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王一群的嘴皮子挺利索,大學期間,還在全校辯論賽中拿過優秀辯手獎。王一群很為此驕傲,於是就自覺不自覺的常常顯示嘴上的功夫。


    語言是溝通的工具,王一群也憑著嘴上的功夫拉近了與單位同事之間的距離,他一度成了單位很受歡迎的人。然而,言多必失,機關尤其不喜歡多嘴的人。王一群很快就發現同事們漸漸對他疏遠了,有什麽話不和他說了;他說什麽,別人也隻是“嗯”、“啊”地應付,很少和他深談。到後來甚至一見他張嘴,大家就遠遠地躲開了,好像他是一個瘟神似的。於是他在單位就成了孤家寡人。


    問題出在哪兒呢?王一群苦苦思索,終於發現,在自己率性而為的侃侃而談時,無意中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得罪了不少人,雖然那並非他的本意。這些人當然就不願再理他;其他人也因為怕他那張什麽都不避諱的嘴而不敢和他交往。


    這樣的日子當然是難熬的,王一群決心改變這種狀況。於是他向一位高人請教。高人說:“你想清楚了,真的願意改變這種狀況嗎?”王一群想了想說:“想清楚了。”高人又說:“一旦改變了,就再也變不迴來了。”王一群堅定地說:“知道了。”高人於是拿出一瓶藥水,對王一群說:“喝了它。”王一群一飲而盡。


    藥很苦。王一群想問這是什麽藥,卻發現自己講不出話來了。他啞了。不過沒有全啞,還能說一些簡單的字,比如“嗯”、“啊”、“行”、“是”等。而且,漸漸地他還發現,無論別人說什麽,無論自己是多麽歡喜、多麽憤怒,他的臉上都十分平靜,什麽表情都沒有,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


    這樣一來,大家反倒主動找他說話了,都把他當成了傾訴的對象,和別人不能說的話都和他說,都把他當成了知心朋友。當然無論別人說什麽,他所說的永遠都是“嗯”、“啊”、“行”、“是”等,有時甚至一個字也不說,他隻是聽。


    在眾人的眼裏,王一群變得非常成熟、非常有涵養,他因此博得了同事們的喜愛和上級的高度評價。就這樣,不久,他就被提拔為副主任,這是他以前拚著老命奮鬥了多年也沒有得到的結果。當了官的王一群仍然不能說話,別人向他匯報工作時,他仍然喜怒不形於色,偶爾“嗯”、“啊”、“行”說上幾個字。但他卻順風順水,一路高升,官越做越大了。


    官做大了,當然就少了作報告。但王一群卻仍然不會說話。於是每次作報告時,秘書就拿個話筒,蹲在桌子下麵念事先準備好的稿子,他就在台上正襟危坐,裝模作樣地說著什麽,居然配合得天衣無縫。


    再後來,王一群的官當的更大了,在他那個地方,誰都得聽他的,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怎麽幹就怎麽幹,沒人敢說半個不字。這時,他居然又可以向以前一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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