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一樁案件不僅是簡單的傷人案,更牽扯出一樁風月案及一樁謀殺案,案情複雜超出了人們的想像,真相令三姑六婆們忍不住咋舌,而導致元公子移情別戀的,無疑就是那個曾打傷過元公子,現在搖身一變成為元記典當品的俏姑娘囉!


    要不同樣是傷人,舊的那個就有罪,新的那個就沒事?


    唉!人心不古,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


    夜更深了,人們漸漸散去,曲帳房的屋子裏又隻剩下一盞小小的豆油燈。


    柳寡婦在蕭殘夜的監督下收拾行李離開了烏龍鎮,誰也不知道她將去哪裏,當然也沒有誰會特別關心這一點。


    阮真真跟著元媵迴到元記當鋪,兩位老仆因為她沒好好保護公子而看了她好幾眼,元媵則是嬉皮笑臉地跟他們撒著嬌。


    「放心,他們不會罵你的,你別怕!」元媵送走老仆後,關上房門,迴頭見阮真真垂著小臉,一臉的鬱鬱寡歡,以為她是怕挨罵。


    「我又沒在害怕。」阮真真沒好氣地迴了一句,繼續垂著頭。


    「那怎麽這副樣子?在想什麽?」他也不惱,好奇的追問。


    「我在想那卷劍譜,嗯,到底你們怎麽處理了?」


    「哦?你想練那個不成?」他一挑眉,笑。


    「我才沒興趣呢!」名劍大俠武功再高,還不是死於他人之手,她阮真真沒那麽大雄心壯誌成為號令武林的女魔頭,能平安渡日就不錯了。


    「被我燒了。」


    「什麽?」燒了?那卷劍譜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呀,這家夥明明唾手可得,居然沒有一點貪戀地燒掉了!真的還是假的?


    「是哦,留下來讓那些心懷不軌的家夥惦記,太不省心,我自己練呢,又看不懂,而且整天拿把劍晃來晃去,一不留神很容易傷到自己耶……我隻要有你保護就可以了,幹嘛費勁去練那什麽功?不如還是燒了給地下的柳鐵匠吧!也省得他死不瞑日夜裏跑來看我……


    雖一早料到這家夥絕對說不出任何大義凜然、令人佩服的理由來,可這番滔滔不絕的真心話仍是讓阮真真聽得哭笑不得。


    想到名滿江湖的名劍大俠居然會在烏龍鎮當鐵匠,就不得不叫人感歎什麽叫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


    這小小的三不管偏遠小鎮裏居然臥虎藏龍,黃鋒針、名劍大俠、夜梟……誰知道還有多少高手隱在這裏?是想在這裏開始嶄新的生活嗎?


    嶄新的生活,多麽令人向往!她何時也能丟棄過去,重新開始呢?阮真真不禁迷茫起來。


    「又在想什麽呀?也不理我。」元媵見她悶悶地低頭想心事,忽然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在擔心公子我的傷勢?不要緊啦,明日給我多燉幾鍋田七枸杞老母雞湯補補就行了嘛。」


    「什麽田七枸杞老母雞湯?」阮真真忍不住翻了下白眼,他那脖子上也叫傷麽?根本隻破了點皮,還把她的手帕拿去纏了又纏,搞得跟頭要斷了似的。


    「當然了,你家公子我今日受了多大的驚嚇!不成不成,你得安慰一下我脆弱的心靈才是。」他笑嘻嘻地,猛地湊過來,嘟著嘴,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你!」她敢怒不敢言,一雙會說話的水眸兒隻能怒瞪著那偷香的家夥。


    「害什麽臊嘛,又不是沒親過,再來一下,嗯?」見她總算抬起頭了,元媵偷笑,一低頭,溫柔地攬過她的肩,薄唇輕輕地貼上那張小小的、嬌嫩的紅唇,瞬間擦出一串火花,


    「真真……真真!你怎麽了?」當元媵查覺到她的不對勁時,才驚覺她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之中了,他大聲喚她,冷汗涔涔,欲望全無。


    該死!難道是剔骨散的毒提前發作了?他算來算去應該還有幾天才會發作,為何會無故提前?


    「真真……別睡,醒過來真真!」從來沒慌張過的他,突然間慌了手腳。


    阮真真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沾濕了她額上的劉海。她竭盡全力睜開眼睛,喘著氣,顫抖地伸出手扯住元媵的衣襟,斷斷續續地問:「你……不是……有法子……救我?」


    「我沒有,我是騙你的。」他焦慮地坦白:「不過你別怕,我馬上帶你去找……」


    「你……騙我……」手一鬆,心如死灰的阮真真終於失去所有意識,掉入冰冷刺骨的深淵之中……


    第六章


    十年了……國家都快保不住了,自然也沒人有閑情來關注他這個皇孫了。


    他終於能逍遙自得地離開那個牢籠,去一個很可愛、很特別的地方了。


    可為什麽還會常常想起她?夢見她?惦記她?


    哼,那可惡的小耳朵,她什麽時候把他的心偷偷地盜走了?好嘛!就這麽定了!他不打算讓她歸還了,讓她把自己賠給他,這筆帳才劃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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