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褚去世了,最後一句話南紓都沒有趕上。


    那一天,似乎天空都是灰色的,南紓一直坐在地上抱著南褚的身體不願意放手,她雙目無神,她沒有哭,似乎南褚隻是睡著了一般。


    當天鬱清歡來了,可是已經晚了,江瀝北當天帶著他們一起迴了北城,南紓說,那兒是家,所以迴北城。


    南紓靜靜的看著南褚的麵容,恍惚他真的還活著。


    三天之後,江瀝北收到了一個包裹,包裹裏麵有一個箱子,收件人是南紓,但是她一直都關在屋內,誰也不見。


    包裹是南褚生前的東西,被帶往寺廟的,如今被寄了過來,上麵寫的是南紓的名字蹠。


    上麵有一個日子本。


    【1982年1月3日,如果說讓我用一個字來形容這一年的話,那就是亂!很亂,心情很亂,事情也很亂。皇室中的亂讓家族有了波及,若是沒有清歡,我可以一個人逃得遠遠的,可以和這些都沒有關係,可是不能改變的就是清歡的姐姐是儲王的王妃,所以這一切都沒有選擇。因為王位的紛爭,導致很多東西都會在不經意間萬劫不複。清歡和姐姐說她不想要孩子,我當時正在屋外,默認了她的選擇。】


    【1982年2月初,儲王和二殿下發生了爭執,兩人的關係鬧到了最僵,老太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儲王性子弱一些,二殿下強勢一些,其實兄弟倆本是光胞胎,可是立王位選大,所以二殿下心中的偏執越來越深,再很多的事情分歧越來越大,金察和二殿下是摯友,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的意義支持了二殿下,也因為如此,金察和我的關係淡了一些。清歡總是說,姐姐最近心情似乎很不好,忽然間我有些厭倦了這些生活,父親忽然間說要我去做儲王的警衛長,我不去,和父親爭吵不斷,我們搬了出來】


    【1982年3月2日,下了很大的暴雨,外麵台風不斷,忽然間接到了家裏的電話,父親病重,我和清歡急急忙忙的趕著去醫院。就在當天晚上,父親要求我和清歡離開曼穀去美國八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好,我不知道父親的用意,想要和清歡說的時候,清歡自己已經收拾好行李了,好沒有意義的去了美國。】


    【1982年12月,我們迎來了儲王殿下的秘書長,他抱著一個嬰兒,那是他們的女兒,剛出生的嬰兒,當時的曼穀雖然一切都風平浪靜,可是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是戰火不斷,形勢已經嚴峻到了要把這個還沒有公諸於世的孩子這樣送走,我忽然間意識到了很可能記載這些日子裏,整個曼穀就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聖誕節,紐約下雪了,孩子躺在沙發上很乖很乖,清歡忽然間接到電話,是王妃和儲王去屎的消息,聽說是今天出巡在路上出了車禍,兩人都葬身車海,她哭得泣不成聲,孩子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然後眼角就緩緩的流下眼淚來,我當時就那麽看著這個孩子,這就是親情吧,心與心之間的感應,我那天晚上就那麽靜靜的抱著他們倆,外麵的煙花綻放在整個上空,紐約的那一天幸福飄滿了整個上空。】


    【後來我才明白,這個孩子以後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得陪她長大,我給她起名叫南紓,紓字分開來就是給予的意思,我隻盼她是個善良的孩子,以後的一聲幸福平安!】


    【1983年年初,我們迴到了曼穀,我們給南紓辦了滿月酒,其實家中彌漫著悲傷,特別是鬱家,在王妃的那一場車禍中,鬱家幾乎就在曼穀敗落了,車禍之後,泰王去世,二殿下繼承王位!】


    【12月3號是南紓的生日,1990年,她正好七歲,前一天因為有一場比賽沒有趕迴來,那天清晨趕迴來的時候,她披在鬥篷坐在假山上看日出,當時天氣微涼,心中有些責怪清歡是怎麽看孩子的,這樣坐一上午,她會被凍感冒了,剛可是剛準備過去的時候,清歡端著早餐走了過去,和她並肩坐在了假山上,母女倆有說有笑的吃著早餐,我隻得迴屋給她們拿上一條毯子,不知何時起,我們都漸漸的忘記了她本是公主殿下,本應該生活在宮中,泰王帶著瑪莎來家,她和瑪莎的關係很好,似乎天生就是姐妹,無所不說,可是瑪莎走了之後,她和我說,爸爸,真慶幸我隻是你和媽媽的公主,不是所有人的公主。我當時心想,這個孩子有一顆很靈透的心,她會很有智慧,很會懂得取舍,以後的路途中會恨坦蕩,這也是我對她所有的期許。】


    【1992年4月7日,瑪莎忽然間請求南紓進宮陪她,我和清歡都是一百個不願,可是太多的反對就會引來猜忌,主要是南紓,她帶著一顆善心,她希望能夠幫到瑪莎,也希望自己以後是一個有用的人,畢竟要有能力的人才能夠站在泰王府中點化天下!所以,最後她去了,有些時候,有些人,一切都是命運!】


    【1993年的賽事上,我忽然間被摔成了重傷,在那一場比賽中,我低落了人生的低穀,其實不僅僅是一場比賽的失利,而是有人傳出當年儲王被害,泰王殺害哥哥的傳言,軍政的關係變得很緊張,那一場比賽隻是一個拖,本來想要查明真相的,後來才知道很多東西越牽扯越是深


    ,本來還在調查當中,可是那天清歡帶著南紓去逛街,意外發現了有人跟蹤著他們,那人拿著槍,我看得清清楚楚。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她們娘倆更加重要的了。】


    南紓靜靜的翻看著,這本日記上麵的紙張都泛黃了,她的淚水滴落在了字跡上麵,漸漸的變得模糊。


    【1998年,很久很久沒有記東西了,今天我看到阿南手臂上的針眼,忽然間覺得把她留在身邊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我的腿疼一直不好,看病需要錢,她背著我去買血了,本來她就身體不好,加身這樣朝不保夕的,她還年輕,這樣可如何是好?】


    【今天是7月13號,清歡來了,南紓不在家,她變了很多,似乎還是當年愛曼穀的模樣,她說她結婚了,那個男人對她很好,我說,幸福就好。她說要把南紓帶走,可是我深深的知道,那孩子倔強,她不會跟著她走的,於是我毫無預兆的消失,我眼睜睜的看著她站在雨中發著傳單,走遍大街小巷的找我,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我的心開始疼,疼得無以複加,我真怕鬱清歡出來的晚,我就堅持不到那個時間了!】


    【.......她高三那一年,我去南城看她,結果出來車禍,差點就沒有活下來,清歡不讓我和她見麵,其實我本也不打算和她見麵的,我隻是想要看看她生活的好不好,最近總是心口疼,腦子也疼,我生怕自己熬不過這一年,就怎麽也見不著她了,我看到她的時候,她跟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孩子,笑得很開心,那孩子似乎對她很好,兩人去逛街,後來阿南累了,他背著阿南走了很遠很遠的路,隨後阿南睡著了,他背著她迴了家,那個男孩子溫文儒雅的模樣,阿南長大了,都有喜歡的人了.......】


    “嗷!!!”的一聲嘶吼的哭泣聲,穿破了屋內的屋頂,門還是鎖著,江瀝北很擔心她,撞開了門,她哭得像一個孩子,抱著江瀝北,像是找到了一塊浮木,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出口,父女這麽多年,他們聚少離多,她的一切幸福都是因為有他,可是他的一切不幸都是因為有她,上天真是不公平,他明明可以平安的享天年,享天倫之樂,可是到後來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太肮髒!


    “阿南,別哭。”江瀝北抱著她,輕輕的抱著她。


    “瀝北,瀝北!瀝北!”南紓一聲一聲的喚著,她的話語中帶著絕望,曾經或在鬱清歡的謊言中,這麽多年都是視南褚已逝!


    valery看著南紓哭得撕心裂肺,緊緊的抓著鬱清歡的手,忽然間就撲了過去,抱著南紓說道:“媽媽,你還有我和爸爸。”


    “可是媽媽沒有爸爸了呀!”


    從前的南紓很少哭,她恨會忍著眼淚,似乎她這樣忍著就代表著堅強,在鬱清歡的記憶裏,更是沒有,這些天,一次都沒有聽到她哭,忽然間找到了這樣的一個缺口,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哭得那麽悲愴,鬱清歡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子,忽然間眼淚模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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