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清澄急切喊道。


    冷南風直接將小諾推給身邊的暗衛,對清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王爺命令,若你不從,就將你打暈裝麻袋裏。”


    清澄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的冷靜,堂堂皇子,為何行徑如山大王土匪一般?氣煞人,奈何身份地位有差,無法言辭拒絕。


    “帶路。”清澄冷冷說道,麵色陰沉。


    哪裏知道冷南風竟然又帶她去了賭場後院,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賭場後院的情景大徑相庭。


    推門而入,撲麵而來的血腥氣嗆鼻,令人作嘔。


    眼前一幕,差點讓清澄吐了出來,雙手扶著旁邊的欄杆,勉強撐住。


    堆積如山的屍體,斷肢殘臂,鮮血滿地,一節節的胳膊和腿雜爛無章的堆積,大約能裝一鐵籠。屍堆上整齊擺放著三顆被咬的麵目全非的頭顱,腦漿橫流,還有幾隻老鼠在啃咬裏麵的骨肉。


    這三顆頭顱肯定是祁麟命人刻意擺放的,目的就是要惡心清澄,他簡直作妖,可惡至極。


    其中的一顆頭顱,那熟悉的麵容,恐怖滲人,清澄記得那是她第一次進入後院,見到的那隻猛鬼,要吸食她的血,若不是鬼帝救她,她也會像這些殘肢斷臂一樣,腐爛發臭。


    好像最近她有好幾次會想起那個陰冷的男人,應該說是一隻鬼。她好像在危難之時,第一個想到求助的人就是他。是他能力強大,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她一定要擺脫這種依賴感,凡事總歸要靠自己。


    院落裏詭異的寂靜,隻有老鼠啃噬屍體發出的嘖嘖聲。清澄臉色蒼白,靠著欄杆,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


    突然腰身一緊,被人狠狠一拉,她驚唿一聲。


    身子再次跌坐到某人的腿上,迴眸見到就是祁麟那張邪魅,譏諷的臉。


    清澄趕緊站好了身子,防備警惕地看著祁麟。


    “說實話,你屁股挺柔軟的,本王覺得甚好,好像下半身某處都有感覺了。”祁麟輕輕眯著眼睛,眼神曖昧的瞧著清澄,那語氣實在撩人。


    清澄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神淡然,又帶有幾分蔑視。


    “王爺雙腿殘疾,能有一處感覺,實屬不易。”清澄對祁麟實在太厭惡了,第一次毫不客氣的拿他的隱疾說事,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要他也嚐嚐被人嘲諷的痛苦滋味。


    祁麟聽到雙腿殘疾幾字時,嘴角原本的笑容瞬間凝固,一雙桃花眼好似在那一刻暗淡無光,竟有種落寞頹敗之感。就好像光芒萬丈的陽光被烏雲遮掩,絢爛的彩虹消失殆盡。


    清澄竟有些後悔剛才說話那麽重,高高在上的皇子也會有落寞悲傷的時刻。讓她想起了以前,她被嫡姐奚落,被小諾欺辱的心情。她和祁麟,在這一刻竟非常的相似。


    “我,王爺。”清澄有些吞吐,猶豫接下來要說什麽。


    祁麟一雙眼睛狠狠瞪著她,忽得聽到他噗嗤一聲笑了,笑得前俯後仰,一點都沒有之前尊貴氣勢的樣,堂堂皇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清澄看到他莫名大笑的樣子,完全怔住了。才幡然醒悟,又被他戲弄了。


    “還以為你有多聰明,還不是被本王騙了,哈哈,太好笑了。”祁麟笑的有些誇張,劇烈,還咳嗽了幾聲。


    清澄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冷冷的盯著他,眼神裏三分無奈,七分怒意。


    “本王就是雙腿殘疾,不能走不能跑,是個沒瞎的人都知道。本王從六歲起就一直坐著輪椅,這十幾年來,聽過無數次這類的話,總會有人在背後議論嘲笑,本王若真那麽在意,早就被氣死了。為了怕被氣死,就把那些人拔舌喂狗了。你說,本王該不該這麽做呢?”


    祁麟說到最後,語氣變得微妙,隱有威脅和敵意。


    “王爺,請我來這後院何事?”清澄現在學會了,在祁麟麵前千萬不能迎合他的話題,要及時轉移話題。


    “死女人,你現在可一點都不乖。本王問話,竟敢不答,也該拔舌喂狗。”祁麟是個狠角色,哪裏會輕易放過清澄呢?他就是喜歡看一向冷靜淡然的這女人,說話吞吐的好笑樣。


    清澄心裏憋著一口氣,清麗的眸子有幾分淡然,似乎還有些狡黠。


    祁麟見她遲遲不肯說話,靜默無語,“快迴答,本王可沒耐性,要不現在就弄死你。”他最討厭被無視的感覺,他命令的就一定要做到。


    清澄手裏的攥著帕子,藏在背後的手正在輕輕移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祁麟正要發飆,他眼前就出現了猩紅一片,讓他腦子眩暈。眼睜睜的看著沈清澄舉手揚起手裏的帕子,直接將帕子摔在他的一張俊臉上,他還能看到那四濺的血跡甩在他的耳側,當時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沒反應過來。


    他一張俊臉上被蓋了一條沾染血的手帕,他全身難受,憤怒的吼道,“死女人,我要殺了你。”


    清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嗬嗬的說道,“王爺,好好享受吧。”清澄說完拔腿就跑,她若不跑,絕對會被祁麟弄死。


    祁麟大喘著氣,全身都僵硬了,聽到她逃跑的聲音,仰天大喊,“南風抓住她,別讓她跑了,本王要弄死她,死女人。”


    冷南風其實一直隱在暗處,站在高處,親眼見到沈清澄將滿是鮮血的手帕,毫不猶豫的甩到王爺的臉上,之後就聽到了王爺好似殺豬般的嚎叫。他唇角微微一勾,竟然笑了。一向冷肅不苟言笑的他,竟然在主子被侮辱之後,笑了。


    笑歸笑,主子的命令還需要執行,不費吹灰之力,直接一刀抵在沈清澄脖頸上,話都沒說,直接逼著清澄自己倒退,乖乖迴到王爺麵前。


    祁麟全身發麻,顫抖著手指,猶豫了很久,才親自用手將臉上的那帕子拿下來。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全身的火氣無處發泄。臉上黏黏的觸感,直讓他惡心。他甚至想將自己的臉割掉毀掉,以往衣服上沾染了任何的血跡,他都會命人毀掉,他見不得一絲的血,更不允許自己身上沾染血。


    但今天他比想象的要冷靜許多,最起碼沒發狂把自己的臉毀了,對血的承受力提高了不少。


    很快,就有暗衛氣喘籲籲的端來一盆清淨的水,用幹淨的帕子將王爺臉上的血跡擦得幹淨。


    “擦不幹淨,本王就剁了你的手。本王養你們這些廢物是幹什麽吃的?為何剛才不阻止,各個不都是武功高強嗎?連個帕子都接不住,廢物,全部都殺了。”祁麟發狂動怒,沒有任何人能阻止。


    跟在他身邊的暗衛換了一批又一批,辦事不力的都要死。其餘的暗衛膽顫心驚,他們太了解王爺的性子。


    “你們都退下,王爺,人帶迴來了。”最後還是冷南風出聲,要暗衛先行退下,也隻有他一人能抵得住王爺暴怒。


    清澄雖有些懼怕祁麟會將她殺了,但她不後悔剛才那樣對他。依然冷傲倔強的看著祁麟。


    “死女人,你是第一個,第一個敢這樣對本王的人。”祁麟伸手將清澄揪到自己身邊,惡狠狠的說道。


    他是怒極了,瞳孔好似要爆裂,恨不得現在就把沈清澄掐死。


    “相信還會有第二個,王爺不用大驚小怪。”清澄完全不懼他的威脅,淡然的說道。因為清澄現在也被他激怒了,他欺人太甚,動不動就要喊打喊殺,沒有人性。


    “你放心,你會是那個唯一,永遠的唯一。本王不會放過你的。”祁麟冷哼,拽著她的衣領,附在她耳邊邪氣的說道,殷紅的雙唇擦掠過清澄的側臉,帶著溫熱的觸感。


    讓清澄渾身顫栗,他這是什麽意思?


    “現在本王舍不得殺你了,本王要你生不如死,永遠活在本王的陰影下,你最在意的,本王會毀掉。你最喜歡的,絕不會讓你得到。你最厭惡的,偏偏加諸於你。南風,把那死小孩還給她,讓她趕緊滾蛋消失。”祁麟此時邪魅猖狂,魅惑的聲音在暗夜裏如鬼魅遊離,他所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哪知道他說了那麽多,清澄就冷冷的迴了兩字,“隨你。”然後頭也不迴的轉身就走。


    祁麟緊皺著眉頭,“南風,這死女人是不是本王的克星?十幾年來,本王從未這麽生氣過。本王覺得自己就是個受氣包,每一刻都想弄死她,偏偏還不能下手。此前還期待什麽時候能和她見麵,可一見麵就得活活氣死本王啊。”


    祁麟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洋洋灑灑說了好多關於清澄的壞話。


    冷南風靜靜的聽著,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以前王爺所說都離不開太子,今天起又多了一個人讓他頭疼。但說起沈清澄來,他的眉宇間是難得的輕鬆和愜意。


    “我說了這麽多,你有在聽嗎?”祁麟迴眸就看到冷南風站在那裏,臉上表情有些怪異。


    “王爺,沒有以前那麽怕血了。”冷南風莫名其貌的說了這麽一句。


    祁麟垂下眸子,難得認真思索,眼神消殆了邪氣,輕聲說道,“是。”他語氣竟有些安慰,放鬆了許多。


    再抬眸又恢複了那邪魅的笑容,“但本王不會輕易放過她,死女人。”


    冷南風眸子裏噙著淡笑,沒有接王爺的話茬,伸手輕輕推著輪椅,夜深寒重,該送王爺迴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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