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看到嚴公子衝她溫柔一笑,這笑容中包含了許多意味,一時看不清。“比起花魁,我倒更有興趣看看你是否如沈弟所說,倒黴如此。”


    清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嚴公子所言,該是感謝尚不妥,總不能自認自己很倒黴吧,清澄微微一笑,掠過這個話題。


    旁邊的沈清諾氣急敗壞,真不知道嚴大哥唱的是哪出戲。


    嚴公子加價,一樓的人都朝上張望,能在三樓觀賞者,那必是身份極為尊貴者,有可能是皇子或王爺。


    清澄慶幸,三樓光線昏暗,還有一幕簾子遮擋,其他人看不到他們的臉。清澄有些後悔答應嚴公子上樓觀賞,這樣拋頭露麵總歸不好,很有可能被有心者抓到把柄,若被沈父知道,後果不堪設想。但她總不能嗔怪嚴公子實在太過矚目,走到哪都會引起別人注意。


    而沈清諾這家夥,很享受被眾人膜拜的感覺,得意洋洋。


    隻聽得一聲懶洋洋帶著沙啞睡意的聲音響起,“五百萬黃金,落櫻。”他真是剛睡醒,一雙桃花眼還有些朦朧,手指揉揉眼角,五百萬黃金天價,從他嘴裏說出來隨意自然的很,絲毫沒把銀子當迴事。


    他一說完,樓下寂靜無聲,場麵詭異,隨後人群爆發出熱烈掌聲,沈清諾也隨之高興,他就說隻要避開災星,一定會賭贏的。


    嚴公子衝著清澄輕輕搖頭,仿佛對於邪魅男人的加價,意料之中,而他也無意花魁之爭,好像就是來走個過場,應個景。


    理所當然,五百萬黃金天價,除了那個慵懶邪魅的男人,沒有人能拿得出,也沒有人會為了花魁一個虛名投鄭千金。


    落櫻成為了花魁,朝著三樓那男人行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語氣顫抖激動。屈膝同那男人表示感激,“落櫻現在就是公子的女人了,單憑公子處置。”


    三樓沉浸了一會,眾人翹首期盼。


    沈清諾可無暇顧及,他賭贏了,拿到了二十倍銀子,一千兩換得二萬兩銀子,高興的合不攏嘴,頗為大方的給嚴大哥分了一半,還賞了清澄一百兩。


    清澄當然笑納,同時忽視小諾對她的冷嘲熱諷。


    輸慘了的那些人,不乏傾家蕩產的,不然小諾也不會贏這麽多錢。這樣的豪賭來錢快,撒錢更快。


    對麵的男人過了幾分鍾,大概是徹底清醒了,低聲吩咐了身邊的侍從,桃花眼裏泛著光彩。而樓下的那些人屏氣凝神等著他發話,未料他剛才是剛睡醒,還在醒神當中。清澄頓時覺得有些鋒刺,對那個男人沒有好感,避之不及。


    可她哪裏想到,從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就被這個邪魅的男人纏上了,次次衝擊著她的自尊,給她平靜的生活帶來了眾多不可解決的麻煩,命中劫數,躲不過。


    忽聽得野獸嚎叫之聲響徹整座花滿樓,令人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想逃跑。好似處在濃密叢林,那野獸聲太過逼真。清澄所想,那男人剛才不會是吩咐將什麽兇殘猛獸帶到舞台上嚇人吧。


    很不幸,清澄猜中了。


    一樓發出驚恐慘叫聲,四位美女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舞台上偌大鐵籠裏關著的是爪牙舞爪,嘶聲吼叫,威風凜凜,嘴巴還帶著火熱鮮血的斑駁大老虎。身長超過三個成年人,比一般老虎都要大,氣勢凜然,野性難訓,應該是林中之王,虎嘯山林,森然兇猛。


    那老虎渾身毫無雜毛,黃白相接,額頭上的王字,威風凜凜。鋒利牙齒如倒鉤鐮刀,雪白牙齒,血盆大口,還在津津有味的撕咬享受著嘴裏的美味,那熱騰騰的鮮血滴答在地上。


    它血紅色的眼珠子盯著眾人,繞著鐵籠四周走來走去。猛的一個俯衝趴到籠子邊,“吼吼”幾聲,嚇得眾人紛紛後退,生怕它跑出來吃人。而那老虎顯然食不饜足,盯著周圍的人都是它的獵物,一口拆穿入腹。


    那老虎不安的走來走去,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眾人。


    三樓那男人泛著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有些泛白的雙唇勾起一抹戲謔嘲笑的弧度,嗤笑,蔑視著那些人的膽小。


    “虛偽,剛才不是說,你是爺的女人,但憑處置嗎?現在怕了可不成,五百萬黃金,看你有沒有膽子接?”


    清澄輕抿著雙唇,視線看向對麵那個男人,卻正好和那男人視線相對,隻見那邪魅的男人輕眯著雙眼,絲毫不掩飾審視清澄的目光,從她的裝著到臉龐,眸中三分冷意,七分嘲諷,嘴角還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清澄不喜歡男人那種大膽直視的目光,好似要將她看穿。


    男人動作慵懶的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悠閑的靠在軟榻子上,彷如一隻高貴驕傲的孔雀,慵懶如貓,卻令人心悸不知何時他如猛虎撲麵,飽食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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