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品著熱茶,霧氣如仙,恰好隱藏了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


    “那幾人可能還在外守著,你們現在出去,羊入虎口。若不介意,就在這裏待一會,花魁大會開始了。”


    清澄對著男人多了幾分好感,他說這話定然是為了化解沈清諾賴著不走的尷尬。這男人觀察細心,體貼入微,不可多得。


    “感謝公子款待,給公子添麻煩了。”清澄語氣淡然,神態自然,落落大方,毫不作態。


    男人對清澄高看了幾分,他見過太多女子惺惺作態,故作扭捏,甚少見清澄這樣的女子。拉著一個隻穿著褻褲的少年,突然闖入他的房間,掩飾了尷尬,對於他的挽留欣然接受,她倒是是個識趣的女子,但卻少他一個解釋。不主動說起他們兩人闖入的原因,那他也不會主動詢問。日後若有機會見到再問便是,也算是多了一個樂趣。


    外麵已經開始競價了,伴隨著絲竹琴瑟之聲,女子宛如天籟的歌聲。


    “既然來了,何不押注?”男子語氣溫柔,修長的手指執著毛筆,看著紙上寫著四位女子的名字,思索著押哪個人比較適合。


    清澄看著男子神情專注看著桌上白紙,側臉弧度俊朗優雅,英挺鼻梁如雕琢細刻,輕輕垂下眼眸,睫毛細長好似羽毛,五官精細柔和,但眉宇間卻是散發著英朗之氣。


    也許是他的話太過有感染力,又或者是她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她遲疑了一會拿出幾錠碎銀。


    男子撇過她拿出的碎銀,不自覺唇角微翹上揚,這女子果真有趣。看她一雙清澈的眼眸灼灼熾熱看著那碎銀,明顯的不舍和心疼。這碎銀,他實在苦惱,想不出去來可以買到什麽。


    清澄當然心疼了,那是賣了簪子打點後,僅剩下的銀子。依她倒黴的屬性,那銀子定然是要輸了的,秋月知道後會不會怨怪她。


    “小姐,想要押誰?”男人不動聲色的將清澄的銀子歸到一邊,並沒有告訴清澄,這賭注起底是一千兩。


    這時屏風裏傳來嘲諷聲,“就那點錢,都不夠小爺吃頓飯的,寒酸相,哼。”沈清澄露出一個頭,毫不遮掩的嘲笑。


    清澄當時真想把他提溜出來,狠狠打一頓。


    誰知道沈清諾還頤指氣使的說道,“倒黴蛋,把你的披風脫下給小爺。小爺來這裏就是看花魁大會下賭注的,都是你給破壞了,還不快點過來。”


    沈清澄明顯看到那如謫仙,溫潤如玉的男人,嘴角一貫帶有的笑容僵住,刻意轉過身子,不去看清澄和沈清諾。


    她真是心力交瘁,恨不得馬上捂住沈清諾的嘴巴,這個家夥真是大煞風景,絲毫沒有長進。


    清澄不情願的將身上披風脫下,遞給沈清諾。實在沒有顏麵再看眼前氣質優雅的男人。


    沈清諾披著披風,遮住褻褲,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指著清澄身上單薄破舊的秋裝,語帶嘲諷,“你真不怕冷啊,穿這麽破的單衣,丟人,晦氣。讓開,我也要押注。”沈清諾這個家夥絲毫不分場合,一股腦將自己如今的窘樣和狼狽都算在清澄頭上了,現在正肆無忌憚的發泄。


    清澄嚴肅的審視著他,語氣嚴肅帶著一絲冷意,“這位公子搭救於你,你不該先說句感謝嗎?正衣冠,端言行,若是必然,豈不是衣冠禽獸?”


    清澄自知語氣重了,但也是在敲打沈清諾,言行要分場合。眼前的男子身份必然尊貴,注重禮節,沈清諾這般隻會招致厭惡。與此同時,清澄也有自尊心,親弟弟在外人麵前冷嘲熱諷,她定要維護自己僅有的尊嚴。


    沈清諾平日裏不好好學習,聽得一知半解,雖知道他被嚴厲教訓了,但不知該如何反駁,也是憋屈的很。


    男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兩人,一來一去,言行頗為有趣,不禁好奇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容貌五分相像,性格大相徑庭。少年稍有稚氣,女子卻有超於常人的冷靜,但也能察覺到她幾分緊張,大抵是沒跟男子相處過。這兩人應是姐弟關係,卻又不像。少年對女子極為不尊,災星,倒黴,出口習慣肆意。


    平日裏浸染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中,對人情冷漠習以為常,卻在今日見識到了這有趣的兩人。此前來看,兩人並不知他身份,他多次試探,沒有探查到其中的異常,看來這兩人真是碰巧闖進來的。


    “天轉冷了,暖暖手。”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將圍爐推到清澄麵前。


    清澄感激,這男人很會緩和氣氛,總是適時給她一個台階下,見她著裝淡薄,不動聲色的給她暖爐。


    “請問公子怎麽稱唿?公子可稱我為清澄。”清澄語氣自然,詢問男子姓名,不算突兀。


    “鄙姓嚴。”男子的話音剛落,沈清諾就搶話說道,“感謝嚴大哥剛才救我,嚴大哥,可稱我為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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