子,是他之幸。


    “太子謬讚了。”清澄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視太子通透明亮,溫柔蘊意的雙眸。臉頰處有些灼熱,眼眸微垂,看向其他處。


    “怎麽不說了?最精彩的當屬雪煮沸水,斷蛇複原。”祁嚴興趣滿滿,輕彎眉眼,如月牙柔和。


    清澄勾唇微笑,“雪煮沸水也很簡單,隻需要靠這一塊法半夏。”隻見清澄手裏拿著一塊其貌不揚,白而微黃,就像石塊。


    “何為法半夏?一味藥材嗎?”祁嚴 輕聲發問,目光追隨著清澄,專注認真,優雅側臉,眸中閃爍著奇異光彩。


    “對,是一味可降濕化痰,消痞散結的藥材。它藥性非常的強,而且是一味毒藥。這是它的塊莖,毒性更深。要除掉毒性,必須要將其放入石灰液中浸泡,至麵黃均勻才可食用為藥,稱為法半夏。這塊法半夏完全是被生石灰包裹,將它埋入雪中,遇濕就會就會沸騰,水自然就煮沸了。”


    清澄認真講解,那一顰一笑,如此動人。


    “想不到這其中如此精妙,你蕙質蘭心,又懂醫理,可稱為奇女子了。那後麵複活斷蛇又是如何奇妙?”祁嚴越聽越有興趣,聽清澄講話,別是一番享受。


    清澄為掩飾眸中閃避的目光,刻意垂下了眸子。唇角微微上揚,語調抬高,煞是神秘的說道,“關於這個,是我的拿手絕活,就不能告訴太子了。古語雲,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得留一後手。”


    清澄刻意用這種戲虐打趣的口吻談笑道,避免了尷尬,也算迴絕了太子。清澄不希望讓太子知道她特別,特別到能和鬼交流通靈,她覺得這樣的特別,說出來隻會讓別人當她是瘋子,當她是災星。


    也許她太過想要在太子麵前展現自己美好一麵,而刻意掩飾抹去自己不好的一麵。想法或許是偏激了,但她此刻就是這麽想的。


    “好,那我就不問。戲法的精妙就在於此。我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祁嚴並未生怒,神色依舊。


    清澄感激祁嚴對她的理解,這樣的相處之道很好。不需要她刨開自己的內心迴避的東西。想說的就說,不想說的就不說。這種自由和理解很好。


    “我已安全送你到宮門,沈丞相還在等著你,快些迴府休息吧。”祁嚴貼心關懷,好似親人一般。


    “謝太子相送,太子也早些歇息。”清澄同樣溫柔迴應。


    沈若雲坐在馬車裏,聽到太子的聲音,心中本還驚喜,撩開簾子,就看到太子身邊的那賤人,正和太子道別,兩人姿勢親密,挨得非常相近。太子竟然還給那賤人拂順發絲?實在氣煞她了。


    太子將她送到宮門口,她們兩人在路上你儂我儂,想到那畫麵,就讓她氣血上湧。這賤人本事還真不小,她必須加快行動,一定要將太子搶到她身邊。


    她衝著太子和清澄,溫柔關切說道,“太子殿下,您衣著單薄,小心著涼。清澄妹妹,你也是啊,快些上馬車來,姐姐將狐裘脫下給你禦寒,你都不會照顧自己。”


    沈若雲說這話,就是要讓清澄趕緊和太子分開,不要在她麵前上演什麽親昵畫麵。


    祁嚴輕笑道,“你嫡姐對你也是關心,快迴去吧。”


    清澄尷尬,無奈一笑。心裏暗想,‘沈若雲的溫柔偽裝的模樣,實在太容易騙人了。’


    上了馬車,沈若雲哪裏會給清澄狐裘,自己裹在身上,別提有多嚴實了。對著清澄,一陣冷嘲熱諷。


    清澄迴以微笑,完全沒把她的話聽在耳裏。有趣的欣賞著沈若雲醜陋的真麵目,她辱罵的越厲害,說明她心越虛。因為她害怕,有所忌憚了。


    從現在開始,她們終於站到同一高處,開始爭鬥了。


    迴了沈府,身子疲憊,沐浴之後,終於躺在榻上,可以歇息了。


    但清澄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至於她半夜睡得香甜,做著美夢時,直接被人一掌劈暈,裝在麻袋裏,經過一路顛簸,終於到了目的地,三皇子府內。


    當清澄感覺全身冰冷,猛地驚醒後,眼前赫然出現的是溫熱霧氣繚繞中,正坐在溫泉裏,閉目養神,一臉享受的三皇子,祁麟。清澄最不想見到的人。


    她全身被澆了冰冷徹骨的水,再看眼前場景,才頹敗的想到和祁麟的約定。除夕陪他一夜,沒想到直接就被擄到了他府中。


    她全身冰冷,卻看著祁麟躺在溫泉中舒服的樣子,真切感受到冰火兩重天,她緩緩向溫泉浴池靠近,身上勉強有些暖意,體溫升高了許多。


    後知後覺的發現,浴池這地方實在太曖昧了。


    因為祁麟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邪魅的桃花眼,被水霧滋潤的雙唇,鮮豔欲滴,嘴角扯著邪笑,肆意張狂。眼神魅惑又包含嘲弄。


    祁麟伸出手指微微一勾,那姿態太高貴撩人。“死女人,滾過來。”


    清澄自我保護意識極強,腦子裏已經閃現過幾種不好的情景。她若聽話過去,有可能會被祁麟拉進浴池,倒是名節不保。還有可能又被他暴打一頓。再或者會被他使喚搓背。無論哪一種,她都不想啊。這完全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不怪她想太多,而是祁麟會想很多。


    清澄還未睡醒,就被擄到這裏,腦子還有些模糊。趕緊甩甩頭,希望把這些荒唐的想法從腦子裏除掉。


    祁麟輕輕一眨眼,眯著眸子,看著她莫名其妙的甩甩頭。‘噗嗤’一聲笑了。


    指著清澄,哈哈大笑,還特別誇張的用手拍起水花,“笑死本皇子了,讓本皇子想到了之前養的母猴子,就像你這樣甩頭甩掉虱子。哈哈,你身上難道也有虱子?”


    清澄冷冷瞪著他,腹誹道,‘之前不是養獅子嗎?怎麽還養過猴子?隻知道玩樂,勞民傷財。’


    祁麟盯著清澄,一直在笑,足足笑了半柱香時間。


    清澄聽著他那誇張,張揚的笑聲,反問道,“三皇子,笑夠了嗎?”


    祁麟忽得收起了笑意,變得嚴肅起來,“嗯,笑夠了。”


    清澄以為接下來他肯定會發脾氣,還想著怎麽接招。


    哪裏想到祁麟又哈哈大笑,顯然剛才是沒笑夠。


    “太好笑了,你抓耳撓腮試試,本皇子看看你像不像那隻母猴子。那母猴前幾日發情,見了本王就要抱,整個身子掛在本王身上,那欲求不滿,發情的樣子很有趣。最後,本皇子把它扔到一堆公猴子裏,今早死了。聽說那死狀慘烈,成一灘肉泥了。”


    祁麟語氣戲虐,眉眼輕佻,好似談笑風生,說得興致高昂。一點都不覺得這多麽的殘忍。


    清澄黑色瞳孔緊縮,靜靜的盯著他。怎麽也聯想不到,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會這麽心狠手辣,殘忍恐怖,形成了極大反差,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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