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紓帶著徐洋去墓園,她抱著冰冷的墓碑,再也沒有哭出來,南紓遠遠的看著,看她蜷縮的身子,看到微微拱起的背,便知道她心疼,一把黑色的傘遮去了炙熱的陽光。


    南紓被陽光晃了眼睛,感覺一陣酸澀難忍,那個時候,這個總是拍著她的背說:“你們還年輕。”


    那時,她們真的還年輕,如今也在漸漸的蒼老了,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躲躲藏藏,她甚至連一句話都難以問出口,她知道,問不問都已經不重要,知不知道,也早已不重要。


    這個世界上,最辛苦的不是兩地相隔,而是明明相愛,卻不敢想未來。


    南紓站在那兒,她不應該窺探徐洋的一切,就如她的悲傷,她的心痛,可是就這樣,絲毫都沒有可藏的地方。


    “他最後可說了什麽?”徐洋問。


    “他似乎是說了很多話,最後是在辦公室裏暈倒,然後後來送去醫院,我趕到的時候他說如果我找到了你們,讓你們別恨他,恨著一個人的時候幸福來得太難。”南紓陷入深深的迴憶中,那一天晚上,他的助理來到了家門口,接了她過去,那個時候大概徐誌航就已經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吧。


    “徐先生有什麽事情嗎?”坐在車內的南紓問道。


    “先生大概就是想吃你做的中國菜,因為有一天你不是做過麽,迴去之後這幾天他一直說,所有我想請anne小姐去幫個忙。”那是徐誌航的特助,跟著徐誌航多年,知道徐誌航快不行了,然後就想要完成他的小小心願。


    南紓坐在車內,到了徐家的時候,徐誌航看到南紓出現的時候,有些驚訝,但是看到身後的男子,便一切都明白了。


    南紓手中提著食材,說道:“借用一下你的大廚房,我那邊抽煙機壞了,一做飯屋內都是油煙味。”


    徐誌航看著她,淡淡的笑著,他的年齡有些大,和徐洋的母親也是老夫少妻,南紓看著他的笑容,像極了南褚。她拎著東西,就愣在那兒,徐誌航坐在搖椅上,身上鋪著毛毯。身後傳來了傭人的聲音,“小姐,這邊請。酢”


    南紓忽然猶如夢中驚醒一般,看清了他的麵容,不是南褚,眸光就這樣的暗淡了下去,她轉身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可以帶著這樣的情緒。


    那天南紓做了幾個清淡的,但是都是中國的特色菜,因為離得近,以前南褚就比較愛吃,她看過,但是沒有做過,上一次都隻是試試,也不知道這次做的能不能吃。


    南紓看著桌上的菜,說道:“其實,我上次大概是第一次嚐試著做,剛才有廚師幫了忙,應該不會很難吃,先生,你嚐嚐。”


    徐誌航看著南紓,說道:“洋洋她媽媽就是和你一樣,什麽菜式都不會做。”他說著這話的時候,帶著深深的眷戀,南紓笑了:“就算是她什麽都不會,你還是那麽的愛她,所以,夫人是一個讓人羨慕的人。”


    “歲月催人老,我以為我能夠多撐幾年,誰知道病來如山倒,以前總是說,命不由天定,由我定,可是現在才知道,有再多的財富,擁有再多的東西,都換不迴來生命。”徐誌航數總和話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悲傷,南紓知道,他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是一個智者。


    南紓靜靜的聽著,就像是聽從父親的教誨一般,徐誌航看著南紓安靜聆聽的模樣,問道:“你的家人呢?”


    “我父親去世了,母親嫁了人。”南紓言簡意賅的迴答了徐誌航的話語,說道:“先生,一會兒菜涼了。”


    那天晚上的菜難不難吃,南紓已經不記得了,她隻是依稀記得徐誌航的特助後來說,那天是他這些天吃的最多的。大概不是飯菜的味道,那隻是記憶中的味道。


    記憶中你還愛我。


    後來,他和南紓說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從他們的愛情講到他們的女兒,他是那麽的眷戀這個世界,南紓知道他後不後悔就這樣推開了徐洋母女,隻是南紓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不舍。


    南紓在迴去的路上,耳邊迴想著徐誌航的話語,想著南褚,南褚去世的時候,南紓也不在他的身旁,他是不是也如同此刻的徐誌航那樣孤寂落寞?想著想著,她的心就那麽尖銳的疼了起來。疼了牽動著肚子也疼,差點就流產,大夫說要她心情平穩,不要一下子這樣激動,要是晚些,胎兒可就保不住了。


    南紓到現在都還在想,若是沒有在醫院撞到徐誌航,她不知道她現在會是什麽樣子的,又隨著水飄向哪兒,是居無定所還是孑然一身?南紓細細想來,現在不也是嗎?為何她的心中又有些不同,大抵是因為還有valery吧,就像一線牽,雖然她和江瀝北不在一起,可是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許久許久之後,徐洋迴頭,望著南紓撐著傘,站在陽光下,雪白的裙子隨風飄揚,微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她的目光渙散,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她坐在徐誌航的墓碑麵前,輕聲呢喃道:“爸爸,對不起。”


    不知為何,那一刻她開始釋然,釋然很多的東西,恨和執念,似乎都隨風飄逝。她很想喚迴南紓


    ,可是又有些不忍。


    那一天,徐洋看過徐誌航之後,說想要迴家一趟,南紓問:“需要我陪你嗎?”她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陪我這麽多天,anne,我應該一個人去麵對,這可能是我和她見得最後一麵了,我不會和她爭吵。”南紓點了點頭,一起去了醫院拿了藥,南紓還是不太放心,怕她在飛機上出事,還是陪著去了,然後又訂了票迴來,南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迴來。


    漫無目的的飄零,是她餘下的人生,以前聽傾白說,前半生太冷的話,那我們就用餘生找一個溫暖的人,過餘生。


    溫暖,這個詞在南紓的身上已經是太遠太遠了。


    南紓走在街道,街道的一頭是70年代的平方,另一頭則是兩層的小別墅,周邊綠樹成蔭,她走過很多很多便,她站在那個拐角,看著那個已經不再了的水坑,當年那一摔,valery早產,隨後便是大出血,人家都說,因為美好,所以故地重遊能夠想著美好,可是當年血淋淋的在這兒,還是深夜,路邊的燈光暗黃,如果不是西荷看她的燈一直都沒有亮,走出來看一下,就不會看到倒在血泊裏的她。


    她站在那兒,微微的仰起頭看著天空,一切都還很好,依舊陽光明媚,聽說,若想生活美好,隻需嘴角微微上揚。


    也是此時,接到了鬱清歡的電話,“你在哪兒?”


    南紓聽著她的那一句話,剛剛揚起的笑容就那樣的暗淡了下去,母女,西荷的女兒出事的時候,南紓看到了母愛,在鬱清歡的眼中,心中,話語中,南紓已經很久很久的沒有感受到了。或許是此生都感受不到了吧。


    “鬱女士,你是以什麽身份問我這個問題的?”南紓的話語平和無溫。


    “你是不是在墨爾本?”鬱清歡並沒有理會南紓的的話語,接著問道。


    南紓的心忽然間咯噔了一下,“鬱女士想要說什麽?難得給我打這麽一個電話,我和鬱女士應該不會有什麽閑話可以聊的吧。”


    “是從我離開那個家,是從你父親去世之後,你就把我放在了那兒,南紓,很多東西是相互的,是你從沒有把我當作母親,這麽多年,你做什麽,說什麽,你又可曾和我說過,你又可曾把我當作母親,你的心裏隻有那個父親,難道你就想要我和他一樣,到最後就留在那個貧民窟嗎?”鬱清歡的話總是那麽容易戳到南紓的心。


    在貧窮和愛情麵前,鬱清歡選擇了丟棄。


    南紓抿了抿唇,說道:“鬱清歡,是你先遺棄了我,是你先離開的我,是你先不要我,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南紓,那你呢,你把valery一個人留在了南城,你這個做母親的,不是一件有了親身感受了嗎?為何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以為valery不會想念你嗎?你告訴我!是你的愛情重要,你的心情重要,還是孩子重要?南紓,你一直活得那麽清楚,那麽明白,你為什麽還能夠這麽狠心?”鬱清歡站在傅家的花房內,這樣的話語說的慷慨激昂,甚至是一針見血的刺到了南紓的心底,任何人來看,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此刻的心情應該是悲傷的,可是站在花房內,一隻手拿著剪刀修剪著花枝,一隻手拿著電話,她麵帶笑意,就如她和南紓所說的,把笑容帶在臉上,總有一天,她就會成為你的一種表情,這大概就是鬱清歡能夠做到讓傅政戎一直對她寵愛有加。


    南紓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的顫抖,她的心情很複雜,就算她這麽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不知該和誰去說,除了valery,鬱清歡是她唯一的親人了,都不可以,那還能怎麽辦?


    “所以,你現在是要我迴去和江瀝北結婚嗎?”


    “不可以嗎?為了孩子你忍讓一下不可以嗎?”鬱清歡的話落,南紓笑了,笑得眼角都泛著淚光,為什麽不能為了孩子忍受一下呢?南紓其實也很想問,當年的鬱清歡為何不為了她忍受一下呢?但是她終究是沒有問出口,她隻是覺得諷刺。


    “已經來不及了。”


    鬱清歡聽到南紓所說的已經來不及,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安,語調微變,“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沒事,就是發現迴不去了,迴不去了。”


    南紓掛了電話,迴來酒店,她需要休息,需要沉沉的睡一覺,什麽都不想。迴去之後,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拿出了藥品,吃了兩顆,沉沉的睡去。


    *******


    江瀝北來到了墨爾本,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南紓曾經說,地球那麽大,我饒了那麽一圈才能夠找到你,多不容易。


    幾日前,沐雲帆正在開會中,便接到江瀝北的電話,當走出m.e的大樓,看著細雨蒙蒙中穿著黑色風衣獨自一人的江瀝北,他的神情微微一陣,他知道,江瀝北不是來和他談生意。


    “好久不見。”江瀝北說。


    沐雲帆從墨爾本把南紓帶到了紐約,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沐雲帆發現南紓的周邊有人跟蹤,而且是長時間的,那些人是誰,沐雲帆到現在


    都沒有弄清楚,孩子得病治病,南紓曾經常在外麵忙到很晚很晚,開始的時候,南紓並不同意來紐約,在那一段時間,在那段期間,valery曾被人綁架,可是到現在,南紓都還不知道這個事情,還是卡爾和沐雲帆不顧一切的從綁匪的手中搶迴了valery,valery見到卡爾和沐雲帆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告訴南紓,這本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了,當江瀝北朝他問詢南紓當年的住處,她生活過的地方,他開始漸漸的想了起來。


    “沐先生,謝謝你這兩年對阿南的照顧。”


    在沐雲帆的記憶裏,幾乎是從沒有見過江瀝北帶著笑容,或者是低下身段去謝一個人,他此刻之所謝他,是因為他照顧了他喜歡的女子,盡管這個女子和他還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要謝,也應該是anne,江先生就沒這個必要了吧。”沐雲帆喜歡南紓,他對南紓好,是他的自願。


    那天沐雲帆不知道和江瀝北說了什麽,江瀝北從紐約輾轉去墨爾本的時候,神情陰冷,他走出沐家,冷風吹來,他緊了緊黑色的風衣,整個人都陷入了崩潰一般。


    高價買下了她曾經住過的房子,點點滴滴,似乎都還有她的氣息,以前這兒的房主就是西荷,清晨,江瀝北坐在庭院中,西荷從屋裏走了出來,招唿道:“先生,早安。”


    “早安。”江瀝北迴道。


    江瀝北沉默了片刻,問道:“能不能耽誤您一點時間?”


    西荷微微一怔,“有什麽事情嗎?”


    “就是想要問問以前在這兒租房子的那個女孩的事情。”江瀝北的話落,西荷的臉色微變,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不能透露客戶的信息。”


    “不是,我認識她,她叫anne,還有一個兒子,今年六歲,叫valery,所以,她的信息我都知道的,隻是想知道她曾經在這兒生活的事情,點點滴滴,小道出門進門什麽心情。”


    “你是她的什麽人?”


    “我是孩子的父親。”江瀝北從容不迫的答案,讓西荷微微一怔,續集都沒有說話。


    “你就是江先生。”


    “是。”


    “你是來找anne的,對嗎?亦或者說你隻是向來看看這些年她離開你生活的環境,你們沒有在一起嗎?”西荷和南紓幾乎是一起生活了七年,女兒死後,好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南紓在照顧著她,南紓的年齡和她女兒的又差不多的,久而久之,似乎就成為了一種習慣。


    見到江瀝北的沉默,西荷有些微的蹙眉,說道:“其實,她昨天來過這兒了,但是她沒有進來,估計她也是來看你的。”


    江瀝北聽到西荷的話語,心中忽然就像被什麽衝擊了一下似的,南紓真的在墨爾本。


    整整一個上午,江瀝北都在聽西荷講述南紓的過往,講到孩子,講到valery出生,講到南紓因為打工貧血暈倒,講述valery得了白血病之後,南紓為了錢曾做過的種種事情,唯獨沒有講述徐誌航的那一段,西荷覺得沒有必要,江瀝北其實能夠想象到南紓一個人的時候有多艱難,但是從沒有想過,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事實的真相的時候,他的心都墜入到深海,被無數的蟲子啃噬一般,密密匝匝的疼痛,讓他難以唿吸。


    南紓一覺睡醒之後已經是午後了,酒店離原來南紓住的地方就是一個拐角的距離,她起來之後,洗漱完,換了一條長裙,還是搭著白色的球鞋,她出來帶的衣服不多,大多都是長裙。她應該等到徐洋,還是應該給她的母親一個信,畢竟到最後要是徐洋都已經死了,又是一個遺憾,她躊躇著,還是給打了那個電話。


    徐洋最終還是被留在家中治病,不會迴來了,南紓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生病會結束,若是沒有人陪徐洋走最後一段路程,那麽她陪,可是她的母親聽到她是癌症晚期的那一瞬間打碎玻璃的聲音,南紓在電話中聽得整整切切。


    “你會放下一切,好好陪她的對不對?”


    “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她,我是她的母親。”這樣的答案,是南紓想要得到的,也得到了,或許這就是親情吧。不像她。


    走出酒店,外麵的陽光刺眼,她帶上眼睛,感覺眼睛有些濕潤,忽然間,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該去何方。


    有些時候,有方向,有目標的時候,才會踏得出去腳步,她這樣迷茫,就躊躇著不知道該去哪兒,或許不是走不了,是她放不下吧,就如鬱清歡所說的,valery怎麽辦!


    她一邊沉思著,一邊朝前麵走去,帶著的帽簷有些低,撞到了人才反應過來,急忙道歉,可是熟悉的氣息充斥著鼻尖,“這麽多年,還是帶著走路發呆的習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南紓頓住了腳步,人生就是這樣的難以預料,隔著千山萬水,難怪鬱清歡問她是不是在墨爾本,原來是他來了。


    南紓緊緊的閉上了眼神,深吸一口氣,抬眸望著他,“你來了。”話語出來,南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應該說好久不見的,卻平平淡淡的說


    了一句你來了。


    “嗯。”江瀝北一邊應著,一邊輕輕的伸手替她整理著被撞歪了的帽子..


    南紓望著他,淡雅如霧的眸光,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隻是從那些年的稚嫩到成熟,這是證明他們都老了。“你還是曾經的你,我卻不是了。”南紓望著她的目光有些失神,江瀝北的眼眸中南紓似乎看到了一些異樣,猛的一帶,南紓隻感覺身子微微往前傾,撲在了他的懷中,他的下顎抵著她的脖頸,一陣溫熱。


    南紓咬了咬唇,把一切都咽到心底。


    “我不會再留你一個人,就算你想全世界流浪,就算你一輩子都不想迴南城,我都陪著你,我陪著你,你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你累了我可以背你,你餓了,我會給你做飯,你生病了我會一直照顧你,什麽都不要去想,我們把valery帶出來,就隻有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生活一輩子。”江瀝北的聲音哽咽,南紓不知道他被什麽刺激到了,記憶中的江瀝北,絕不多說一個字,記憶中的他,怎麽也難以想象江瀝北會哭,還是當著她的麵崩潰,什麽事情讓他這麽難以承受。


    就是這樣,南紓說了無數遍的那句迴不去了,再也開不了口,她什麽都沒有說,就是這樣安安靜靜的任由她抱著,就在當年摔到的位置,她雖然每一次想起來都是疼的,疼的是他的不信任,是家人的不信任,最後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他的逼迫,是他們都逼她拿掉孩子,才會把她逼到這個份上,才會一個人來到這裏,遠走他鄉,居無定所,在很久以前,隻是聽那些過客所說的話,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親自去體會。其實這些都過去了,過去了在想想,她隻是覺得委屈,其他什麽都再也沒有,隻是看著眼前這張臉,本應該是最信任的人,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遺棄了她。


    南紓生在曼穀,跟隨著父親,她不信佛,卻又深深的被周邊環境影響,佛裏麵說聚散皆是緣,對月任何一個信緣的人來說,都會明白,世間的情緣是該聚的聚,該散的散,緣分盡時,一顆都不會停留,南紓不知道他們這樣,到底是不是情深緣淺,還是緣深情淺,斷不了,忘不掉,走不開,又無法在一起。


    有些時候,記起從前,是那麽鮮活的一個人,被現實碾成了碎末,再也粘合不起來,就如同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你佇立在涼風的窗前,發覺自己又迴到了最初,一無所有。


    隻是這樣的一無所有,是否還清白?是否還潔淨?就如同南紓想要問江瀝北的話,多年前我們相愛,時隔了快八年的時間,他依舊還是放不下,在這些放不下裏麵,那些所謂的愛是否染了塵埃?


    然而麵對著江瀝北,南紓終究是什麽都沒有問出來,她輕輕的推開他,聲音平瀾無波的說道:“好。”


    待南紓在細細的看清江瀝北,似乎剛才脖頸的那些溫熱隻是一場幻覺,可是到此刻她都還就感覺皮膚深深的被灼熱燙傷。


    他牽著她的手,她沒有掙紮,沒有掙脫,都就這樣過去吧,掌心的溫度傳來,他握得有些緊,“想要吃什麽?”


    “前麵拐角的那家,味道不錯。”南紓輕聲說道。


    江瀝北點了點頭,兩人步履緩慢的朝前麵走去,江瀝北牽著她過馬路,有行人經過的時候伸手輕輕的把她圈在了懷裏。


    言清站在遠方,望著遠去的兩個人,想起了不知在什麽地方看過這樣的一句話,我們總是從這個熱鬧的舞場轉至寂寞的戲台,演來演去,無非一個你,無非一個我,在湛湛的光陰下,說幾句陰晴圓缺的話,品一盞濃淡冷暖的茶。就這樣,他們便能走到天荒地老......


    言清站在十字路口,手機響起,看了看滾動的屏幕,再看看遠去的兩個人,她緩緩的接起電話,說道:“他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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